盛夏的六月,梁秉深才从韩国回来,那天的天气极热,木承承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灰色长裙长发盘起,看起来优雅美丽。
航班稍微晚点,木承承买了杯冰镇可乐,她向来没什么耐心等人。看在他死缠烂打非要她接机的份上,再忍上一会儿。
昨晚他打来电话,兴奋的就像是个小孩子:“老婆老婆,我明天回去!你要去接我啊。”
木承承心里也是喜悦的,却冷声冷语的:“有你的美女特助,一定会安全把你送到家,我不必操心,就不去了。”
他当即发作:“哼!你必须来!你要是不来我就!”
她不咸不淡的问他:“你就怎么样啊!”
梁秉深叹气:“我就去研究所看你去。可是你老公坐那么久的飞机,商务机出故障,我又只买到经济舱,你就可怜可怜我,恩?”
最后那声恩?让木承承于心不忍,于是答应了他:“好吧,那我明天去接你。”
终于看到他的身影,他没有穿西装,只穿了一件收腰英伦风的白色衬衫,浅色的牛仔裤,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商务精英。
他远远的就笑开来,费雪扬在他身后,竟然穿了同款式的白色衬衫,同款式的牛仔裤,拎着一样的手提箱。
木承承本来扬起的笑脸突然就冷下来,费雪扬却笑得妩媚,她穿着十二公分的银色高跟凉鞋,尖尖的下巴微微抬着,这样的美丽真是不容忽视。木承承说不出自己现在心里的感觉,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心里火辣辣的,就像是喝了辣椒水。
梁秉深看到木承承,步子加大,又好像每一步都肆意从容。这个面对老婆就变成幼稚男的优秀男人,眼底都是笑意,幸福的不得了。
木承承要去接梁秉深手中的手提箱,他却没有给她,反手就递给费雪扬:“麻烦你了。”费雪扬点头,与他们告别,临走时,那个眼神别有深意,丝丝绕绕的看着梁秉深,木承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是她的男人,费雪扬干嘛看的那么不舍留恋!在一起两个月了,还没有陪伴够吗?
木承承曾经就是有些惧怕费雪扬的,她总是十分害怕这种万能型的女强人,江潮曾经说过,费雪扬升职是迟早的事情,她不只是公关天才,也是一个商业天才,江潮向梁秉深哇了好几次墙角都没有成功,用梁秉深的话说就是,费雪扬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木承承觉得,自己只会给梁秉深惹麻烦,只会冲他发火,只会让他伤心,她从未为梁秉深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而费雪扬,面对更好的待遇岿然不动,安心的守在梁秉深身边,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她都为,梁秉深打理的妥帖无比。她会时常伴梁秉深左右,时常为他分担压力,时常为他挡酒。虽然这是特助该做的。可是不经意听到她向梁秉深表白后,木承承的心理面就不是滋味,仿佛如鲠在喉,那种难受苦苦的,又只能放在心里,说不出口。木承承这样的天然呆,当然不会明了自己是心动了吃醋了。
梁秉深直接吻上她,用这个吻表达他的思念。木承承心里不舒服,又有些害羞就不顺着他,一个劲的推他。
他放开她,摸摸她的头,就像逗弄一只小猫咪:“两个月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呆。”
木承承不理会他,被他拉着手往外走。她开了车子来,他在车上疲惫的没说什么话。木承承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他和费雪扬穿着情侣装,虽然他穿白色衬衫真是玉树临风。
他闷闷的声音:“你想问什么傻妞?”
木承承讪讪的,他是半仙吗?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你觉得费雪扬漂亮吗?”
他笑出声,还是认真答她:“很漂亮,这是作为特助的资本之一,特助都是公关中公关,公关必须漂亮,特助也自然需要容貌端庄。”
木承承心里酸酸的想,不只是端庄吧。
回到家里面,他倒头就睡,硬抱着她一起睡:“我想抱着你睡老婆,每天自己睡都好想你啊。”
木承承在他怀里挣,闹起了小脾气:“寂寞啊?你的美女特助不是随时待命吗?”
身后的人一下子就僵住,梁秉深紧了紧怀抱,在木承承耳边疲惫的说:“我真的很累,我用两个月的时间做完了半年的工作,就是为了回来守着你,我不想一回来就和你吵架,你乖一点好不好。”
木承承鬼迷心窍的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穿着情侣装?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梁秉深坐起身,凉凉的看着她许久,木承承被看得心一点点的沉下去:“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木承承不敢答这件话,其实她刚问了那句话就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
她也坐起身,与他平视:“我想要一个解释。”
梁秉深笑起来,木承承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果然他的疲惫和焦躁在木承承的不信任中达到极限:“我什么解释也没有,随便你怎么想。”
他躺下转过身,背对着她。
她也生气起来:“在你怀抱里,又不是在你心里,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想知道!”
梁秉深闷闷的声音:“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
木承承打了他后背一下,有些委屈:“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和她穿着情侣装!”
他冷冷的声音:“我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木承承,你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我觉得不需要解释的事情,什么时候解释过?”
她本就是炸毛的猫,只能顺毛捋,何况被梁秉深宠出了一身毛病,当即摔了卧室门就走。梁秉深随后追出来,看她收拾了几件衣服要走的样子。
“你去哪?”
“去哪都好,看着你心里堵。”
梁秉深真的生了气,竟然转身回了卧室:“那正好,彼此彼此。”
木承承站在玄关许久才含着眼泪走掉,梁秉深在卧室气的把枕头摔在地上,吓到了在地上玩儿冒险的瘦瘦,这只胖猫嚎叫一声,跑了出去。
他其实可以解释,只是一想到他那么爱她,她却不相信他,他就莫名的满心怒气。其实那件衣服只是韩国公司方的制服,可是他就是憋着气不想解释。
木承承回了自己以前的那个公寓,她一直没有卖掉它,真是幸好没有着急卖出去。婚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偶尔这样有一个避难所,有一个能够安静的想事情的地方也不错。付兰和江潮刚刚和好,她不愿去打扰。回娘家的话一定会被爸爸妈妈念叨,还是来自这里好些。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她知道梁秉深不会对她以外的女人动心,她就是想让他说出来,他偏偏不肯。于是这样别扭的他们,经历了婚后的第一次言语冲突,人称,吵架。
由于这一整天都寝食难安,第二天她盯着黑眼圈,一脸的离我远点的肃杀之气。这一阵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给研究所打骚扰电话的,办公室电话响起来,其他人去别的研究室取材料了,木承承放下手中的文献接起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谁啊?”
木承承心想,你丫给我打电话问我是谁?有病吧。
木承承反问:“你是谁啊?”
那人又问,声音还带了些不悦:“你是谁啊?”
木承承以为是骚扰电话,正好发泄她心中淤积的怒气:“我是你姑奶奶!”
啪的一声挂上电话,她终于高兴了些,十分畅快的拿起厚厚的文献看了起来。
十分钟后,主任怒气冲冲的来到研究室:“刚才谁接的电话?”
众人不解,木承承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准备偷偷溜走,运气不好被主任一眼看到:“姑奶奶您老去哪啊?”
木承承哭的心都有了:“主任,我以为是骚扰电话,你懂的。”
主任冷冷的哼一声就走了。
木承承心里内牛满面,都怪你梁秉深!
梁秉深在公司正开会,打了一个喷嚏,幸好及时别过头,众人当做没有看到,梁秉深脸上红了一下,心里想着,不知道那个不知死活的烦人精又在骂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