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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寒风呼啸

夜,寒风刺骨,冻得人瑟瑟发抖。

霍克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毛毯,作为一名罗曼塔王国的边防百夫长,他每天的职责就是巡视一段并不算太长的防御工事。

和往常一样,霍克准备在巡视完后,回去要塞里的酒馆里喝上几杯,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大胸老板娘骗到自己床上去快活快活。

想着想着,霍克面露猥琐笑容,脚下步子不由变得轻快了几分。

‘噹噹噹~~!’

当霍克检查完最后一座塔楼,正打算离开时,北边瞭望塔上的士兵突然敲响了警钟,并扯开嗓门大喊道:“警戒,警戒,正前方五里外,出现大量身份不明的部队!”

一时间,警钟的响声,在这五公里宽的防线上连成了一片。

霍克心里咯噔一怔,狠狠的咒骂一句,不顾从身上滑落到地上的保暖毛毯,连忙冲向最近的箭楼。

爬上瞭望台,霍克手搭凉棚状,举目朝远处望去,片刻间,疑惑的双眼里全是震惊。

“老天,谁能告诉我对面那些该死的军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格兰特守卫的防线被攻破了?该死的蠢货,一万人的部队啊,怎么连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混蛋。”

由于天色太晚,能见度十分有限,双方相隔着一段距离,霍克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排列出的细密阵型,霍克脸色瞬变,双手紧握成拳头,嘴里谩骂的同时,还不停的敲打着木垛。

整整五公里长的防线上,他们只驻守着五个百人队,也就是五百人。这段地势十分平坦,这点部队就算放在平时,也只是起到警戒作用而已。如果和敌国开战,这条警戒线最多只能拖延一下时间,霍克心里十分清楚,这点人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对面大军的进攻。

心念百转,霍克觉得自己十分倒霉,因为明天正好就是换岗的日子,偏偏今天遇到敌人的突袭,而更不幸的是他所领导的百人队,正好就位于整条防线的最前沿,首先与敌人遭遇是在所难免的。

古人云‘人数过万漫山遍野,人过十万铺天盖地’

霍克此时的感受便是后一句,眼看着对方庞大的部队正在逐渐靠近,霍克的心里简直凉了个透彻。

事态严重,霍克连忙派出通信兵赶回要塞去报信,他现在基本不抱任何希望,就算要塞方面在收到消息时,立马派出部队过来支援,这一去一回的时间也来不及让他们活命的,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

拍了拍头盔,霍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甩到脑子里纷乱的想法,霍克在木墙上来回走着,快速下达着各种命令。这一刻,就连烧火煮饭的火头兵,也被命令拿起武器,准备参加战斗。

整个堡垒里顿时变得喧闹起来,士兵到处乱转,显得十分慌乱,这样一来也就阻碍了整个堡垒有效的运作。

霍克心里恼火,却也十分清楚,自己的百人队根本就不够敌人塞牙缝的,这一次,也许只有死路一条。

逃跑,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按照王国律法规定,凡是在战时逃逸的士兵,不论官阶种姓,都以叛国罪论处,事后不但会被处决,甚至可能还会连累其家人与朋友,当逃兵在罗曼塔帝国,不但是一项重罪,更是一种象征性的耻辱,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在这时候选择做逃兵。

其实在罗曼塔士兵的心里,王国律法的约束只是其中一个客观的因素,当他们正式成为一名合格的王国军人时,军队里的魔法师便会对他们施予心灵引导术,引导他们深刻认知到,作为一名王国军人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荣耀与责任,保卫家园,守护亲人,这是每一个罗曼塔军人应有的骄傲和义不容辞的职责。

霍克十分清楚的记得,在他刚刚成为一名王国军人时,王国的大将军洋海椒曾站在高台上对他们说过,

‘军人,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只有鲜血与荣耀才能铸造钢铁般的意志。真正的军人是明知道下一刻会血溅沙场,仍然可以义无反顾的向前冲锋,那怕为此而丧命,也要在所不辞。人生辉煌也许只有那么一刹那,但也足够证明自己,这是一种信仰,一种深入灵魂的理念,这种信仰代表着军人的荣耀,军人至高的一切,只有战魂昂然,才能神圣不可侵犯。’

每当回想起这段话,霍克的信心就会倍增,揉了揉僵硬的脸,霍克站在木墙上,大声咆哮着,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谁要是贪生怕死,老子霍克第一个就看不起他,都******给老子想想你们身后的家园,想想你们的亲人,想想军人的荣耀,都动起来,别他娘的跟死了老婆似的一脸衰像,等会跟着老子冲过去,狠狠的弄死那些狗娘养的杂碎。”

原本略显慌乱的士兵,被霍克这么一吼,慌乱的心绪开始慢慢平复,斗志也逐渐有所回升。

激励起大家的斗志,霍克没有丝毫得意,扭头望了一眼还在远处的敌人,霍克和几名十夫长快速修改布置着防御策略。

一百多名士兵,逐渐稳定下来后,听从长官的指挥,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到各自的防御工事,积极做着大战前的准备。

然而让霍克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靠近他们的,却不是对面的敌人,而是一名衣衫褴褛,满脸惊恐失色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被两名士兵押到霍克面前。

霍克看到对方眼中惊恐与慌乱的神色,挑了挑眉毛。

长期的军旅生活,让他身上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股不怒自威的霸道气势,十分迫人。

