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以伴太后的名义将这湘宁召入宫中,北宫众人自是要去长乐宫的。栗少宜想是有些日子未见到刘启了,一路撒起娇来,想必她也是明白了撒泼是没用的,这却是让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到了长乐宫时,众人都已先到了,唯独是湘宁还未到,一番繁文缛节后,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气氛也甚是热络。
过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辰,湘宁才匆匆赶来。刘武虽是并未有娶妻之意,甚是诧异,若当真让他娶了湘宁,不知他是否会有无尽的罪恶感。
我与刘启皆是憋着笑,湘宁完全不知今日太后将她召来是何目的,还一脸开心各个行礼。
最后过来拉着我道:“瑾兮姐姐自从嫁给了太子殿下,湘宁是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我也是甚是想念她的,湘宁这丫头一向是讨人喜欢的。
我也笑着道:“姐姐也挺想你的!”
湘宁故作出一脸幽怨的盯着我旁边的刘启道:“都是太子殿下,非要娶我的瑾兮姐姐,害得我好久都见不到瑾兮姐姐!”
刘启与湘宁见过几次面,知她这性子,便故作一脸无辜道:“哪是我害得,明明是你的瑾兮姐姐舍不得我哦!不信你问她!”
我真是无言以对,这般不害羞的话他也说的出口,且还有这么多人在。我真是怕那栗孺子哪日一个抓狂了,就那暴脾气,一刀子捅死我也是有可能的。有时,我也觉得我是能忍了些,若换作湘宁,估计是早就把那栗少宜的搞得不成人形了。
“太子殿下!不害羞!我记得瑾兮姐姐说嫁什么人都莫要嫁入皇宫!因为皇室中的男子都会有很多妻妾!嫁给他们,还不如跟小启子过呢!莫不是大伯闹着自尽,瑾兮姐姐才不会嫁给你呢!可见瑾兮姐姐一点也不喜欢你!”湘宁一脸鄙视的朝着刘启道。
我倒是让这湘宁吓得不轻,她一向是快人快语,怎把这档子事儿给说出来了。
那栗孺子倒是一脸看笑话的模样道:“姐姐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儿呢!”太后故作一脸责怪道:“湘宁,莫要乱说话!”
刘启正想开口问湘宁那小启子是怎么回事,那刘武却大声道:“皇祖母,孙儿才不要娶这个没礼貌的黄毛丫头呢!”
湘宁看了看那刘武,自是晓得那刘武口中的没礼貌的黄毛丫头便是她,要知这湘宁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虽晓得他是梁王刘武,但还是瞪着那刘武大声道:“谁要嫁给你啊!你想娶我!我还看不上你呢!你这暴脾气!”
这话本是极其犯上的,可到了湘宁这里硬是把众人都惹得大笑,刘武虽是生气却只得干瞪眼。
有了这对冤家,这气氛倒是欢乐得很,只是刘启突然一句:“小启子是怎么回事!”
气氛顿时变了味儿,我真是无言,他怎么还记着呢!
湘宁一听见他问起这事儿,便很不仗义的将那事抖了出来道:“小启子!就是瑾兮姐姐嫁给太子殿下前一个月养的小黄狗!”
我真是怎么会有湘宁这样的堂妹,偏偏这性子还讨太后喜欢得很。众人自然是知道这小启子是何意,当时我不愿嫁给刘启,却又没有办法,于是便养了只小黄狗唤作小启子,将它唤来唤去,倒也解气。
刘启的脸瞬间黑了,其他人则是不说话,都只当是湘宁乱讲话,刘武则是笑的毫无形象。
栗孺子则是见缝插针道:“太子殿下,姐姐怎讲出这般的话!实在是,实在是!”说到这里那栗孺子故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若是换作别的场合,我定然是会回她几句的,我这个人总是吃不得亏。
湘宁见那栗孺子这般说我,本是没注意到她的,此刻却瞪着那栗孺子道:“你!看什么!就是你!你若是敢欺负瑾兮姐姐!我就将你的嘴撕烂!”
这湘宁的气势就是威猛,那栗孺子下意识的捂了捂嘴,随后哭闹道:“太子殿下!你看她!她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她!”
