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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方小豪

太阳晃悠着圆滚滚的身体缓慢而笨拙的从中间挪到了西边,他似乎刚吃完午饭,挺着个大肚子懒散的靠在白云上,任凭自己身上的光芒洒落,照在一旁的地球上,映衬出一层绚丽的七彩光晕。寒江市沐浴着温暖春光,说不出的宁静,祥和。

暖风软软的,被绒一般轻抚着人的脸庞。送来一阵阵挥不去的惬意与平静,让人总想找个大床躺下来睡上几天几夜。

春天的下午总是这样,轻柔中带着点点家的温馨与甜蜜,像母亲一样亲切,和蔼。微风卷着柳絮四处飞舞,洒满了大街小巷。

方小豪伸了伸懒腰,从迷糊中醒了过来。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哈哈,今天的英语课终于熬过去了。”

“你为什么要来学校?”一旁的苏雨萌放下手中的笔,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

方小豪没敢看她的眼睛,而是转头望着窗外那只在楼前大树上尽情演唱喜鹊,它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想去哪就去哪。

那只喜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撇过头看向方小豪,突然,它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我也想学啊,但是感觉自己不是那块料,永远也学不好。”方小豪望着喜鹊飞走的方向,心里隐约闪过一丝不安。

寒江市第一中学。此时正是下课时间,憋了四十多分钟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冲出教室,大口呼吸着空气,互相打闹着,追逐着,操场上尤其热闹,篮球拍打的脆响与激动的喝彩声响彻整个校园……

下午的阳光明媚,穿过树枝间的细缝洒落在校园的小道上,细碎的光影像散落在地上的珍珠,光彩夺目,灿灿生辉。

“小豪!出大事了!”有人在走廊上大喊。那声音异常的响亮,慌张的像死了亲人一般,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

方小豪面无表情,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这个气喘如牛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来人名叫杨聪,方小豪最好的同学,记得方小豪刚来这座城市上初中时,就跟他一个班。当时这货仗着自己是本地人,让方小豪跟他混,整天带着小豪到处跑。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你没听说吗?今天我们市出现活死人了,”这货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无比激动的说道:“难道生化危机要来了吗?哈哈,要真是那就太过瘾了!”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

“真的吗?在哪呢,放学带我去看看。”这下方小豪的兴趣被勾起来了,傻愣愣的凑过脑袋,问道。

“是真的,我都听我大爷说了,他在工地上干活,亲眼看到的。”杨聪突然变的有些神秘,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两只眼睛睁的很大,努力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你大伯说什么了?”方小豪和其他几名同学显然被钩起了好奇心,纷纷探过头来。

杨聪看这么多人被吸引过来,有些得意。他缓缓开口:“我大伯说啊,今天上午,在他们工地上,有个工人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但又不知怎么的爬了起来,而且见人就咬,跟《生化危机》里的丧尸一模一样!”

“切!你大伯怎么断定那个工人以经死了?”有同学问道。

“因为那个工人被钢筋砸到头了,而且从五楼掉了下来,听我大伯说,它的头骨都露出来了,它自己挖自己的脑浆喝,还有,它把自己的肠子都掏出来了,把自己的心……”

“哎停停停停!”眼看这货越说越没谱,周围的同学立刻阻止了他再说下去,否则,这货不知道又要扯到什么时候。

“杨聪,你站着干嘛?”数学老师来到教室,看见他上课了还在那傻站着,有些生气。“额,没什么!”杨聪急忙座到自己的位子上。

方小豪对着杨聪兴灾乐祸的笑了笑,便打开那可恶的数学书,开始听课。

阳春三月,暖风徐徐,送来一阵阵抹不去的困意,教室里已经有人趴在了桌子上,在老师的注视下进入了梦乡。

“这些学生,不知道珍惜大好时光啊!”老师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叫醒他们。

他看向了坐在教室西边的那个女孩。女孩名叫李颖,是本班的班花,当然,学习成绩也是班里名列前茅,此刻,她正专心的听着老师讲课,她微微侧着脑袋,美丽的大眼盯着黑板上的题目,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灵动无比。她似乎在思考黑板上那道题该如何解答。手中的笔不停的在纸上跳动着,流出一行行清秀的字迹。窗外吹来阵阵微风,拂动女孩额前的刘海,更让她多了一丝出尘的气质。旁边,不时的有男同学投来爱恋的目光,但都被她很自然的无视,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个成绩好的同学,当目光触到方小豪的时候,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着那些如同外星文字般的数学符号,方小豪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中,那里到处是杂草,一片混乱,似乎永远也不可能爬上来。

“雨萌,这一题该怎么做!”他往同桌苏雨萌身边蹭蹭,想去看她的试卷。

苏雨萌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下课铃声便响了起来。班里那些睡觉的学生像是被下达了某种指令似的,一瞬间全醒了过来。个个神采飞扬,终于下课了!这些学生兴奋无比,他们即将在网吧度过一夜。

