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杨聪就眯着眼睛起床了。此时其他师兄弟还正在睡梦中。
杨聪是这师门中最能吃的人,但也是最会做饭的人。
本来以前也不是杨聪做饭,但是自从有一次,厨房的人有事不在,杨聪就做了一次。那以后,就一直是杨聪做饭了。
没办法,二师兄现在只吃杨聪做的饭。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师兄还没回来。杨聪也不敢违背二师兄,其他人也都不敢,有时候甚至大师兄都不能改变二师兄的意见。
杨聪以前也不会起来这么早,但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四师兄的生辰。
今天他足足比以前早起了一个时辰。一阵胡乱的梳洗之后,就开始去长安的街市买食材了。
买完了食材,杨聪又拖着他那笨重的身躯一路小跑,跑回后山,赶到了厨房,开始了半天的忙活。
洗菜,烧水,切肉······一切事情都是杨聪一个人操办。虽然很累,但杨聪确实也只喜欢吃和做饭,他愿意做这些事情。
天刚放亮,一只在溪边嬉戏的白鹤就飞到了后山上。
它先是飞到了鑫星的屋里,用它那长而锋利的喙咬住了鑫星的头发,轻轻地拉了拉。然后,鑫星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揉了揉那睡意还未退却的双眼,再摸了摸那白鹤的头,翻身起床。
然后,那白鹤又跑到了九师弟的房间,这次它没有扯头发,而是很直接地用它那锋利的喙去啄周克庆的脸,直接把周克庆给痛醒。周克庆坐起来,瞪了那白鹤一眼,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穿衣服。
接着,那白鹤又跑到了七师兄的房间,如法炮制地叫醒了狂歌。
它又去了六师兄的房间······
············
除了四师兄没有叫,白鹤把所有的师弟师妹都叫醒了。叫完之后,就跑到了二师兄的房间里待着,而没有像之前一样叫醒江南,只是等待江南自行醒来。
众人起来之后,都是匆匆地吃了一些干粮,然后就赶往议事厅。
杨聪放下了手中的活,把一些生的食材放到锅里面蒸煮,会煮很长一段时间。他就也去了议事厅。
二师兄最后来到这。到了之后二师兄也不发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其他师弟师妹看见二师兄这样子,也都坐着不说话,静静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不消一会儿,谢魁银就到了。
看见师兄弟们都已经在了,而且没有以往的高谈阔论,谢魁银就觉得很奇怪,问道:“你们都到啦,怎么这么早?”
“嘿嘿嘿嘿。”几位师兄弟都不约而同地淫笑起来。
谢魁银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再看看二师兄,还好,二师兄还是很正常,依旧保持着以往的样子,那个面瘫的样子······
“干嘛?你们想干什么?”谢魁银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问道。
这时,九师弟和十师妹站了起来,走到了谢魁银面前,一人手中拿着一个盒子,递到了谢魁银面前。周克庆说道:“四师兄,这是我用从东海打捞上来的珍珠打磨而成的两盒棋子,然后请师妹在里面注入星辉之力,一黑一白。师兄今天及冠了,这是我和师妹送的礼物,师兄可不要嫌弃啊。”说完,就把两盒棋子放到了谢魁银的手里。
谢魁银打开盒子,黑棋盒里立马传出一阵强烈的压迫感,那一颗颗黑色棋子显得深邃无比,那纯净的黑似乎要吞噬掉一切东西;而那白棋则迸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那至纯的白似乎照亮了整个房间。一黑一白,相生相克,又相得益彰,着实巧夺天工。
“哈哈,不错不错。师弟,师妹,好样的。”谢魁银把两个棋盒收了起来。
看到谢魁银对自己的礼物很满意,周克庆和鑫星也松了口气,退回了席位上。
然后魏訾焚走了过来,站在谢魁银面前,拿出了一个瓷瓶:“来,师兄,这是毒药,收着吧。敢不敢要?”
