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雨林向北隔着秀云街大约两条路,在南城很有名气,三层方楼,在季安国盘下来之前曾经是个规模不小的化工厂,早些年效益还不错,后来新上任个厂长,从国外弄来几条二手生产线,糟蹋了几年,厂子萧条厂长也调任了,据说还是升迁。因为城市扩大,原本在城市边缘的化工厂只能再往郊区搬,季安国走私生意不做后,用很低的价钱就租下了几十年的使用权。
现在周边最气派的建筑就是曾经的破厂房,因为生意红火,经过几次大的装修改造,已经看不出遗留的任何痕迹,就连不远路口车牌上化工厂站名字都改了。会所前一大片停车场,到了晚上八九点基本没有车位,停着的不乏各种豪车。
门口两大石狮子下,各站着三个穿着开叉旗袍的迎宾小姐,门内三三两两站着身穿黑色短裙套装大堂助理不停招呼熟客,顺道推销一下最近会所各种卡又有什么优惠冲万送三千。
大约十点的时候,神清气爽做了套全活的李庆春和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从东方雨林的大门出来,他的指南者早有趴车小弟开到了门口。在和中年人道别后,李庆春上了指南者,发动后单手扶着方向盘,掏出手机拨通了还在外地办案的戈东号码。
“戈队,是我,大李啊,出差啥时候回来?…………”寒暄一阵子后,切入正题:“刚我有一朋友,手底下几个人被打伤了。”
“哦,不是,小年轻头脑一热,当时没报警。”
“好,多谢戈队,到时候我做东,为你洗尘接风!好,回头见!”李庆春满意的挂掉手机,他和戈东几乎是同年进的分局,开始同在刑侦队当刑警,后来嫌刑警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活动活动后,调到了经侦队,两人仕途差不多太多,戈东更进步些,半年前升了副大队,而他的任命估计也就这一两月的事。
秃顶中年人目送李庆春开车走后,收起笑容,忧心忡忡的上了辆大奔S560。
有两保安见季大老板走了,互相扯些富人富死穷人穷死的牢骚,走到个阴暗的墙角点上烟,准备歇一会。聊着聊着,当中年龄稍长的保安觉得不对劲,身边怎么就没人了呢。接着就被人从后头捂着嘴拖进了篱笆后的花草丛。
这还想着反抗,见另一个保安躺在草皮上已经没有动静,知道遇上了硬手,老实的压下了在嗓子边上的呼救。
“季安国在哪?”
“刚走那辆奔驰就是!”捂着的手松开了一条缝,让保安能说话。
“黑狼呢?”
“什么黑狼?我不知道啊。”保安暗想黑狼得罪不起,想装糊涂,没想到一股大力直接摁着把他的脖子扭了快九十度,颈椎生疼下一刻就要甭断的感觉,保安余光能看见身后男子的眼睛,一股阴森森的杀机,他在社会上也混了好多年,见过不少狠角色亡命徒,胆子一寒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愿意说。
“在三楼套房包厢,321房!”
“哪面?”
“楼背,从这数过去第三间。”刚说完太阳穴像被锤子直接敲中,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陶勿有些失望的把保安丢在草地上,没想到刚才那秃顶就是季安国。他抬头看看楼顶,保安选的地方不错,灯光死角。伸手抠住墙面上的缝隙,然后整个人像壁虎一样快速的向楼顶游动。
321房外有个小阳台,里头吵吵闹闹,哗啦哗啦的开了两桌麻将,落地的大玻璃门窗推开了通气,飘出浓重呛人的烟味,房间跟起了大雾似的,估摸着有十几把烟枪。
“别j吧抽了!老子都快被被你们呛着了!”长沙发上靠着个穿浴袍的壮汉,皮肤黝黑,满脸凶相,裸露的脖子上有几道明显的纹身,搂着个只剩一条内裤大波技师,腻在他大腿根部正在啄舔着。
其他人嘻嘻哈哈的把烟掐灭,“狼哥,今晚可是大活啊,兄弟们也就放松放松。”
“滚出去。”黑狼一把把技师推开,拉上褪下半边的大裤衩,小妞不明就里,连嘴唇上带着的白浊液体也顾不上擦拭干净,抓着衣服慌张跑了出去。
“该收的收了,老四,把箱子拿过来,再点点数,看看对不。”黑狼等门关上后,朝里面脸上有个刀疤的说道。
刀疤老四从脚下提了个黑皮箱,放在黑狼跟前的茶几上打开,一摞一摞整齐的“红牛”。
“五十万,没错。”
黑狼点了点头,骂了句:“那帮孙子,都第二次买卖了,还选了西沟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兄弟几个差不多了,看看家伙,出发。”
原本水疗馆里衣服都是寄存的,不过他们几个都直接在屋里换,十几个人纷纷脱下浴袍,换上外套,家伙不少,除了各式刀具外,刀疤和另外个家伙往腋下夹了把自制短统,而黑狼的家伙更厉害点,从广东那边搞来的仿五四手枪,都是专业铣工用车床打造的,堪比真货,比一些青海甘肃粗制滥造的仿品耐用的多。
一群人呼啦一下全出门。阳台窗帘下,陶勿出奇的没有动手,而是皱皱眉,顺着原道又溜到了楼底。
等了一会,黑狼一伙避免张扬,三两成群,先后到了停车场,各上了几步面包车。黑狼坐的是大切,前些年火爆过一阵子,最近开的人少了,但胜在底盘高,皮实耐操。
一行四车上了顺西高速汇合到一起,车队直奔西沟小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