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弟子皆看到这一幕,认出红衣少女的身份和夏小悠,两人皆不是好惹的主,纷纷悄无声息的站开一些,免得殃及自身。没有人去找书阁的执事,绝大部分弟子都想着看夏小悠吃瘪,谁叫夏小悠那么没用,却被人人敬重喜爱的大长老那般维护宠溺。
夏小悠上前一步,直接挡在红衣妙龄少女面前,十分平静,看不出一丝恼怒,伸出手:“拿来。”
空气一下子凝滞,周围嘈杂的声音似乎也小了不少。
景甜看着夏小悠,盯了半响,没有说话。忽地,她捂住嘴“噗”的一下像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听到没?这个入门三年,连炼气四层都没有达到的废物说什么?哈哈,拿来?”
景甜身后的四个少女也哈哈直笑,丝毫不掩饰她们对于夏小悠的鄙夷。
其中拿着玉简的长脸少女,上前一步,指着夏小悠的左肩:“怎么,伤好了?要不要师姐我为你再疗疗伤,松松骨,嗯?”其他三个少女笑的更欢乐了。
夏小悠目光如刀锋,扫过长脸少女,长脸少女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不过,她眼睛斜瞥了一眼身旁的景甜。反而上前又走了一步,推向夏小悠的肩膀:“瞪什么瞪,在瞪就把眼睛挖出来。”
夏小悠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她看了长脸少女一眼,又转向明显是打头的红衣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弹了弹被摸过的左肩,就像弹走灰尘般。
她这会瞧出来了,眼前这个着红衣的妙龄少女,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
乾坤门有门规,对于弟子私下里的斗殴是严厉禁止的,惩罚非常重。夏小悠刚进乾坤门的那一年,可是刑罚堂的常客,那一本厚厚的法典,估计门里面没有几个比她更熟的。
“我说这位小姑娘!”夏小悠的语气平静无波:“难道你出门晃悠的时候,你爹娘没有教你,什么是先来后到吗?你这样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你派自己的狗腿子,前来仗势欺人,更是要去刑罚堂领罚的。”
夏小悠仔细观察着红衣少女的神情,顿了一下又慢条斯理的道:“不是谁都有师姐我这么好心哦,还提醒你。”
“你……”
景甜没想到夏小悠这么难缠,她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怎么,这么就恼羞成怒了?我说小姑娘啊,你还是太嫩了点。师姐以前欺负过的人,都从这里排下山了。想欺负我,你呀!还是回家再好好深造下,等复习好了再来找我麻烦。让让……”
夏小悠右手挥了挥,示意红衣少女挡住她的路了,让她让路。
景甜死咬着唇。
看着面前一脸傲慢的夏小悠,她真想一掌劈死她。
可现在……周围的那些弟子,一定在看她的笑话。
景甜不由的攥起拳头。
“怎么,真的想去刑罚堂走一趟吗?”夏小悠注意到了景甜的小动作,她心中也是一紧,若是真的打起来,她恐怕打不过面前的四个人。
谁没事想被人胖揍一顿,那是有病。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红衣少女,她紧紧攥起的拳头,慢慢地松开。看着夏小悠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怨毒和愤恨:“打你?别想着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怀玉公主根本不屑于在这种地方打败你。”
她顿了一下,昂起高傲的下巴:“三日后,就在练武台上,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夏小悠微微迟疑了一下。
景甜立马大声笑了起来,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个同伴,指着夏小悠:“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夏小悠就是个废物,身为仙尊的大长老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一个替自己抹黑的徒弟。大长老这些年护着她,不过就是念着三年前的那点恩情罢了。”那三个女弟子都是应声附和,使劲点头。
景甜笑的更开心,她转过头盯着夏小悠,看到夏小悠脸上没了刚才的淡然,不由心中一阵痛快:“夏小悠,我要是你,我早就没有脸面呆在乾坤门。你倒好,还在那天天惹祸,问道大会你简直丢尽了你师父的脸。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评价你师父吗?”
“够了!”夏小悠大声冷呵,说道师父,她真的无法淡定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
红衣少女似受到惊吓,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背抵在了书架上。紧接着,她好像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会失了气势,忙往前走了一步。
两人面对面站着,挨得很近。
空气当中都散着浓浓的火药味。
“三日后,练武场见。”
夏小悠扔下这句话,大踏步的往书阁外走去。只听一路上,众多人慌乱的脚步声,灵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还夹杂着些微不知撞到什么东西,痛楚的叫声。
书阁的执事不在,桌子上立着人有三急的牌子。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滑头的执事,谁都不想得罪,干脆躲了起来。
“咚!”她从腰间取下从执事处领的腰牌,扔在桌上,也没有签字,直接离开书阁。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师父才不是她说的那样。
这般想着,忽然,脑海里就浮现起那日,师父坐在她的床榻边,认认真真跟她说过的话。师父确实对她很失望呢。想到这里,她情绪一下就低落起来。
这一次我一定不能输,一定。
她一边走,一边思忖:刚才那个红衣少女没见过,应该入门没有多久。乾坤门有条门规,凡是凝气三层以上的修士,是不准收入门中的。我是凝气三层巅峰,就算实战经验差了点,打败那个女子还是有很大的机会。
倒是这个丫头到底是谁?
我和她根本就没有见过,怎么一见面,就像有深仇血恨似的。那双眼睛,刚才瞪我都快瞪的掉下来了。
突地,一个人从旁边窜到了夏小悠的面前,将夏小悠吓了一跳。
“怎么,不认识我了?”面前的人满脸堆笑。
夏小悠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书阁的执事,她瞥了瞥嘴:“化成灰我都认得。刚才那个女弟子欺负我,你居然跑路,嗯?”
书阁执事挠了挠头,苦苦一笑:“夏师侄,你如此冰雪聪明,肯定知道师伯的不得已。”他四周望了望,看见没有人,便上前走了两步,凑到夏小悠的耳边:“那个红衣女弟子是夏国的怀玉公主,刚刚入门才几天,为了她,掌门还将我叫去特意叮嘱过。师伯啊……”
夏小悠直接打断大倒苦水的书阁执事。
然后,她很快从书阁执事口中,得知了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这位夏国的怀玉公主不是凝气三层,而是凝气四层,且到达这个境界已经有两年了。境界的高低,决定了丹田中容纳灵气的多寡。
而灵气的多寡,又决定了能够使用法术的次数,比试的时候,身体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会耗费一定量的灵气。
幸运的是,书阁执事还算有眼力,给她塞了两本灵简,一本写的是如何冲击炼气四层,一本是灵气的运用技巧,书写人均是乾坤门三百年前非常有名的一位修者,比之前被景甜抢走的,好了不少。
回到剑阁。
让蹄妮兽看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她盘膝坐于静室,将冲击炼气四层的那本灵简通读三遍,将重要的地方,直接背了下来。又取来师傅炼制的聚灵阵。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扳下聚灵阵的开关。
“如果我成功冲入凝气四层,还有机会打败景甜。如果我失败……不,我绝不会失败,也决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