老师摇摇头,布置了作业,即使知道没多少人会写。“好了,同学们再见!”他向往常一样跟同学道别,可有的同学还没等他走出教室,便像箭一般冲了出去。对此,老师只有苦笑。

方小豪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他也在课上睡着了,不过他为自己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因为数学题目太难,完全像听天书,所以在这坐着浪费时间还不如睡一觉来的划算,也许好多同学的理由都跟他一样吧。

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爱学习的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究着黑板上那道无比坑爹的题目。李颖也在,她坐在教室西变那个靠窗的位子,从测面,刚好能看到她那如玉的脸颊,婉若羊脂玉般,完美无暇。

看到雨萌也在专心写字,方小豪便没有打扰她,径直来到杨聪的桌前,这货也在睡觉,而且有呼噜声传出,他睡的正香。

“洋葱,该回家吃饭了!”方小豪大喊,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写作业的几人被打断了思路,全都像他投来了及其不满的目光。方小豪尴尬的笑笑,急忙道歉。他看了看熟睡中的杨聪。

“干什么,干什么?”杨聪睡眼朦胧,口齿不清的喊道。“下课了,”方小豪松开了他,朝教室门口走去!

“哦,都五点了,难怪太阳红了……喂!等等我!”杨聪本想多留下来一会,可看到方小豪以经走出教室,急忙叫喊着跟上。

黄昏来临,夕阳无限好,洒下片片金辉,给大地上的所有事物穿上了华丽的金装,各种光茫交相辉映,如梦似幻。

大街上,提着菜篮的老人与路边的小贩谈笑着,学生们三五成群的互相打闹,嬉戏,轻脆的笑声随处可闻。夕阳下,饭店老板的吆喝,自行车后座上女孩嘴角勾起的甜蜜,无不诉说着这座小城的美好与安宁。

晚上八点多,方小豪偷偷打开家门,小心翼翼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去哪了?”一个年轻的女孩从屋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拦住了他的去路。女孩叫方媛,是方小豪的堂姐。在寒江市第一中学当教师,正因为如此,方小豪的家人才吧方小豪送到寒江来读书,让她好好教育。

“姐,”方小豪干笑两声,“我,我在同学家写作业。”他眼神飘忽不定,有些含糊的回答道。

“嗯,吃饭吧。”方媛点点头,并没有盘问他,这让方小豪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敢告诉方媛自己在网吧待了三个小时。

现在,应该有好多美满的家庭在一起吃着晚餐。共同感受那份属于家的温暖,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在天际徘徊着,久久不愿离去。它看到了一家家人在一起嬉戏着,玩闹着,温馨美满。它在感受人世间的那份温馨,那份亲切,那份酸楚,那份欣慰,那份爱……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谁又能想到,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呢!一场灾难,正在无声的逼进。

那片出事的工地上,仍然吵闹无比,他们不能因为死了一个人就停工啊!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一片乱土堆里,有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洞,洞中,一块暗绿色的陨石静静的躺在那儿,陨石表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洞,另人头皮发麻,诡异无比。

天上下起了小雨,朦朦胧胧的,如烟似雾。雨水如同仙露,无声的滋润着万物,又像是支神笔,渲染出一片五彩宾纷的世界。工地上,工人们冒着雨在干活,雨淋在身上,带来了一阵凉意,令工人们身上的疲惫减轻许多。

同样的,雨水也落到了那个婴儿般大小的洞里,滴在了暗绿色陨石上,划进了陨石表面的洞眼中。暗绿色陨石像是即将枯萎的野草般,在雨水的滋润下,它重新焕发生机。从那一个个洞眼中,冒出缕缕绿色的烟雾来。绿色的烟雾飞到空中,在空气中扩散开去,与刚升起来的大雾混在一起,在城市中扩散开来。

夜深了,城市也随之变得五彩斑斓,各种霓虹灯的光芒与街头劲爆的摇滚音乐交织在一起,在车水马龙间不知疲倦的舞动着。这份城市的张扬,像天边飘摇的流云,似乎永远不会停下。

有时候,方媛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离群的孤雁,在这繁华喧嚣的的城市中独自飘摇,多少个悲伤与绝望交织的深夜,只有她一人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每当这时,曾经的那些点点滴滴总会像一只调皮的飞蛾在脑海中扇动着,带来无尽挥之不去的惆怅。

方小豪,这个天真善良的孩子,这两年一直陪伴着她,让她感觉自己不在孤单。

方媛望着窗外迷离的灯光,微微叹了口气。

可他也渐渐的被城市的浮华蒙蔽了双眼,就像当初的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五彩缤纷的世界时,也和其他的怀春少女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直到被现实折磨的体无完肤之后,才会慢慢醒悟,在这片钢筋水泥筑成的黑森林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这里隐藏着太多太多未知的凶险,只有适应这里残酷的丛林法则,才能勉强的生存下去。

无论如何,小豪你要勇敢快乐的活下去!

小雨淅淅沥沥,一滴滴打在窗上,慢慢的滑落下来,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水痕,模糊了透进来的灯光。

如果撕去了那些光鲜亮丽的外表,这座城市还会那么美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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