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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有所思已无思

被光晴加入黑名单的程畅发了几次加好友请求给光晴,皆被光晴拒绝。他时不时会冒出来骚扰光晴,不肯高抬贵手放过光晴。

光晴黯然神伤,幽怨地写下一首打趣自己的作品《蛋糕发霉了》。

混合着蜂蜜和提子的甜蜜蛋糕。

出乎意料地,发霉了。

甜蜜的气息尚存,却多了一股怪味。

蛋糕发霉了。想放弃却被控诉。

想忍耐却容易生恨。

纯真的燕婉之愿遭遇了猛兽。

温柔的赤子之心遭遇了毒雾。

犯错的以此为傲,受罪的以此为耻。

蛋糕发霉了。想记仇却不够邪恶。

想宽恕却不够深爱。

纯良的燕婉之愿遭遇了野兽。

温暖的赤子之心遭遇了寒风。

犯错的一错再错,受罪的一忍再忍。

蛋糕发霉了。

有时残缺是美丽。

有时团圆是悲剧。

纯善的燕婉之愿遭遇了邪兽。

温馨的赤子之心遭遇了迷宫。

犯错的看不到错误,受罪的看不到未来。

一段不好的恋情,能把一个鲜艳活泼的女子折磨得不成人形。光晴情绪低迷,经常做噩梦,睡也睡不深,所有的艺术灵感全没了,她一件衣服也设计不出来,文章也写得没感觉,不小心看到程畅或赖力凤的头像了她都会反胃,整个人如同蔫了的蔷薇。她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低谷的最低处,不可以再低下去了。

她突然不顾众人的反对跑去广州,与身在广州的陆羊羊住在一起。

2012年6月,赖力凤发了一个好友请求给光晴,验证信息上写道:“不知你费尽心思做小三,最后得到什么没有?”

光晴并不理会她。赖力凤时不时会冒出来粗口成章,光晴习惯了。

五分钟后,赖力凤又发了一封长篇邮件给她。“真不知到底该不该叫你贱人,程畅说一直是你主动纠缠他,你不要脸地抢了别人的男朋友,除了得到骂名,你得到什么?现在程畅已交了新女友,不过,那个女的跟你一样贱,估计他们玩不久。程畅跟谁在一起我都会祝福,除了你!因为你连做人应有的道理都不懂!程畅还说你成熟懂事,我并不觉得。算了,程畅也该有他的幸福。如今,我也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我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像我这种条件的人,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呢。”

光晴怒气上升,之前赖力凤一直装好人装可怜,直到被程畅甩了,她终于暴露狰狞的面目。无缘无故就说程畅的新女友是贱人,她的态度哪像是要祝福那个新女友?

还有那个程畅,光晴从无主动找过他,一直是他在阴魂不散,怎么却对外宣称是光晴在主动纠缠?

光晴不再大度隐忍,她爆发了。

“那种嘴巴尽吐骗话的三流男人,白送我都不要,我可能主动纠缠吗?

倒是你,他经常说是你死缠烂打。

他交新女友,我挺高兴,终于有人回收这种人。

其实你是最有资格拥有他的,因为在我眼中,他跟垃圾没两样,区别在于,他是用你这种垃圾袋装着的。

请你嘴巴放干净,不要随便骂别人贱人,搞得你自己就像是贱人的形象代言人,或者,你本来就是。”

发送成功,光晴截图给少音看。少音火冒三丈:“她简直就是精神病患者,而且自恋症已经病入膏肓。有人肯回收她了,她就觉得自己是玛丽莲梦露转世,呸!”

许久不曾出现的噩梦又冒了出来,光晴泣涕涟涟:“难道,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洗清自己?

当初我以为他是用生命在爱我,以为自己得到了百年一遇的爱情,所以愿意冒着骂名去回报他的‘情深义重’,可我不曾逼他、纠缠他啊。我一直提醒他,要他珍惜她,宁可我自己受委屈。

程畅这个伪君子,暗地里对我步步紧逼,众目之下则把莫须有的罪名全推给我,他倒好了,得到了虚荣和宽容,被别人羡慕能玩弄我这样的姑娘。我算什么,我为了回报他而受的那些罪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音喟然长叹:“你还是你啊,就算遇见一百个混蛋,你还是明光晴。”

沈律叫光晴去听《花环夫人》的主题曲,光晴看了歌词,泪如雨下。

“我于逆境以真心修复创伤,我爱纯洁亦难免亵渎,痛不欲生不期待垂怜,生命漫长真爱难寻,人若欺我誓不再沉默隐忍,天空污秽我亦美德不亏,挺直身躯尊严不容损毁,永不放弃无视爱之渴望,纯真善美与我心,生活向前,风雨连绵我心忧之,阳光亦吝于普照大地,祈祷我之罪业了却,那花环必将纯洁无垢,风华绝代。”

光晴想好好过新的生活,她将程畅知道的一切联系方式换掉,确保程畅再也找不到自己。

后来,光晴听说,口口声声说要等她的程畅,已很快娶得新妇。而赖力凤也已嫁为他人妇。赖力凤经常通过各种方式去骚扰程畅夫妇,她恨程畅,更恨程畅身边的女人。心恶则貌丑,随着光阴的沉淀,赖力凤仅有的一点姿色,被一脸的恶相给取代了。

