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吐了口烟圈,“那可不是我们能参与的战斗。”他望着夜空回想着刚才那一幕,那可是真正的天使与魔鬼的较量。
塞西尔带着天使一直逃出了城到了郊外,他望着眼前的天使无比激动,眼睛里流露着崇敬之色,“我叫塞西尔。”他说道。
天使身上围着毛毡,眼睛出奇的平静:“我叫路迦尔。”说完便向着东方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塞西尔赶忙追过去。
“去那里。”路迦尔指着前方,仿佛能看到什么似的。
“你这样很危险,他们在找你。”塞西尔说。
路迦尔继续在公路上向前走着,“我会越来越强大。”路迦尔说。
“我来保护你。”塞西尔说。
路迦尔看看他,平静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塞西尔便跟随在他的后面,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他望着他的背影,内心是何其的惊喜。曾经他质疑神的存在,可是当他真的出现,为何心中却是欣喜的,彷仿佛生命之光照耀进来,照满了心中的每一片土地,这种矛盾的心理为何一点不让人觉得奇怪,过渡得如此自然与祥和。
塞西尔陪着路迦尔一路向东,直到东方渐渐露出辰霞,塞西尔已经能感觉到太阳的炽热,眼前的空气彷佛已经着了火一样,“我们可不可以天黑了以后再走。”他躲到管道里。
路迦尔好奇地问:“为什么?”
塞西尔看着外面渐渐明亮的日光,“因为我是吸血鬼。”
“吸血鬼?那是什么?”
塞西尔有些惊讶,“难道你不知道吸血鬼是什么嘛。”
路迦尔摇摇头,他也走了进来,彼此面对面坐着。
塞西尔看着路迦尔,他的眼神里似乎看不到任何的感情,但是却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难道我们不是上帝创造的嘛,或者佛祖什么的,宗教里是这么叫的。”塞西尔说。
“我们把他叫做创造者,你们的宗教只是对他的臆想,并不真实。”
塞西尔笑了起来,看来宗教终究是个荒诞的戏谑,塞西尔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说不知道我们吸血鬼?”
“我知创造者创造的万物,创造人类,却从来不知道吸血鬼这物。”
塞西尔有些不理解,如果上帝根本没有创造吸血鬼,那么他们又是什么。塞西尔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知道一切,知道世界的真相,他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满怀期待地问道:“那么,有天堂吗?”
“是的。”路迦尔说。
塞西尔露出欣喜的神色,也就是说苏菲、盖比他们都会在天堂,他们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这是一个让人内心多么安适的消息,它让死亡不再无望,因为有那么个地方,有那么一个天堂。此刻他多么想大声呼喊,以此来释放心中的喜悦。
他继续向路迦尔询问着一切,并从他所述之中重获新生,他如同转动世间真理的齿杆,以天使之羽一下子驱散了所有的无望与叹息。
埃菲尔铁塔上,一群吸血鬼聚集在一起,他们是七个吸血鬼祖先,在世上最古老的吸血鬼。
“没想到吾王竟会亲临,真是荣幸之至。”安格斯狡黠地笑着行了个大礼,今晚的夜空似乎很低,低得压在了这埃菲尔特塔之上,触手可及。
阿波罗没有理会安格斯,他对众血祖说道:“朕召集你们,想必你们都以知道,朕存于世七千年,却从未见过天使。”
亚纶站出来说:“绝不能让他活下去,他威胁到我们的存在。”血祖们一致认同。
“我已经动员世上的所有血族,一定会找到他。”艾维亚说。
“你们这些虚伪的君子,不要告诉我,你们来这里没有另外一个目的。”安格斯看着他们的表情露出讪笑。
艾维亚说:“天使之血,若是喝了那血,我们会怎样?”
“也许会令我们登圣。”
安格斯轻蔑地看着他们:“你们这些贪心的家伙。”
阿波罗看着夜色,他将手高高举向天空,仿佛要托起漫天的星辰:“即便是神,也休想决定朕的存在。”
塞西尔保护着路迦尔一路向东,当他们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望着下面四分五裂充斥着苦难的阿拉伯国家时,路迦尔问道:“他们怎会如此?”
塞西尔回答:“他们对神的信仰置疑了对世界的信仰。”
他们又行到一个山坡,下面的村庄有一群趾高气扬的美国士兵,路迦尔问:“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塞西尔说:“他们对世界的信仰置疑了对神的信仰。”
路迦尔伫立在那里良久都没有说话,似是有所思,又似乎是无法理解。
塞西尔伴着路迦尔行了一百天到了一个村庄,一个千年的吸血鬼袭击了他们,路迦尔仅仅用了一根手指便将他化为蒸汽,将他的不死之躯彻彻底底从世上抹消,他的力量已经比一颗原子弹还要可怕。
他们受到过狼人的袭击,吸血鬼的袭击,全世界都在追捕他们,可是都在塞西尔的保护下化险为夷,他就像跟随在耶稣身边的圣徒。他们行到珠穆朗玛峰的脚下,塞西尔开始疑问:“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
“我的力量在另一个世界,只有在这里才能更快的将其传输过来。”路迦尔说。
塞西尔心中开始有所疑惑,他问道:“你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路迦尔说:“我来负责人类的偿还。”
“偿还?”塞西尔想了一会儿,恍然所悟,“你是指毁灭世界!”
