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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感恩的心(1)

有一首诗最为动人,那就是师恩;有一种人生最为美丽,那就是老师;有一道风景最为高雅,那就是诗魂;有一种魔棒最为神奇,那就是粉笔;有一种平台最为神圣,那就是讲台。忘不了老师讲台上怡人的风采,忘不了老师灯光下辛勤的身影,忘不了老师和蔼的笑容,更忘不了老师亲切的教诲。

无论何时,请记得那些曾经关心爱护我们的老师,让我们珍藏着那些属于彼此的美好回忆,在心中默默地祝福他们。

是鸟儿都想飞

破落不堪的校舍,七零八落的蓑草,校长会拿着教鞭煞有介事地走过每一座学堂,然后不管班主任的解释和劝说,教鞭轻而易举地落在某位同学的头上,我们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地紧绷着脸,将原来调皮的眼神掩藏在内心最深处,害怕校长的脾气会像原子弹一样突然爆发。

这便是我小学课堂的学习环境。

那时候,我们这一代还不会反抗,学堂难找,老师也难找,校长便成了最高权威,他会选择性地将自己的亲戚朋友安排到较好一点的学堂,其余像我这样的男孩女孩,便成了替罪羊般的散落在各个阴暗的角落里。

直到有一天,一位高个子的大男生走进我们的教室里,他说他叫蓝天,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名字,他刚从高小毕业,教我们语文,由于我们班差得要命,没有人敢管,所以,校长将班主任的重任安排在他的头上,他便从容上任了。

头一天,校长便到我们班巡视,照例教鞭握在手中,蓝老师在台上讲课时,下面传来清脆的一声响,教鞭落在一位浪荡公子的头上,本来是大家习以为常的一种处罚方式,但蓝老师的眼中却藏满了怒火,第一次,我们感受到另一种魔力,他来到校长面前,极有绅士风度地对校长说道:校长同志,我正在上课,请您暂时不要干涉我们,给我一段时间,我会逐步规范我的学生。

校长的尊严第一次受到了严重的挑衅,他怒不可遏地与蓝老师理论着,像一只喝了酒的狂猫。

事后许多天,校长与教导处主任又一次光临我们班,他们坐在最后面,要听蓝老师的课,眼神中明显有报复的痕迹,让我们感觉到火山爆发前的危险。

蓝老师讲的课井井有条,我们发誓要为蓝老师争到面子,所以,整堂课上,我们师生之间配合得无懈可击,下课后,我们看到校长急匆匆地离开了教室。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光景,蓝老师在讲完一节课后突然对大家说:同学们,有谁能告诉我鸟儿最喜欢什么样的环境吗?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说是树林,有的说是山峰,有的说是大海……

蓝老师满脸的凝重,他郑重地与我们说道:鸟儿最喜欢优美的环境,在这种环境里,它们能够自由快乐地成长。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如果鸟儿生存在一种恶劣的环境下,那么,他们应该怎么做?

学生们好像有些明白蓝老师的意思,他接着说道:作为一名老师,我绝不该鼓动学生去做有损于学校和领导的事情,但我要告诉大家,这样的环境,是对你们负责吗?是对你们的未来负责吗?是对整个教育界负责吗?同学们,如果一只鸟儿生存一种恶劣的环境下,它能够选择的方式有两种:一是继续停留下去,直到自己被污染得面目全非,毫无斗志;一种是离开这里,寻找更适合自己飞翔的一片天空。

最后,他只告诉大家一句话:是鸟儿都想飞。

然后他掩起课本,脸颊上淌满了晶莹的泪,那是他给我们上的最后一堂课,第二天,我们得知,他已悄然离开学校。

当年,我们班里45名学生,在蓝老师讲话的影响下,转校的有23名,其中包括我,当时,我们也许不知道对与错,更分不清是与非,但那句警醒的箴言深深地教育了我们:是鸟儿都想飞,我们不想让浑浊的教鞭影响我们一生。

30年后的一天,我们组织了一次小学同学联谊会,我们邀请已经儿孙满堂的蓝老师过来参加,当时的学生来了一大半,说起当年的事情来,我们感慨不已,我们当年离校的那些学生当中,有的成了老板,有的当了官,有的成了企业的高层,我们对蓝老师当时的判断力赞叹不已。

蓝老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始终相信,我当时的做法虽然有悖于我的职责,但我无愧于师德、良心。

