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头融资人的概念。联合投资是风险投资的投资策略之一,但在美国的风险投资联合投资过程中,有一家风险投资机构作为牵头融资人发挥主要作用。在融资过程中,牵头融资人在项目企业的会计评估、商务谈判、相关法律文件起草等工作中承担主要责任,起着组织和领导作用。同样,权利与义务对等,牵头融资人所做的财务顾问工作会获得相应的报酬。
一次策划,多次融资。在美国,不少创业企业向我们介绍了他们的多次融资计划,这些都是在风险投资的帮助下制定的,我把这称为“一次策划,多次融资”,即风险投资机构选中一个投资项目之后,根据企业在不同时期对资金的需求,设计分阶段的筹资计划。
风险投资重视前期创业项目。我国风险投资较为重视的是中后期投资项目,而美国风险投资往往从早期项目着手。这其中的原因除了对投资项目不同阶段的偏好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投资资金来源不一。在美国,风险投资机构大多采取基金的形式,即一个基金从设立到终止,资金不能重复投资,也就是从投资到撤出,不论时间长短都是一次性的。对美国的风险投资机构来说,筹资一次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当然不会去做一年半载期限的投资。而在我国,投资是以有限公司的形式进行的,不在乎资金的使用次数,因而在重视长期投资的同时也不会放弃短期投资获利的机会。
风险投资机构的专业团队。我们所走访的美国风险投资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人少、钱多。如华平基金管理公司是一家全球性的投资公司,管理的基金规模为50亿美元,但仅有100个管理人员和50个合伙人。又如华登基金管理公司,已投资22亿美元,但在世界各地的员工仅为100余人:其中投资经理40人、财会人员30人、行政人员40人。英特尔投资规模很大,但该集团从事风险投资的人员也只有300多人,而且分布在15个国家和地区。我们拜访了已与我们建立合作关系的新加坡大华资产管理公司硅谷办公室,那里常驻人员仅有两人。所有的美国风险投资公司几乎都是宁可在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方面多花点钱,也不愿意多雇人。美国风险投资人员素质要求高,待遇也高,因此人员成本是风险投资最大的支出。
风险投资的投资管理。我们也强调投资后的管理,但是对于怎么管和管什么还心存疑虑。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每到一家风险投资机构都询问了增值服务。回答是:一是抓重点。即风险投资机构对被投企业增值服务的主要内容是,帮助企业落实每个阶段的融资计划,重点做好被投企业IPO上市策划等工作。二是根据投资的不同阶段或不同的企业,投入不同的管理力量。早期项目投入的管理力量多些,后期的项目则可少些,对管理团队强的企业,投入的管理力量可少些,反之则要多些。三是从组织架构上进行优化设置。有些风险投资机构设有专门的投资管理机构,但也有不少风险投资机构和我们的做法相同,实行投资经理负责制。
风险投资的行业重点。2001年前美国风险投资热衷的投资对象是互联网相关项目,等到互联网经济热过头了,一些美国风险投资兴趣转到生物医药方面。他们认为医药行业具有长期的成长力,每个人生病都要吃药,而药的生产成本仅为其销售价格的1%左右。
风险投资项目慎审调查重点。境内外风险投资机构在对投资项目慎审中,都将管理团队列为重点。境外一个风险投资家曾这样比喻:如果说对地产商最为重要的始终是地块,那么对风险投资而言就始终是管理团队。但是这次在美国,我们感到同样是重视管理团队,但我们与境外风险投资的考察角度不完全一样--他们强调的是创办企业的经验,物色的是企业家;而我们往往过于重视技术背景,找的是行业专家。
尽管这次考察前后只有两星期,但收获不少。事实上,从2000年到2005年,国内创业投资也经历了一个寒冬季节,深圳不少创业投资机构退出了这一行业。深创投能够走出冬天、走出有自身特色的发展之路,与那次美国考察学习有很大关系。
去台湾
当年,世界上公认美国、以色列和中国台湾的创业投资行业是最成功的。2002年4月,我率深圳创业投资公会代表团访问台湾,是大陆第一个访问台湾的创业投资代表团。我们一行11人,包括深圳市政府副秘书长唐杰博士和深圳创业投资同业公会李佰泉、于向东、厉伟副会长及部分理事。
那次访问台湾创投业的最大体会是,应该把创业投资行业当做一个新型产业加以扶持。
我记得当时在广东省担任常务副省长的王岐山在一次国际研讨会上曾说过:“我国众多新兴行业中,与世界大部分国家或地区几乎同时起步的只有创业投资行业。”到台湾后,我们仔细了解了台湾创业投资行业发展历史,对王岐山同志讲的这句话感受更加深刻。
相比大陆,台湾地区创投业起步算不上早。1982年,台湾从美国引进创业投资机制,1983年颁布有关管理规则,直至1984年底台湾才产生第一家创业投资机构--宏大创投公司,这比大陆1985年成立的第一家创业投资机构--中国创业投资公司仅仅早几个月。但是,大陆的创业投资行业在此后十多年间却停滞不前,直到1999年才重新起步。而台湾这段时间几乎几年一个台阶,一步步推动创业投资发展,直至形成一个被世界公认的成功创投行业。
