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的整个奴隶营里一共有九千多名奴隶,其中大多是男子。负责看守这批奴隶的,有二百多护卫。营地四角都建有塔楼,上面安放有强弩,不分日夜,每座塔楼上都有六个人望风。”
“除了史家,黄沙城其余奴隶营加起来,共有多少奴隶?”
“还有四家,加起来共有一万多名奴隶。”赵松答道,“还有一个兄弟负责那四家奴隶营,迟些就能送消息回来。”
凤羽一边看着惊雷递上来的黄沙城地图,一边用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吩咐惊雷和赵松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惊雷实在是很佩服凤羽,这种胆大包天,近乎发疯一般的计划,她竟然能想出来,竟然还要付诸实施。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凤羽就如来时一般,趁着夜色施展轻功,回到史府的客房。夜七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凤羽没有理会他,自行到一边的躺椅上和衣而卧,闭目养神。
第二天一早,凤羽和夜七谢绝了史老爷的挽留,离开史府,在客栈和惊雷等人汇合,却也不急着离开,差人去买装奴隶的大车。她自己带着惊雷在黄沙镇里四处转悠。夜七也不顾凤羽的冰冷脸色,自顾自摇着折扇赖在她身边。
史老爷在府里听到詹管事传来的消息,得知太阳过午的时候,那凤公子还没有离开黄沙城,不由得松了口气,大马刀埋伏在黄沙城外十里处,正等着掳人,姓凤的走的越晚越好,到时就跟牵扯不到他身上了。
直到日头偏西,史老爷才收到消息,那姓凤的已经带着那帮子奴隶,坐车出了黄沙城。他掐指一算,再过一个多时辰,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他们正好走到大马刀的埋伏圈……
天光已暗,凤羽一行人正走在回青蒙城的路上。四匹白色骏马拉着豪华宽大马车,慢悠悠走在前面,后面依次跟着五辆大车,除了赶车的车夫,整个车队连一个带武器的护卫也没有。
这样的车队,走在这种荒僻地方,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带着五六十个马匪,埋伏在远处斜坡上的大马刀,看见那一行车队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诡异。要知道,凡是在蒙川高地行走的商旅,敢不带护卫的,都已经变成了荒漠里的一堆白骨。
大马刀微微眯起眸子,黄昏的光线里,他的眼眸中间里竟然泛起一点绿光,就如正在觊觎猎物的狼。目光从第一辆移到最后一辆马车,又从最后一辆马车看到第一辆马车。
二当家瘸鼠凑到大马刀跟前,低声说道:“大当家的,你看那车轮压过的地方,留下的痕迹。第一辆马车里面只坐了两个人。按照詹管事传过来的消息,那后面的马车里应该装的都是奴隶。那小子可是银子多的扎手不成,一辆车坐三个奴隶?”
“那小子是个雏儿,多半是被人糊弄,买了这许多大车。”大马刀目光盯着那四匹高大的骏马,镶玳瑁包金的马车,咧嘴一笑,从脸颊到下巴的一条刀疤看上去分外瘆人。
“娘的,真是个有油水的!”瘸鼠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干了!”
“别急,再看看,我总觉得他们一个护卫都没带,在这个时候,还这么慢悠悠的行路,透着股子蹊跷。”大马刀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眼里闪着狐疑的光。
“不就是个雏儿嘛,詹管事不是说了,多半是个纨绔子弟。先说好了,人咱们送去给老史,这马车,咱们要留下!”瘸鼠看着那辆他从来没见过的豪奢马车,连轮轴都是金子做的,几乎连口水都要流下来。
“再看看。”大马刀极能沉的住气,朝后做了个手势,身后众马匪无声无息散开。
一众马匪隐在坡上,看似站的七零八落,不成队形,实则已经借助地形,巧妙的藏匿起来,却又可随时冲刺,深得战斗要领,不愧是纵横十几年不倒的资深马匪队伍。
凤羽坐在马车里,看似闭目眼神,实则精力高度集中,正在凝神倾听周围的动静。前面不远处,就是最适合伏击的地方,姓史的派来打劫的马匪应该就埋伏在这附近。
坐在一边的夜七摇着手里的折扇,笑嘻嘻说道:“凤兄,照你这速度走下去,等到了青蒙城,城门早就关了。”
凤羽也不去理会他,这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硬是死皮赖脸的粘在身边,甩也甩不脱,索性就当他不存在。
扮作车夫的惊雷忽然低声说道:“来了。”
凤羽嘴角弯出浅浅笑意:“还算识趣,知道如果我等的太久,就会没了耐心。”
如雷的马蹄声打破了荒野的寂静。
“停下来!敢反抗的,统统砍死!”以大马刀和瘸鼠当先,一众马匪把雪亮的长刀,舞出一片泼辣辣的白光,冲向凤羽的车队。
只见那车队顿时慌乱起来,第一辆马车的车夫拼命想要催马逃跑,不料手忙脚乱之下,不知道怎么的,那四匹雪白骏马竟然挣脱了缰绳,四散飞奔而去。
瘸鼠岂肯放过那样的好马,嚎叫一声:“去四个兄弟,跟我去把那四匹马追回来!”
没有了骏马的马车,只能停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其余的五辆马车,见机倒是极快,那些马夫发一声喊,拼命抽打着马背。虽然一辆车只有一匹马拉着,但是在马夫的催打下,也跑的飞快。
那五辆马车朝五个方向四散逃开。
大马刀吼叫道:“分兵,去追那些大车!一个都不准跑出去!”
詹管事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不能走漏出一丝风声,所以他必须要保证不能让一个人漏网。
马匪训练有素,在奔跑中迅速分成五队人马,七八个人一队,分头去追赶逃跑的大车。大马刀和瘸鼠带了十个部下,冲向没了马匹的豪奢马车。他们挥动着手里的大刀,绕着马车飞奔,狂笑大喊。
车夫似已经吓傻,扔了手里的缰绳,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大马刀骑在马上,手里长刀虚劈一记,众匪勒停马缰,把马车团团围住。
“车厢里的人听好了,乖乖滚出来!”一个马匪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