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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忆

至于樱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不要怪她,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也许,你们会想着替我和伊川家族报仇,虽然我也很不甘,但是我更希望你们快乐。

如果,安佑霖放过了你们,你们就忘了这些所谓的真相。我相信,命运会惩罚他们的,把一切交给命运吧。如果,他不肯放过你们,那么,不要畏惧。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记住我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孩子们,忘记所有的丑恶与不堪,按照自己的心走,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作为一个父亲,一个外公,你们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没有能够亲眼看着你们成长,是我最大的遗憾。

最爱你们的人。

看完整封信,我早已泣不成声,悠悠的,思绪也飘得很远。

“外公,外公,我在这里,快来找我啊!”

我躲在樱树后,露出脸来,快乐地对外公招手,笑声是如此得轻快。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不管外公在做些什么,他都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飞快地跑过来。

拉着我的手,帮我擦汗。然后,带着我绕着樱树走来走去,不时地指着樱树,捡起几瓣樱花。他会给我讲樱花的故事,讲他的祖国,那个樱花的故乡。

他的祖国——日本,满是樱花,被世人誉为“樱花之国”。每年一度的樱花节是多么地热闹,多么的美丽。接着,他便会流露出神往之情。

他告诉我,樱花的生命很短暂。

“樱花7日”,一朵樱花从开放到凋谢大约为7天,整棵樱树从开花到全谢大约16天左右。樱花边开边落,这一特点使樱花有了无穷的魅力,被尊为日本的国花。这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妩媚娇艳,更重要的是它经历短暂的灿烂后随即凋谢的“壮烈”。

“欲问大和魂,朝阳底下看山樱”。人生短暂,活着就要像樱花一样灿烂,即使死,也该果断离去。樱花凋落时,不污不染,很干脆,这就是日本精神。

听着这些话时,小小的我还没有能够感觉到,外公血液中流动着的日本人的决绝。却已经能够感受到其间的悲壮,让我隐隐不安。

“when——i——was——young……”熟悉的音乐打断了我的思绪。

“梦萦,你在哪里?”程少言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让我的心有了丝丝安慰。

“我在幽竹轩,要不你过来接我吧,今天,我没开车。”

“恩,你在那儿等我,我十五分钟后到。”

挂上手机,我将手中的信仔细收好,放进手提包里,然后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才走出幽竹轩。我不想让程少言看到我悲伤流泪的样子,他只要记住我的快乐就好。

刚到门口,那熟悉的雷克萨斯就在我前方三四米的地方停下。

程少言绅士地替我打开车门,等我上车坐好后,才走到另一边,启动车子。

“去哪儿?”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

“回家。”我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安家大宅?”程少言犹豫了一下,疑惑地开了口。

“啊?”我愣了一下,然后是不可抑制的轻笑,“那怎么会是我的家呢?少言,我带你去看我外公,好不好?”

尽管很困惑,程少言还是按照我说的方向开了车。

我看着程少言的侧脸,有点出神,很英俊的男子呢。又是这么地宠着我,我真得会这么好运得到爱神的眷顾吗?但是,不可否认,有个人宠着,感觉真得很好。

我向程少言那边靠了靠,依着他的肩膀,想要从他那里汲取温暖,汲取力量。他微微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无奈却宠溺地纵容了我孩子气的举动。

当车子在郊区停下那幽静的山前停下时,程少言似乎愣了一下。

“原来你外公家住在这里啊,我记得这座山是私人所有的,整座山都是你家的啊。”

“我以前就和外公住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童年所在。”是的,九岁以前,我一直和外公,还有小阿姨住在这里。这里集中了我所有的快乐。

程少言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向了山间若隐若现的大宅。

“我听说,你外公和你父亲之间……”

程少言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我,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又在期待着我的开口解释。

我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了。”无可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

“梦萦,我是看了报纸后才知道的。”

他向前跨出一步,紧紧抓住我的手,我挣扎着,却挣脱不开。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家族里的丑恶与肮脏,尤其是在这个我爱的男子面前。我不想从他眼底里看到哪怕一点一滴的怜悯,请让我保留我仅剩的骄傲与自尊吧。

程少言一把抱住我,不让我脱离他的怀抱,直到我停止挣扎,才放开我,手却依然紧紧搂住我的腰。

“梦萦,我并不想增加你的负担,更不会因此而怜悯你,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由你来承担。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会和你一起分担。你这样什么都瞒着我,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知道吗?这会让我觉得力不从心,让我觉得你离我很远。”他松开了手,退开一步,等着我的决定。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很无奈,很伤心,什么感情都有,就是没有怜悯,没有鄙夷。看着这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商业巨子,此刻却无奈地等着我的判决。我感到了辛酸,心痛,是不是我只能给你带来伤痛?

我拉住他的手,将它紧紧握住,“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个故事太长,连我也只是刚刚触摸到它的边角而已。”

停了一下,我不想再让我们之间有任何隔阂,“而且,我害怕你知道所有的故事后,会不要我。”

楚楚可怜的语气,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么娇弱的声音是从我口中发出的。

“梦萦,你还是个孩子,却被迫在一夜间长大。”程少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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