与大陆一样,台湾发展创业投资的初衷是推动台湾高科技产业发展。2000年后台湾的高科技产业发展已具有相当规模,对创业资本的依赖性似乎已不像过去那么强,台湾推动创投业发展的措施也不像过去那么积极。台湾一些创业投资专家认为:“多年的实践证明,创投行业也可以像银行、证券、保险业等一样成为成长性很强的新型科技创业投资金融产业,应该把创业投资作为一个新兴产业来发展。”
访问台湾的第二个心得是:发展创业投资可以有本国或本地区的特色。
不管是不是有口无心,“国际化,规范化”已是大陆不少企业家常念的经。如果你不识时务地再说发展有中国特色的创业投资,恐怕会有人对你嗤之以鼻。但是我始终认为,一个行业甚至一个企业的发展不可避免地会打上本国或本地区的烙印。这几年,境内创业投资机构与境外的机构合作较为普遍,不少境外合作伙伴坚持他们主导合作项目,走他们曾经成功走过的路。但实践证明这些合作项目成功率并不高。
由此我似乎悟出点道理:在中国发展创业投资,由于投资环境、创业资本来源、投资理念、创业企业技术层次等与美国等国家和地区都有很大差异,硬搬境外那套做法,成功率不可能高。发展创业投资应该有本国或本地区的特色,这方面台湾创投业的发展很能说明问题。台湾的创业投资也是学美国的,但是台湾并没有把美国的有限合伙管理模式照搬回来。台湾从创业投资机构的设立,到具体运作程序和政府的优惠扶持政策都体现了台湾地区的特色,而且做得也很成功。
台湾的创业投资机构基本分为两类,创业投资公司和创业投资顾问公司。创业投资公司可以自任管理人,也可委托专业管理团队--创业投资顾问公司管理。截至2001年底,台湾共有79个创投管理团队,管理着179家创业投资公司。在79家台湾式的基金管理团队中,以创业投资顾问公司为名的专业化管理公司近50家,其余是创业投资公司自己组建的管理团队。在台湾,设立创业投资公司的基本条件是:实收资本额不少于2亿元新台币;经营团队必须具备科技投资和管理的经验;经营管理团队必须专职。
台湾的不少创业投资顾问公司已不是小小的投资管理公司,而已发展成为大的集团公司。我们拜访过的富鑫、怡和和华鸿等公司在台湾创业投资商业同业公会《2001年度创业投资产业调查报告》中都标明为“管理顾问公司”,但实际上都已是创业投资集团公司。翻开富鑫创业投资集团简介第一页就是富鑫全球网络,网络由富鑫台湾、富鑫美国、富鑫中国、富鑫新加坡等组成。怡和创投集团简介中列举的营运地点是中国台北、美国硅谷、新加坡、中国上海和苏州。这表明台湾的创投机构都已开始向岛外发展。据资料统计,台湾创投机构2001年台湾本岛投资金额与岛外投资金额分别占53.49%和46.51%,而岛外投资主要是美国硅谷的科技项目。
不少国家和地区政府对创业投资实施优惠扶持政策,其中对创投机构实施税收优惠较为普遍。如德国对创投机构实施免征工商税,法国对创投机构投资后股权转让所得重新投资于创业企业时,其增值收益可以延迟课税,我国大陆不少地方政府对税收优惠也是针对创投机构??身的。而台湾早先的“投资抵扣”则是针对创投机构出资人的,这不仅有特色也很有效。创业投资发展的关键问题就是“进口”和“出口”,即如何吸引更多的资金成为创投资本,这与创业投资退出渠道问题同样重要。
美国与台湾的考察之行,也是我们的取经之路。可以说,深圳创投公司后来走的每一步,都参照着这些宝贵的经验。经过不断学习、不断与海内外同行交流,再经过一两年的理论与实践结合,创新投资公司干部和员工的理论、业务水平获得大幅度提高。
硕果累累
深圳创业投资公司创造了中国本土创业投资的神奇故事,财富效应带动了国内创业投资行业的发展。深圳创业投资公司由此被认为是中国最大的,也是最成功的“官办”创业投资机构。当年的创新投资原始股东们也获得了丰厚的投资回报。
顺利增资
沿着我们拟定的企业发展策略,深创投成立当年就有了2000多万元利润,每股可分2分多钱。我提出当年分配,但王穗明董事长误以为是股东要分红,一度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她这不是股东提出来的要求,而是我的提议。分红虽少,但是可以表示我们是追求企业效益的。王穗明最后同意了我的想法,并表态:“我们政府那块5年不拿回去。”
第二年按计划深创投要增资到16亿元。这次募资情景发生了根本变化,参与者踊跃。深圳机场率先要求增资到3.2亿元,而上海大众公用、广东亿安集团罗成、上海当时的首富周正毅都要求大额资金进入。董事长王穗明说:“阚总,得好好把关,要挑点好人家,必须有真金白银的。”最后,9亿增资额度中的6亿多分给了深圳机场和上海大众公用,剩下2亿多给粤电力、广深铁路、福田投资等企业分了去。企业为什么改变了对深创投的看法?我想,原因之一是深创投与原先政府办的公司不一样,能从股东角度顾及企业的经济效益。
充分授权
经我同意进入筹备组的王守仁是山西人,爱动脑子,文笔好。因此我请他主持公司研究工作,同时创办一份内部刊物,刊名就叫《创新》。最初稿件来自公司筹备组成员,以此来激发大家学习研究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