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座拨出了最后一个弦音,任由雪花洒在自己脸上融化成水冷却温热的泪,一起流下来。原来深切思念一个人真的会不由自主的流泪。或是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大哭一场,或是在飘雪的夜晚留宿街头,都是不由自控的。
小澜在楼上倚着飘窗,早已泣不成声,兰姨也是默默的站着小澜身边,眼前的情景不言自明。
突然,小澜从飘窗站起来,都来不及穿套,发疯似的朝门外跑去,下楼的台阶声声声刺着娄清宇的耳膜。
“澜澜站住!”娄清宇淡淡捻灭了手中的烟头,在小澜身后不远处。
小澜略微一怔,停顿了一两秒。娄清宇冰冷的声音仿佛一道闪电,将她为爱冲动的心击出了一道裂痕。
“爸爸……”这两个字从小澜嗓子眼里呜咽的挤了出来,她低下了头,长发将她的脸颊完全遮住,整个人就在那呆呆的站着,像个提线木偶。
“你要走出这个家门,你明天起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娄清宇冷冷的说道。
小澜扭过头满眼怨恨的看着眼前这个最亲却又最陌生的亲人。他微微的笑了一下,笑声是如此的轻蔑,不可一世。
在海上市,娄清宇想要灭掉像处女座这样一个小人物,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毫不费力,并且毫无痕迹。小澜也深深的清楚这一点,泪水在她眼眶里不住的打转,眼睛也被血丝胀得通红。娄清宇转身朝书房走去,小澜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随着书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小澜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仿佛自己现在脚下的这一块地砖才是属于自己该呆的地方,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处女座在雪地里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小澜房间的那扇飘窗,那窗户里的灯方才还是亮着的,窗边还闪动着小澜的身影。此刻,从那扇窗中透过的光亮已然熄灭。他心中充满着希冀,倚着毛糙的水泥墙,闭上眼睛,企盼着再睁开眼时,小澜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处女座一直没有睁开眼,他就像是一尊半倒着的雕像,连同吉他,被这夜晚茫茫的大雪覆盖了一层白色的绒被。
小澜也瘫软地趴在地上睡着了,潮气一点一点的侵入她的体内。娄清宇毕竟担心自己女儿的身体,走出门去,扶着她回了房间。
在这条路的拐角处,一双阴暗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处女座。而那双眼睛主人,就是那个穿黑皮夹克,满脸横肉的男人。
正是不是冤家不碰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个人盯着处女座,牙齿咯咯的咬出了两下声响。然后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两秒钟后,娄清宇书架上那个老旧的黑色手机亮了一下,上面显示着一行文字:“总裁,属下已看清该男子,后面的事情,交给属下去办。”那人发完短信后,便转身消失在了路口的漆黑之中。
小澜被娄清宇扶到了床上,娄清宇帮她盖好了被子。她只觉得头很疼,浑身无力,不一会儿,便又沉沉的睡去了。在梦里,处女座拉着她的手,站在萧山的南峰,看着那一片片如油彩画一般的枫叶;微风轻轻的拂过脸颊,甚是惬意。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怪笑,山与天相接的地方慢慢的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那张狰狞的,可怕的脸,竟然有几分眼熟。
“爸爸……”小澜看着天边浮现出的那张脸,略带惊恐的喃喃道。她看了看身边的处女座,他似乎没有发现危险的存在。那张酷似娄清宇的脸伸出利爪,向处女座扑来。小澜瞪大了眼睛,她惊叫了一声,本能的挡在了处女座的身前。
这剧痛仿佛就是现实一般,钻心的、撕裂的疼。小澜被这噩梦惊醒,看看窗外,已隐约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