一开始,霍克并没有对青年提出任何问题,只是围着他来回度步,让对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年轻男子原本想要低下头,却被士兵蛮横制止,让他必须直视霍克的目光。

在青年面前绕行数圈,霍克巧妙的捕捉到对方失神的瞬间。

‘锵’

一瞬间,霍克突然拔出利剑,直抵在青年的脖颈上。

青年面色一僵,苍白如纸,顿时被霍克的举动吓得双腿一软,眼看就要摊到在地上,霍克抢先伸手提住了他的衣领。

无视青年不停发抖的身体,霍克逼视着对方,杀气凛然,厉声喝问道:“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如果让我感觉到你说了谎话,本校尉立马割掉你的脑袋。”

青年颤抖的身体明显剧烈震颤了一下,在周围众人环视下,连忙罢手求饶,“大.大大大人,别杀我,我是罗曼塔的子民,我是逃跑过来给各位大人报信的,求您别杀我,我说的是真的。”

“嗯?”霍克眉头一挑,继续问道:“报什么信?谁让你来的?你最好别骗我,不然.哼哼!”

霍克说着,将长剑在青年眼前晃了晃,示意他最好不要说假话。

‘咕噜~’

看着寒光闪闪的铁剑,青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眼珠转了转,似乎回想起了极度恐怖的事情,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

霍克眼神一沉,并没有再出言逼迫对方,只是静静等着青年说出下文。

“全死了,所有人都被怪物杀死了,那些怪物一定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大人我是亲眼看到的.它们.就是那些恶魔竟然吃人!大人,它们吃人啊!”

由于过度惊恐,青年说着说着双手开始乱舞,整张脸也因惊恐而变得扭曲。

“吃人?哼,你说什么胡话?难道是魔兽袭击吗?******你再不老实,老子马上把你当奸细宰了。”

一旁的士兵谩骂几句,上前就是一脚,直接将青年踹倒在地上。

“住手!让他继续说下去,喂,我问你,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看到的那些人是不是我们对面的那些敌人?他们有多少人?是哪个国家的军队?还有你说的那些‘吃人的恶魔’又是什么鬼东西?”

霍克制止了那名想要继续施暴的士兵,然后对青年继续追问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脚起到了作用,青年坐在地上,脸色稍微平静了一点,只是眼神依旧慌乱,扭头朝堡垒外面望了望,然后哭丧着脸,对霍克哭诉道:“大人,我说的是真的,那些怪物和死人差不多一样,浑身腐烂,有的骨头都露在外面,但是它们似乎力气都很大,而且数量也有很多,不知道它们怎么就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镇子里,所有的镇民都被它们杀死了,还有格兰特大人和他的部队,全都死了,都被它们杀死了。”

“死了?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的是因为昨天喝醉了酒,结果醉到在镇外的麦田里,等小人清醒过来时,就看到怪物在镇子里横行,火光冲天,格兰特大人带着他的士兵和那些怪物在拼命,一时慌乱,小人不敢妄动,只好躲进了田边的麦草堆里,等到那些怪物把镇子里所有人都杀掉后,镇外树林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结果那些怪物把所有人的尸体都拖进了那片树林,小人猜它们一定是拖回去吃的,最后等它们全部都走了,小人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敢逃过来报信,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呀,求求您,我不想被那些鬼东西吃掉,大人.”

慌乱间,青年带着哭腔,伸手抱住霍克的小腿,死活不肯松开。

霍克眉头紧锁,一脚踢开青年,然后对着周围众人扫视了一圈,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异常阴沉,谁也不敢相信对面那黑压压的部队,竟然可能全是亡灵,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青年的话让周围众人,变得骚动起来,霍克也不例外。

一时沉默,霍克脸色快速变幻了几次,最后神色一正,他伸手再次提起青年的衣领,将手中的长剑重新架回到对方的脖子上,阴沉着面孔,语气压迫,对青年大声呵斥道:“小子,你可要知道,谎报军情扰乱军心,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被霍克这么一吓,惊慌的青年反而平静了不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青年目光一沉,扭头遥望远处,然后对着霍克缓缓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大人,小的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如果您实在不相信小人的话,那么就杀了我好了,但小人只求大人,等会能多杀点那些该死的恶魔,也算为我们报仇了。”

众人心里均是一震,看着青年布满血丝的双眼,霍克缓缓松开手,沉思片刻,然后让士兵打开木栏,放青年就此离去。

目送青年消失在围栏外,霍克转身看向正望着自己的手下,眼中闪过一抹苦涩,近乎痛苦的说道:“兄弟们,如果那位小兄弟没有骗我们的话,那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将是圣灵大陆最臭名昭著的死灵军团。战死!是军人最终的归宿,作为罗曼塔最勇敢的战士,我恳求你们拿出军人应有的勇气,勇敢的去面对敌人,勇往直前打败他们,为了荣耀!为了罗曼塔!”

说到最后,霍克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声音激昂,响彻夜空。

百名战士群情激奋,斗志昂然,也纷纷跟着高举起武器,大吼道:“为了荣耀!为了罗曼塔!血战到底!杀!杀!杀!”

而刚刚离开堡垒,站在暗处的青年,看着站在木楼上的霍克,神色平静,挥手间,一道黑光闪过,身上褴褛的衣衫,瞬间变幻成一套华丽的黑色长袍。然而就在他刚刚有所放松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波动,青年盯着那个方向,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便快速转身,消失在茫茫的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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