话还未说完,太后便怒道:“小孩子说的话,听了便是了,还当了真,这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皇后皇上自也是不会多说什么,都只当是小孩子乱讲话,馆陶忙圆场道:“这都是做什么呢!一家人好好吃顿家宴,怎的成了这般!湘宁性子本就是这般,你还当了真了!”
这梁王的脾气十足是个小孩子,与湘宁更是吵成一团,湘宁年纪始终是小了些,只得先订了亲,三年之后才正式成婚。之后梁王便回了封地,走之前还闹着要退了亲,湘宁也是吵着不嫁!
皇后却是满脸的高兴,说是……说是什么越吵越亲?那皇上是出了名的孝子,这日之事也未追究,日子久了,倒也无人再提这事。我
却是有些担心起来,若是湘宁当真嫁了刘武,那刘启这储君之位甚是危险得很,我以前从不喜欢做讨好他人这样的事情,如今却要极力的去讨好我那姑奶奶,此时唤作皇祖母的人!
这日子过得也快,一转眼便又过了半年,我入这汉宫已是一年有余。前两日,听闻那栗少宜怀了身孕,这可是皇室中的第一个皇孙,怎的说,那皇上与皇后也是极为在乎的。栗少宜如今是得意得很,升格做了良娣。
我见刘启也是满脸的开心,心中虽是不舒服,却也得笑着。我觉得我真是有些自虐倾向还是怎么着,要在这汉宫中让自己这般不舒服。这一年以来倒也让我学了不少东西,心里再不舒服,脸上却也得笑着。
刘启终是更爱天下,这栗少宜家世背景算不上是多好,却也是帮的上刘启的。他心中是否有我,还是他不过是利用我帮他夺得天下,我开始疑惑了。
他曾说我们是夫妻,我不是他的妾,而是他的妻,他可信任的妻。可有哪个女子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这般的,除非她不爱她的丈夫,这就是帝王家的悲哀吗?
这些日子刘启除了忙国事,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去陪着那栗孺子的,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也对着少宜说着那般的话,而那个被利用的人不过是我。
算了,这日子总要过下去,若是有一****不要我了,我也是没办法的,此时我却是想念在仙山的日子的。在仙山时我不会有这些烦恼,亦不会想着与谁争斗,更不用害怕有一日会失去谁。
这如今又是冬季了,又是大雪纷飞的天儿,去年我嫁给他的时候也就是这样的大雪天儿吧。上林苑中是白茫茫的一片,远远的便看见一名白衣女子,长得不算漂亮,却也是清秀佳人。
这女子姓程,唤作雁儿,是刘启新纳的妾。才多久,便又纳了妾。
这鹅毛大雪着实的让人心中感伤不已,那程雁儿见到我立刻行礼道:“妾身见过姐姐!”
我虽是不舒服,却还是得一脸温和的笑容道:“都是自家人,妹妹免礼了!”
那程雁儿不比栗少宜那般,实是温柔乖顺,这样的女子心思却是最沉的。有时我会更喜欢那栗少宜,虽是泼辣刻薄了,跋扈了些,却是无城府之人,你说什么她都信,这般的性子却是容易遭了他人的道儿。
若是与这程雁儿相比,我倒是更愿意与那栗少宜相处,这程雁儿是窦皇后送来的,说是为皇室添子嗣,实是为了监视刘启。刘启倒也是本事了,让这本是监视他的女子为他死心塌地,呵!还真是够本事的。
我微微瞧了那程雁儿一眼道:“若是没什么事儿便呆在北宫中就好,这般冷的天儿,呆在外面是容易病的!”
程雁儿微微道:“切身多谢姐姐关心!”我这话表面是说给她听的,实是说给她那婢女唐儿听的。
这唐儿是程雁儿的陪嫁婢女,却是对那窦皇后忠心耿耿,整日通风报信的。她是皇后的人,刘启也是不好将她除去的,只得整日防着她。
我今日也是无事,便去那长乐宫中坐坐。这般冷的天儿,长乐宫中烧了不少炭火来取暖。太后见了我便开始叨了起来,大概就是说那栗少宜怀了皇家的子嗣,说什么我也得赶快为皇家孕一子嗣,说些刘启好些日子没到我宫中来了,还让我注意那程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