环境会影响理想和未来。环境生存质量的高低决定人的梦想和前进方向,许多时候,我们不断地努力,不断地奋斗,结果却仍然是一败涂地,我们只会怪罪于自己的能力或者命运不济,其实,阻挡我们前行的只是迷雾遮住了眼,污泥染满了肩,脚底沾满了苔藓。

离开那儿,不再被传统的习惯所左右,离开那儿,我们谁不渴望光辉灿烂的明天,是鸟儿都想飞,是船儿都想扯起昂扬的帆。

你是开得慢的那朵花

小女孩跳舞时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她没有柔软的腰肢,动作机械,先天性的疾病让她从小便缺乏自信,同学们笑话她“白痴”,我的心感觉像针扎了一般难受。

所有的孩子都是天使,但总有些天使让我们无法释怀。当初她母亲介绍她来时,校长说什么也不肯收留,小女孩走路有些歪斜,目光呆滞无力,她母亲介绍说:她自幼有病,体质差,但她好学,唱歌、跳舞都会。

小女孩胆子倒是挺大的,在我这个陌生人面前,她跳舞、唱歌,十分卖力,满头大汗。她期期艾艾的脚步使我有了怜悯心,我与校长协商,终于收留了她,校长埋怨我自作主张,说会影响成绩的。

而我不信这个邪,我相信天下所有的孩子都拥有智慧的翅膀,只是缺乏爱的引导方式罢了。

我与她母亲约法三章,我在学校里教,孩子要认真学,家长要在家里辅导。

可她母亲却失了约,后来才知道,她母亲是个农民,从小就不认识几个字。

我格外重视她,生怕她受到伤害,因此,我像只老母鸡一样护着她,而她则木讷地坐在角落里。中午吃饭时,会格外卖力地吃,吃多了肚子疼,蹲在角落里默默地流泪。有一次,她竟然忍了一个下午没有哭出声来,我给她胃药让她喝下去后,她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难得的微笑。

但她成绩却十分糟糕,老是最后一名,一些简单的试题,我教她数十遍仍然达不到好效果。同学们嬉戏声此起彼伏,这个孩子的智商的确有问题。

我犹豫不决,决定好好地与她母亲谈一次,我实在教不了她,为此,我已经失去了晋升的机会。

小女孩在一个课间时抹眼泪,我调查后才知:有人骂了她,说她无能,是个废物。

我的心情十分郁闷,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站在我面前,努力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老师,我想退学了。”

我想维护她的尊严,却不知道用何词汇来形容,我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风信子,忽然间走上课堂,对所有的学生说道:“孩子们,你们每个人都是一朵花,有些花开得早,有些花却开得晚,无论开得早晚,都是一朵漂亮的花,都拥有同样的春天。”

话未说完,我早已经潸然泪下,小女孩跑到我的面前,歪斜的身子踉踉跄跄,我本能地伸出手去,抱紧了她,我对她说:“孩子,你是开得慢的那朵花。”

那件事情触动了大家的内心,家长会上,以前开过她玩笑的孩子不约而同地向她道歉,家长们自觉地拉起了手,众星捧月般地将小女孩和其他孩子围在中间,他们快乐地跳着舞,一团可爱的风信子沿着窗口游过来,整个教室一下子春暖花开。

每个孩子都会开花,只是花期有早有晚,千万不要拔苗助长,更不要怨天尤人。

要学会当春天,做春风,让孩子这朵风信子在自然中快乐地舞蹈,因为他们一笑,便能感染整个春天。

但现实情况中,许多孩子的梦想却被传统的思想与教育方式所扼杀,我们教育最大的收获不在于成绩的高低,而在于发掘孩子身上与生俱来的天赋,一个民族,可以让天赋自由发挥且有用武之地,便可以成为世界上最有优势的民族。

对号大一点,叉号小一点

我坐在办公桌前,以刚刚毕业时的不可一世面对这一帮无可救药的学生,我在卷子上拼命发泄着对世事的无奈和对学生的怨怼。他们的考试成绩简直一塌糊涂,愧对我的谆谆教导与含辛茹苦,我将他们挨个叫到办公室里,像过堂一样地数落他们,鞭策他们。我坚信,用高压政策也可以改变一个学生的一生,因为我就是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下捱过来的。

学生们个个低着头,在我的高压政策面前,他们选择了沉默,我则像个封建式的家长,一边训斥他们,一边陈述自己的学习论点,然后将卷子摆在他们面前,恨不得让他们磕头谢罪。

课堂上,我依然坚持自己既定的方针不变,我告诉他们,如果谁再考不好,再让我的脸面无光,我就让他们品尝一下什么叫作爱的代价。

同年级四个班,我担任的角色是最差班的班主任,我上任时信誓旦旦,在校长面前呈现了一场经典传奇式的述职报告,全场给了我经久不息的掌声,校长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只要可以改变这种现实,你,一定会成为全校的骄傲。