再后来,程畅出事,赖力凤遭遇横祸,尝尽噩梦。青春过早遗忘了他们,还未开花,枝叶已垂败。

一切似乎应了报应不爽这四个字,光晴淡然,不幸灾乐祸,也不感伤同情。他们已是陌生人,她能有什么观后感。

风雨摧毁不了的善良,是真正的善根。光晴不想做凄美的美人鱼,真正属于她的王子,不会忍心任她随风而去,化为泡沫。

在遇人不淑的时期,光晴愁眉紧锁,一向明朗的脸庞上被极重的阴霾遮挡,桃花运亦减了不少,现实中,喜欢黛玉型的男性并不多。

每天除了奔忙于事业,光晴最常去的是图书馆。看了一本接着一本的心理学,她急于为自己找寻解药。

一天,光晴站在书架前挑书,隔着书架的空隙,她看到一个男孩走到她的对面。他把手伸向与光晴同一行的书籍,一本一本拂过。

光晴抬起眼,男孩的视线哪里是在书籍上,分明是落在她的眼睛上。心跳突然狂乱,光晴并不习惯一直被人注视,她随便拽出一本书,匆匆离开。

后来,在图书馆,她又与男孩打了几次照面。

有一次,光晴的借书证忘记带,她尴尬一笑,打算自己把书放回去。身后有一个男声响起:“我借你卡吧。”

光晴转身,视线与男孩灼灼的目光撞个正着。光晴习惯性地想拒绝,男孩已将自己的借书卡放在读卡器上,读卡成功。

因为遇人不淑,光晴对男性有恐惧心理,想当初,程畅能把她感动到一塌糊涂,却也能把她的生活毁到一片狼藉。光晴低下头,把书塞到男孩手中:“谢谢,真的不用。”

男孩追上她,跟紧她的脚步:“别客气嘛,我信得过你,才借给你嘛。”

光晴抬头,男孩的目光是那样温柔无害,这个世上好男孩很多,正如这个世上好女孩很多。她没必要封闭自己,辜负了别人的善意。想到这一层,光晴接过书,对男孩笑了,大眼睛笑成月牙弯弯:“我要看这本书很久很久,久到你一直无法借书,久到你要交滞纳金!”

男孩也桀骜不驯地笑了:“你最好别这样,我有办法要你付出代价。”

光晴把头歪向右边,笑道:“你拿我没办法的,因为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姑娘,你斗不过我。”

说完,光晴笑着跑了。她多多少少是变了,变得玩世不恭,不相信男人的爱情。她下定决心,无论转角遇见新的谁,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她是不会认真的。

男孩名叫卓臻宇,比光晴小,却怎么也不相信光晴比他大。

卓臻宇坦言问光晴:“我可以追你吗?”

光晴微笑瞥过臻宇:“我曾经是不光彩的第三者,也曾经伤害过自己最喜欢的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追。”

臻宇并不惊讶:“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荒唐事。至少,你很诚实。”

光晴不以为然:“男人在追到女人前,什么都说不介意,还非卿不娶了。就像那个骗我做第三者的程畅……”

臻宇不快:“别把我跟那种人相提并论!第一,我没对你花言巧语;第二,我的身份信息你都清楚,我是真的单身无伴,若是骗你了,你可以让我身败名裂。”

平淡的日子渐渐多了些期待。光晴对臻宇有好感,却无法跨越心中的障碍,之前程畅的出现令她看尽爱情的黑暗面,她已丧失对爱情的兴趣与信任。

自从被调去另一部门,光晴经常遭遇无赖异性同事的骚扰,对上班有了恐惧的心理。每到所有办公室的同事下班后,总有一个比身高160CM的光晴还矮的男同事程雷嬉皮笑脸地纠缠光晴,有时他会突然从背后拍光晴的肩膀;有时他会突然靠近光晴,在光晴的衣服上深吸一口气:“你的身体好香”;有时他会拦住光晴的路,逼她做他的女人。

光晴被程雷吓坏了,程雷的“追求”方式跟耍流氓没两样,这给光晴带去前所未有的心理压力。每次要去上班,光晴都会崩溃地哭一次。

她跟老板提交辞职书后,老板恳求光晴:“等我招到可以接班的人,你再走,好吗,不然公司会乱的。”

念及老板一家人对自己很好,光晴答应了。

有一天,光晴受不了程雷的骚扰,她表情严肃地告诫程雷:“你根本不是我理想的恋爱对象,任何感情都要讲究你情我愿,说句实话,你对我的追求已经造成我精神上的沉重负担了。”

程雷抓住光晴的手臂:“可你是我的理想对象啊,我感动天,感动地,就不信感动不了你!其他男人哪会真心对你好,只有我,才是你的缘分啊!”

光晴险些作呕,她厌恶地甩开程雷:“若其他男人都跟我没缘分,那你更不可能了。”

程雷把光晴逼到墙角:“难道因为我丑我矮我穷,我就不配拥有爱情吗?你该不会跟其他女人一样,是势利眼吧!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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