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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始知子夜变

她发QQ给程畅:“无论以后发生什么,请你原谅,因为事出有因。”

她想立刻甩了程畅这个欺骗感情的伪君子,想责骂他一顿,无奈一句恶言都想不出来。她多希望自己此刻是泼辣恶毒的姑娘,这样,心头的愤怒便能痛快发泄。

憋了很久,她只想出两个词去形容程畅--骗子、混蛋。

程畅竟醒了,他看到光晴的信息,便发短信回复:“丫头,我刚才睡去了。你哪有对不起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能体谅的。”

光晴泣不成声,她用力按下手机键:“可你,已经对不起我了。”

程畅慌了,打了很多电话给光晴,光晴皆拒接。

地暗天黑,她以为自己独具慧眼,找到一个适合做丈夫的人,她为了他,放弃太多之前的择偶要求,一切皆因“贪恋”他的单纯老实与真心实意,没料到他……

光晴边哭边按键盘:“我以为只要我改掉任性和倔强,恋情就能和顺。我尽心尽力地做你的女友,我以为你是值得托付的官人。可你把我当玩偶,明知我这样的姑娘最鄙视小三,你何其忍心让我当小三?”

光晴越想越觉得崩溃,哭得头晕眼肿。她何以沦落至此,费尽心思力求上进,却遭受到这样的对待?

程畅急忙回复:“如果我把你当成玩偶,我会介绍你给我的朋友认识吗?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我之前对赖力凤做错了事情,我不忍心对她完全不理睬!每次我说分手,她都说要自杀!我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想慢慢稳定她的情绪,让她接受事实。其实我现在没怎么见她或理她了,都是通过共同好友去带话劝她放手的。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

光晴好奇:“难道你们已经做了结婚才能做的事情?”

程畅:“都怪我,种错了果实,我是个坏男人!”

光晴愣住,她回复程畅:“她那么爱你,你们又是事实夫妻,那我更该有成人之美了。”

程畅回复:“就算你退出,我跟她也不可能!她有斜视,我父母坚决反对我跟她在一起,还以断绝亲子关系威胁我。你是我最亲密的人,请你与我一起面对,不要逃跑,好吗。”

光晴无奈叹气,她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立场、怎样的对白表态,才算得上无愧于心。放弃程畅,她将背负爱情上的十字架。不放弃程畅,她也将背负道德上的十字架。

程畅接着说:“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是仅次于我父母的存在!若干年后,你更是超越我父母的存在!我爱你,丫头!”

光晴犹豫了,一想起之前痛失盛星华的教训,她突然不敢放弃程畅。“最重要的一点,你不要对凤太狠,她已经很可怜了。今晚到此为止吧,三点了,明天再说。”

彻夜未眠,光晴最后决定忍辱负重,接受这个格局,不与程畅分手。

事实证明,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为此她付出了沉重漫长的代价。

隔天,在公司的午休时间,她打开QQ,发现程畅的QQ签名改为“昨夜未眠思焦虑,不愿隔岸观蔷薇。”光晴有些感动,她暗想:程畅还是程畅,昨晚我误会他了。

晚上,光晴发QQ给程畅:“官人,我们一切如旧吧。”

程畅反应并不激动:“你不介意我曾和她发生过什么吗?”

其实,光晴是生气质疑的。之前两人聊天,程畅一脸正气地说,他是保守传统的人,在婚前不会行巫山云雨之事,光晴听了才认为程畅是与众不同的好男人,对他有好印象。

而如今,他非童子之身,还和赖力凤分分合合,这个事实令光晴一记起来就想作呕。

“不介意,那是你认识我之前发生的,这并不犯规。”光晴微笑,将本来要发送的“那能怎样,我怕我以后会后悔放弃待我真心的你”删除,重新写了一条发给他。

有一天,赖力凤的头像出现了,她要加光晴QQ。

光晴去问程畅,程畅说:“不要理她!她从我这里看到我与你的聊天记录,然后她非要加你的Q。”

光晴心情复杂,看来程畅与赖力凤并不如他所言那样没有直接来往。

她传了几张之前程畅传给自己的,他与赖力凤的照片给秦少音和陆羊羊看,问她们该怎么办。

秦少音说:“你什么追求者没有,要他干嘛。他跟她反而有夫妻相呢,长得一样不好看。我不懂你的品味。”

陆羊羊说:“如果是我,我才不要他。一点也不配你,你随便一个哥们,比如沈律,都比他俊、比他强。”

