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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两个人的长椅(五)

第二天早晨,单影睁开双眼后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转身看着放在床头桌的红色围巾。红色围巾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桌,单影脸上露出笑容,原来,之前如同梦幻般的情景并不是虚幻。

单影准备好东西准备上学的时候,看了眼围巾,思索片刻后还是把它系上。不是为了标新立异,只是想心里的感动时刻存在。

来到班级之后,单影的打扮依旧惹人注目,不过他敏感发现同学注视他的目光有所变化。不是以前那种排斥,而是稍微带有一点好奇。单影一如既往的安静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过同学们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听到。

单影也是知道,原来昨天发生了这些事情。那条纸条只是同学们的玩笑,而曾欣也没有喜欢自己,她只是为了朋友而已。果然,曾欣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

单影觉得应该找老师说明情况,他离开教室准备去办公室,转角的时候恰好遇到曾欣。单影让出一米距离,说道:“曾欣,早上好。”

曾欣脸上洋溢笑容,好奇看着系在单影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说道:“单影,今天你怎么带了这一条这么显眼的围巾?不过,还是蛮好看的。”

单影微笑,说道:“这一条围巾是超凡送的。对了,昨天的事情麻烦你了,我现在就去找老师。”

曾欣疑惑,问道:“昨天的事情只是举手之劳。不过,小白为什么要给你送礼物?”

单影说道:“因为昨天是我的生日。”

曾欣恍然,说道:“原来是你的生日。不过,你的生日从来没有向我们提起过,我们都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你还真是重色轻友啊,只告诉小白。”说到最后,曾欣的语气中难以察觉的带有一丝埋怨。

单影摇头,解释说道:“我没有告诉超凡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都是她自个折腾之后才知道的。差不多要上课了,我先去找老师了。”临走之前,单影说道:“曾欣,你是一个很仗义的人。”

单影离开,曾欣低语:“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规律而又充实的一天再次开始,中午午休时侯,单影依旧来到破旧钢琴房歇息。他细细抚摸钢琴黑白键,低语:“子衿,我找到了一个能够一直陪着我的人,也是我想一直陪着她的人。”

下午放学,单影来到医院。但是,以往会在这个时间坐在长椅上等着她的白超凡罕见的没有出现。单影心里疑惑也有担心,他在长椅坐了片刻之后进入天平间工作。等会就到工作时间了,他不能够吃到。也许,超凡是突然有事了。

工作的事情单影早就已经驾轻就熟,他心里虽然想着白超凡,但也不影响他的工作。工作结束之后,单影加快脚步来到医院门前的长椅。但是,这里并没有出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坐在长椅上等了许久,单影发觉自己是时候买一部手机了,起码这种时候自己能够跟超凡取得联系。单影站起身去她的病房找她,但是超凡居然也不在病房那里。单影终于害怕了,但是他只能回到长椅那里焦急等待。

等待一个人的心情是焦急的,等待自己在乎的人的心情更是焦急中带有担忧。单影坐立不安,医院里的一个护士忽然找他。单影知道她是照顾白超凡的护士,她看到单影后立即说道:“超凡叫我过来告诉你,今天她不会过来了。”

单影担忧,问道:“超凡她怎么了吗?”

女护士苦笑,说道:“小影,你也知道超凡的身体一直不好,她现在病情忽然恶化已经被移到重症病房。这些天,她都不会过来的。”

“病情忽然恶化?”单影很敏感抓住护士话中的这个点,问道:“超凡的病情怎么了?之前她不是好好的吗?”

护士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原本因为病情稳定下来忽然又恶化了。现在,医生他们对超凡的病情也很不乐观。”

单影脸色煞白,护士担忧,说道:“小影,你没事吧?”单影摇头沉默不语,护士说道:“超凡她正在重症病房,她是不会过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女护士离开之后,单影坐在长椅上如同石像一动不动。病情忽然恶化,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之前我昏迷之后鬼附身已经结束,那时候我根本不能接触别人,但是超凡却将我送到医院。

单影陷入深深地自责当中,原本天真以为那时候并没有对超凡造成什么伤害,现在看来那种伤害只是伏蛰下来而已,现在,已经开始爆发。

单影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指甲刺破手心皮肤留下血液。单影站起,默默走回自己出租房的方向。

第二天,单影来到班级后找到曾欣,两人来到安静的地方,单影说道:“曾欣,你知道超凡现在怎么了吗?”

曾欣看到单影一脸憔悴的样子心里刺痛,说道:“小白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她的病情恶化需要密切治疗。单影你不用担心,小白会好起来的。”曾欣不知道如何安慰单影,只能说这种拙劣的安慰话语。

单影沉默颔首,从怀中取出崭新的手机,说道:“曾欣,能够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假如超凡有什么情况的话你能够告诉我吗?”