听到这话,谢魁银也是很不屑:“这有什么不敢的。”说完就从魏訾焚手里拿了过来。
打开塞子,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就喷薄而出。闻到这味,众人都闭上了眼睛使劲吸着,显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就连面瘫似的二师兄都稍微有点动容。
“訾焚啊。”谢魁银叫道,“这东西这么好闻,不像是毒药啊。”
“算了,不跟你瞎扯了。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一种药水,有调理经络、洗髓的作用。喝了之后应该能巩固你的境界。”魏訾焚解释道。
听到这里,知道了这药水的好处,其他师兄弟都坐不住了。“六师兄,帮我也炼制一个吧。”“师弟,顺便也帮我弄一个。”············
声音越来越杂,魏訾焚无奈喊道:“都停下,听我说。”他望向众人,解释,“这药只能二师兄和四师兄能喝,没有不语境界的体魄支撑,根本没有人能抗住这强烈的药性。”然后,魏訾焚嘿嘿一笑,“师兄弟们,你们到了不语境吗?”
众人立马闭嘴,摇了摇头。然后不约而同地看着远方,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想掩饰这一份尴尬。
魏訾焚看着二师兄,询问道:“不知二师兄是否想要,我可以再炼制一瓶。”
江南没有特别激动,只是淡淡地回答:“我不需要这东西来巩固境界。”
不需要······众人争着要的东西,在二师兄眼中却是这么鸡肋。
其实,南的回答魏訾焚大致也猜到了,其他人对二师兄的回答也并不惊讶,因为他们都知道,二师兄是一个极度自信甚至自恋的人,比大师兄都还要自信。
而二师兄的自信,来自于他的实力,源自他恐怖的不语境,那睥睨天下的境界。
虽然谢魁银也是不语境,但是师兄弟们心里都非常清楚:除大师兄和二师兄,师兄妹们加起来都打不过四师兄;而三师兄到十师妹加起来都打不过二师兄;再加上二师兄,他们一起也打不过大师兄;所有师兄妹一起上,还是打不过师父······
大师兄和师父常年守在桑海的城楼上,很少有人见过他们,也自然没有见过师父和大师兄出手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厉害到了什么程度。但他们见过二师兄出手,见过二师兄打架的样子,所以他们都觉得,二师兄应该是天下第一。
虽然谢魁银和二师兄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众人心里都明白,谢魁银今天才及冠,他进入不语境已经有一些日子了。这是什么概念?全天下能在及冠之前达到不语境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谢魁银把那药水收了起来,说道:“哈哈,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给我毒药害我嘛。老魏啊,你变坏了啊。”听了一下,继续道,“这么好的东西,我还是留着以后用吧。”
魏訾焚做了一揖,退了回去。
谭狂歌没有离开席位,却开口说话了:“四师兄,我没有什么礼物,我给你来一曲吧。
听到狂歌要专心弹一首曲子,其他人立马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就地打坐。
缓和的曲声,经过琴弦的颤动而流淌出来,在房间里萦绕不止,流进众人的耳朵。
犹如山谷间的清风拂过树梢,也拂过他们的脸庞;又如同那冰雪初融的溪流缓慢流动,流进他们的心里。
其他人现在都能略微感受到,自己的经络里的真气正在缓缓流淌,在全身一圈一圈地循环。
也许其他人的境界还不是特别高,感受还不深。但是谢魁银是实打实的不语境,他是能深深感受的。由于刚晋升不语没多久,他体内的真气还不稳定,比较紊乱。而狂歌的这首曲子,正好如同一缕清泉滋润着他的全身,将他体内紊乱的真气疏通,流转周身。
自信二师兄也同样是不语境,但他根本没有听。用他的话说,“我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来巩固境界。”
曲子不久就完了,但依旧余音绕梁,令人久久回味。
曲终,人们都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望向狂歌:“多谢七师兄(七师弟)。”