光晴困惑,难道爱情是看条件的?她并不想自恃优秀,便残忍挤掉样样不如自己的赖力凤,她想成全她,不管赖力凤与程畅有没有结局。

潜意识里,她对星华尚有一丝期待,这份期待,在程畅令她失望后,越加强烈。

然而,每次光晴一提分手,程畅便会去飙车买醉,她极怕程畅会出事。

光晴与程畅的恋情,在“劈腿”真相曝光后,开始蒙上一层灰。光晴时不时会提出分手,然后在程畅的飙车买醉、光晴的短信道歉后了结。

一个所在地区填写为“北宽扎”的网友加了光晴的QQ,光晴随手按了接受,事后忘了这件小事。

有一天,为了逗程畅开心,光晴将自己的空间访问问题改为“我家官人叫我什么”,密码是“丫头”。

日子又表面平静地过了两个星期。

11月3日,午休时间,光晴见程畅的头像是彩色的(习惯隐身的他对她设置了“隐身对其可见”),她想起自己从来没主动找程畅说话,就主动跟程畅打招呼:“官人。”

然而,程畅一反常态,尽管在线,他没回光晴。

晚上,程畅在线,却没理光晴。

隔天,光晴心神不宁地时刻关注着程畅,这天他的头像没有亮,光晴以为他有事,就上傲视天地,想帮他照顾游戏号,登了几次,总是出现异地登陆的页面,把光晴挤了下去。

11月4日,程畅依然没有动静,QQ头像是黑白的。光晴极度恐慌,程畅冲动易躁的性格很容易惹祸上身,这是她一直挂心担忧的。而程畅的游戏号,似乎有人在上。

11月6日晚上7点,光晴呆在办公室里加班赶写公文,突然程畅的头像在闪。光晴惊喜异常,庆幸程畅没出什么事。

她先把程畅的头像取消闪烁,再笑着发QQ通告几个好朋友:“太好了,程畅没出事,他平安出现了。”光晴的朋友一直在陪光晴担心程畅的安全,虽然他们都不喜欢程畅。

打开对话框,光晴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一股凉意在脚下流转,而她的脸则烫得可怕。

程畅发了很长的一段话给光晴,原来他有上线,只是取消了对光晴的“隐身对其可见”。

“丫头,实在抱歉,我不得不放弃你。那个女人一直以死要挟我,我不忍看她再堕落下去。虽然不爱她,可我必须负起责任,谁叫我当初做错事,现在就当是为社会做贡献吧。之前,我对你真的有爱的感觉,现在也有。丫头,对不起!”

光晴狠狠敲下:“知道了。”

程畅:“丫头,你骂我吧,求你骂我!”

光晴冷笑:“不必。记得把我的照片删了。”

程畅:“丫头,你骂我吧,这样心里会舒服些!”

光晴怒到极点,反而镇定,她敲下“永别”,把程畅拉进黑名单。

然后,光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写公文。思绪已经一片狼藉。

三分钟后,出现一个空间留言通知。光晴困惑,不知是谁能进了自己加了锁的空间。

她点开,发现是赖力凤的头像,网名为F,所在地是北宽扎。光晴突然想起,之前有个所在地写北宽扎的网友加了她,却没让光晴回加,当时用手机上网的光晴并没注意,没想到,那个人竟是赖力凤,她一直躲在暗处监视光晴的一举一动。然后在确定程畅已经发绝交信给光晴后,再紧随着登场。大概是程畅出卖了光晴,赖力凤知道光晴的空间密码。

“叫你丫头的官人,不是你的官人。和他见过面吗,接过吻吗,相拥而睡过吗?程畅很爱我,相恋三年,我们已经见过双方父母,感情很稳定,经得起宣泄。男人都这样,喜欢找新鲜玩刺激,我原谅他了。程畅跟我提过你,他对你只是欣赏,不是爱……你是个好女孩,别再犯贱纠缠我们家程畅了。程畅对我啊,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如果说程畅写的绝交信破坏力是子弹级别,那么赖力凤紧接而来的话便是核弹级别。

为什么赖力凤把苟且之事反复搬上台面?光晴结结实实地被恶心到,她有种反胃的感觉,忍不住跑去卫生间,呕到没东西可以吐。

光晴不想失去最后的优雅,便回复道:“凤,当初我会答应他,是因为他感动到了我。我对他的感情,跟你的不一样。他做出这种决定,我无所谓,毕竟“什么样的鞍配什么样的马”。那就祝你们幸福呗。请你别再说起那种事了,你没必要这样,我不忍心见你这样。”

光晴叫少音和羊羊到自己的空间看,少音怒气上升:“他们真不要脸,犯贱欺负人了还讲究夫唱妇随!我要去那对贱人的空间送‘贺礼’!”

羊羊也说要去,光晴连忙阻止她们。她对她们说:“其实我只是想问,我这样回复,好不好?”

少音叹气:“你的文笔当然好,只是今晚可惜了,浪费在那对狗男女身上。”

光晴后知后觉,突然嚎啕大哭。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孤独得可怕。分手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尊被踩了一脚,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一脚踩过来。光晴今生从未遭受过如此羞辱算计,她觉得人间好可怕,那个口口声声说“若干年后你会比我父母更重要”的男人,突然就跟另一个女人联合起来,狠狠把你推下悬崖,而且看上去他们推你下去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你的角色不光彩。有些男人对你怎么说,不代表他对外界怎么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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