路迦尔点点头,继续向着山上走去。
“等等。”塞西尔冲到他前面拦住他说道,“我想有必要先说清楚,这么说玛雅人的预言是真的,2012年12月21日真的是世界末日。”塞西尔感觉受到嘲讽一般。
“你想问什么?”路迦尔说。
“为什么,为什么创造者要毁灭世界,毁灭人类。”
“难道这是错误吗?”
“是的,死亡…对于人类是件很可怕很痛苦的事,难道创造者都不考虑人类的感受嘛,难道我们不可以拥有选择权嘛?”
“我并不考虑这些,我只负责这个世界的偿还。”
“这个世界?你是说创造者创造了很多个这样的世界?”
“是的。”
“难道我们只是他的玩偶嘛,他的试验田?”塞西尔有些愤怒,他感到一种被戏谑的气愤。
“我并不考虑这些,我只负责完结这个世界。”路迦尔看着塞西尔的眼睛质问道,“塞西尔,我看得出你活得非常痛苦,可是即便如此你还是想要活着嘛。”路迦尔说完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塞西尔颓废地坐到地上,夜空星辰斗转,他的心绪凌乱不堪,原来神根本不会在意人类的想法,生与死不过随他的意志。天上飘落起雪花,世界已然茫然。
吸血鬼祖先们站在城市的夜空下,他们没有那个天使丝毫的消息。
“我们该怎么办?”艾维亚问。
“一定要找到他。”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就在这时,卡里和墨丘利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塞西尔,我的兄弟,至亲。”安格斯见到塞西尔搂着他的脖子,似乎真的拿他当亲人一样。
塞西尔神情颓废,他看着七血祖说:“你们必须阻止他,他想要毁灭世界。”塞西尔感到绝望,他便是那背叛的犹大,将天使出卖给魔鬼的吸血鬼。
他们坐着直升机驶向喜马拉雅山脉,生是好是坏?死是好是坏?生命的意义何在?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他只是看着外面璀璨的星辰,觉得这一切不该如此结束。
“有时候我真是受不了太阳神的趾高气昂,真想再回到时间里去。”安格斯笑着说道。
“阿尔塞纳在哪里?”塞西尔望着外面的夜空怔怔地问道。
“他?一直追着要杀我,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安格斯搂着塞西尔的肩膀,“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有多少岁?”
“这很重要嘛。”
“不,我只是想难道我们的初级能力只是做梦嘛。”安格斯若有所思,“如果初级能力才是穿越时间,那么这能力升级以后又是什么……”
塞西尔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十二点已经过了,已经是新的一天,2012年的12月21日。
珠峰之上,路迦尔坐在山的顶端,他纯洁的白翼微微展开着,和雪花一个颜色。他的眼睛遥望着眼前的世界,却丝毫不为尘世所染,即便是风沙吹过时也没有丝毫颤动,如此的安静与祥和。
七个血祖们向着他拢去,那犹如利刃的手破空一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雪花围绕手臂飞舞着。
塞西尔和卡里、墨丘利站在远处遥望着,这将是一场世纪大战,可是无论哪一边胜利,赢得都只是他们。
路迦尔站起来,他转过身看着血祖们,“七罪的力量。”
阿波罗冷笑一下,七个人一起向他扑去。路迦尔展开双翼,周身顿时光芒万丈。
塞西尔遮挡着眼睛,仿佛看到有无数天使在舞,雪花席卷着飞上苍穹,天际,黑暗与光明在斗。
路迦尔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可以毁灭创造者创造的无边无际的世界。他是灵,来到这个世界却需要肉体,当他那无穷无尽的力量传递到他身体,他的身体将因为无法承受而爆炸,世界便会毁灭,可是那肉体,却仅仅是血肉之体。
血祖们扑在他身上,痛饮着天使之血,路迦尔的眼神中却还是无畏无惧,他身上鲜血在滴,羽毛染猩红之色,他望着远处的塞西尔说道:“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他仰起头,纯白色的灵飞了出来,他在空中飞舞了一圈,向着天际飞去。
路迦尔的肉身随之飘散,化成星光粉末。
血族们落了个空,原来天使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这算什么!”他们气急败坏地叫着。
墨丘利仰望着天际,“这次……我们真的是被神抛弃了。”
塞西尔身心被绝望掏空,他向着山下走去,看着世人在欢庆黎明,他讪笑着从人群走过,人类再也不需要坟墓了,因为死无所依。
塞西尔继续游荡在被神抛弃的世界,看着吸血鬼沉沦在血中,因寂寞而疯狂,又因人性而欲求解脱,他们或者被人类猎杀,或者为得救赎走入阳光中****。昔日的龙骑士充满困惑,他躺进石棺里,将脸埋进黑暗之后,他不明白,为何让肉体承受如此之痛,万般折磨,欲望之苦。为何让生命无所意义,为何让人绝望而活。
那鲜红的眼泪在脸颊划过,遗落在飘散的年华……
许多年后,一支考古队进入一个石洞中,他们在探寻古埃及文明,“快看,有个石棺。”一个队员惊叫道。
他们跑过来,“可能是拉美西斯的墓穴。”考古学家激动地抚摸着棺身,“把他打开。”
“一,二,三!”
棺顶被拉开,石棺终于重见光明。
“里面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