狂歌也感到了一丝疲劳,开始闭目养神。
这时,萧雪走了过来。“师弟啊,我没有什么礼物送你。只是最近我画了几幅春(宫图,等会儿我去拿给你,怎么样?嘿嘿。”
谢魁银也嘿嘿一笑:“果然还是三师兄的礼物比较实在。行,待会儿我就去拿。”
拍了拍谢魁银的肩膀,萧雪就坐了回去。
现在轮到五师兄了。
龙敏一手拿着一个粗劣铁榔头,一手拿着一把精致的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哈哈,四师兄,不辱使命,你的唐刀我终于给你打出来了,可真是累死我了。”边说着还装作很累的样子,看着活像一个****,“来,拿着看看顺不顺手。”然后龙敏又想起了什么事,补充道,“这把刀,师妹也来刻了阵法的,应该很厉害。”
鑫星在一旁也是噘着嘴看着谢魁银,一副“本小姐帮你刻画的阵法”的样子。
谢魁银接过,拿在手里挥动了几下,点了点头,“很好,特别顺手。哈哈,别人都是仗剑走天涯,我就是刀客杀四方。”想了一下,“以后我也可以有外号了,就叫魁银刀客吧。”
魁银自己在一边自娱自乐,其他人都是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他。
“魁银刀客,这个称号真的很土啊。”众人心里都不约而同想到。
只有杨聪一脸苦逼的样子,“四师兄,我给你的礼物还在厨房准备呢,要等会儿才能吃到呢。”
“哈哈哈哈!”众人齐声笑道。
············
江南在一旁看着众人的表现,都还是比较满意。于是叫停,开始发话了。
“魁银,我们这里及冠了就要去完成一件事,就当是你及冠的一次考核了。你能完成吧?”江南问道。
魁银回到:“能应该还是能,但是二师兄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啊?”
“没什么大事。”江南顿了顿,“就是前几天我们学院藏书楼的书被人偷了几本,你去拿回来吧。”
把书拿回来,听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再细细思量的话,就真的细思极恐。拥有天下一半藏书的藏书楼,长安城里面的藏书楼,西街学院的藏书楼,书居然被偷了。
偷书者,能够穿过大唐的侍卫的视察,能够穿过西街学院的耳目,也能够瞒过后山师兄弟们的洞察,甚至能掠过藏书楼的层层阵法。这绝对是个境界高深的修行者,实力绝对强大。
听到这,魁银现在开始犯贱了,“这个······偷书贼啊。二师兄,我可不可以不去啊。我怕打不过啊。可不可以叫师弟们去啊,嘿嘿。”其实魁银哪里怕了,他一生只怕一个东西,就是没有架可以打。他现在装作这个样子完全是插科打诨,卖萌的行为。
“喂,师兄,我们可是刚刚送你礼物,你就忘了啊,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再说了,今天是你及冠,又不是我们。(ˉ▽ ̄~)切~~”
江南直瞪着特独,“师弟师妹们都打不过你,你还叫他们去,送死吗?”
“那二师兄,你可以去啊。放眼天下,有谁打得过您呢。”魁银又一脸贱笑。
“呵呵,你在放屁吗?可以啊。我可以去,但是在我去的期间,你要守护长安,你要守护皇宫不被侵扰,守护民众不被侵犯,守护住长安的一草一木,你行吗?”
在师弟师妹们眼前一直一副谦谦君子样子的二师兄居然说出了“放屁”这种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见,都比较震惊。魁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就立马变脸,正经地回答道:“二师兄,我保证把书拿回来!”
“这还差不多。”江南似乎也没什么脾气,刚才也应该是做做样子打压打压魁银,让他不再那么插科打诨。
魁银又问道:“二师兄,你总要告诉我偷书贼在哪里啊。不然的话我去哪里把书找回来啊。”
江南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正在回忆什么东西,也像是在思考事情。然后他眉头舒展开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就站起身。
看到二师兄站了起来,师弟师妹也都站了起来,注视着二师兄。
然后,江南抬起他那一直没有动过的手,往后方一指,指向了北方:“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