曾欣将手机号码给了单影之后,说道:“要不要我告诉你小白的号码?这样你就能够自个跟她说话了。”

单影思索片刻后摇头说道:“我怕影响到超凡的治疗,而且,需要的话我会亲自跟她说的。现在只能拜托你了。”

曾欣颔首,说道:“小白有什么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不过,单影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现在你看起来好憔悴。”

单影露出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却让曾欣看得难受。

一连几天,从曾欣信息得知白超凡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单影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这几天,单影在家里一直作画,画得都是白超凡康复后的事情。也是他想要在白超凡康复后跟她一起经历的事情。

天是阴森的,这种天气很让人感到抑郁。单影来到医院,他第一眼看的还是医院门前的长椅。他知道白超凡还在治疗,但是下意识还是想要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超凡?”单影本来不抱有任何希望,却万万没想到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身影居然出现。

白超凡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她脸色苍白有些憔悴,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温暖的笑容。她看了眼单影围住的红色围巾,说道:“影,围巾暖和吗?”

单影涌出强烈想要拥抱白超凡的冲动,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允许的。他只能担忧看着白超凡,说道:“超凡,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还要治疗吗?”

白超凡摇头,说道:“在重症病房呆着太无聊了,我想出来透透气,也想看看你。坐下+来聊聊天好吗?我想你了。”

单影坐在长椅的一端,说道:“我随时都可以陪你聊天,只要你想得话。”

白超凡微笑,说道:“那么今天不去工作了吗?”

单影摇头,说道:“工作没有你重要,等会我会跟邓老请假的。不过,你现在的身体能够承受吗?现在,你看起来好虚弱。”

白超凡抬头看着阴森的天色,眉头微皱,说道:“今天的天气真的很讨厌。影,你的脸色看起来比我还差,这段时间休息得不好吗?”

单影颔首,这段时间他根本睡不着。白超凡卧病在床他怎么可能睡得下?他没有回答,问道:“超凡,你的身体情况还乐观吗?”

白超凡摇头:“影,我们能不能聊些别的东西呢?我想知道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能慢慢告诉我吗?”

单影不舍得拒绝白超凡,即使他更想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如何但还是将自己这几天的事情告诉她。白超凡认真聆听,单影生活中的琐事对她而言同样重要。

单影说完之后,白超凡怜惜看着他,说道:“影,以后你不能这样了。如果你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别人又怎么会珍惜你呢?而且,我会很伤心的。”

单影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以前我都不会这样的。因为以前根本没有我关心的人也没有关心我的人,现在,我有了。”白超凡闻言微微一笑,单影继续说道:“所以,你只要好好的我就不会这样了。”

白超凡微笑的表情慢慢褪去,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说道:“影,今天晚上我就要动手术了。”单影震惊看着白超凡,她见此,微笑说道:“不用怕,我都做过不少次手术,这次也会没事的。”

白超凡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单影还是很担心,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单影咬牙,说道:“超凡,你什么时候动手术?还有,我能做些什么?”单影急切想要做些什么来帮助白超凡,事实上他却做不了什么。

白超凡微笑,温柔说道:“影,你不是说过画了我康复之后和你一起的画吗?等我做完手术之后,我想看看这些画,也想跟你完成画里面的事情。”

单影说道:“画就留在出租屋,我现在就回去拿。”

单影起身,白超凡叫住他,说道:“影,等一会我就要做手术了。”

单影停下脚步,看着白超凡,说道:“我会等你的。”

白超凡微笑,笑得很灿烂:“我会出来的。”

白超凡需要进行手术,她的父母过来了,虽然已经远远见过几次,但面对面的接触还是第一次。他们知道单影是白超凡的男朋友,因此也很感激他,知书达理的他们觉得单影给了白超凡他们给不了的快乐。

曾欣也过来了,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她的家人。很多单影不认识的白超凡的家人都过来了,单影认真记住他们的模样,因为他们是超凡重要的家人。

白超凡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中间隔着一段时间差单影赶回出租房取过来画集。画集里记载着他想跟白超凡一起度过的未来。

白超凡看到单影抱着的画集,微笑说道:“影,这就是你说的画吗?”

单影颔首,说道:“画里的内容我很想给你看,等你好了之后给我这个时间好吗?”

白超凡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的时间当然应该花在你的身上。”

医生告诫时间不多,白超凡被推进手术室,关心她的人一同坐在手术室外。单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他旁边就坐着曾欣和超凡的父母。因为知道需要跟超凡的亲人见面,单影再一次拜托陈薇进行鬼附身。看着祈求的单影,陈薇也只能无奈答应。

“能让我看看你的画吗?”超凡的母亲看着单影,温柔说道。

单影对于他们很恭敬,因为他们是超凡的父母,而超凡是自己最重视的人。单影打开画集,坐在旁边的曾欣也凑过来观看。

第一幅画是医院前的长椅,白超凡穿着一袭白裙,微笑看着静静飘落的秋叶。

“好漂亮的画!”超凡母亲惊为天人,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人居然能够这么美丽,她说道:“小影,超凡在你心目中这么美丽吗?”

单影颔首,说道:“超凡,她在我心里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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