才半个月时间,我便被他们的愚蠢吓怕了,一道简单的试题在他们的眼里,简直成了高深莫测的“奥数”,在无可奈何花落去时,我采取了高压政策,留他们在班里上夜自习,我相信我的政策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有督促才有可能出成绩。令人欣喜的是,家长们没有一个来兴师问罪的,这更加使得我的高压政策变本加厉。

我习惯对学生采取考试的方式,因为实战才能提高学生的能力,让他们痛点,流点血,他们才能够体会到学业的艰辛。我采取的方式别具一格,凡是对的试题,我统统置之不理,这是他们应该做到的,对错了的试题,我会以一个清楚的叉号作警醒。

因此,每次试卷发下去以后,叉号会占据卷子的满版,这不仅仅是一种愤怒,更是我才气不得施展的抱怨。

那天上课,所有学生们缄默不言,我挨个批评,好让他们顿悟。

一个小女生,身体颤抖地站在我的面前,我试图引导她不要紧张,但她就是无法控制,我扭过头去刚想离开时,却听到了她像蚊子一样的声音:

老师,叉号打错了吧,究竟哪道题错了?

我必须以严正的态度纠正她的错误行为,我站在她的面前,指着自己打的叉号解释着:

这道题错了,就这儿,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你的叉号打到另外一道题上了。

她的声音虽然静默地如天籁,却突然间触动了我忘乎所以的心灵,我仔细地端详着每一张卷子,每一道错题,毫无肯定,全是否定,毫无尊重,全是亵渎。

人生有时候就是在一念之间成熟的,我捧着卷子,颤抖着双手,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尴尬的心情,在自己的眼里,所有学生都一无是处。我仔细检查时,甚至发现自己改错了题,将他们正确的答案打上了叉号。

在以后的生涯里,我学会了因地制宜,我不再因为自己的一时动怒去否定他们的优点,埋没他们的才华;在卷子上,我学会了打对号,打得大一点,对错误的试题,我打的叉号尽可能不超出错误的范围。我还是会发脾气,但通常会选择尊重,孩子们心地纯洁,我为何要一直让天空狂风暴雨!

在这个学校,我坚持了两年时间,那些孩子在小学毕业时,已经攀升到整个年级的中上游水平。

你送给孩子一束阳光,他们就会让知识的力量光芒万丈,让潜能的宝藏山高水长。

我们面对孩子时,总是寄希望于拔苗助长,我们总是无限制地放大孩子的弱点,而让自己高高在上,其实,这种错误的观念,会使孩子们对学习产生厌倦;每个老师,都应该学会当一名学生,每个家长,都应该设身处地当一回孩子,想孩子之所想,站在孩子的角度考虑问题。

被买断了的“漫不经心”

“阿三”是班里最难管的孩子,他每天耷拉着脑袋,想老师与同学们都猜不透的心事,这一度令历届班主任望而生畏。

新学期开始后,班里换了一位“大眼镜”老师,他的眼睛近视得厉害,每天上课时,睁大了眼睛生怕有谁从自己的眼神里逃走。但唯独那个“阿三”,每次在不经意间,他的生活之舟都会驶出“大眼镜”设定的半径航线。

“阿三”的事迹终于被春风带走,像一只翩翩飞鸿飞到校长的耳朵里,传至家长无奈的眼眸里,校长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让此人有“效益”,要么让他从班里“倒闭”。

那天,正在上课时,“阿三”云里雾里地睡着了,正做着“南柯一梦”时,“大眼镜”兴冲冲地跑到他的身边,用手将“阿三”推醒,同时将一个一元硬币塞进他的手心里,“阿三”的眼睛里闪现了从未有过的光芒,“大眼镜”推了推眼镜说道:这位同学,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上学时很爱睡觉的,当时我就坐在窗前,喜欢窗外的麻雀嬉戏,更喜欢闭上眼睛,让梦想登陆自己的心海,那真是一种享受。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愿望却一直搁浅着,所以,我给你一元钱,请你帮我实现我的梦想,你只需要每天在我上课时美美地睡上一觉,或者看着窗外发会儿呆,只要让我们感觉到你是在完成我的心愿就行。

在我们与“阿三”的诧异声中,“大眼镜”又开始了自己的上课生涯,“阿三”拼命地闭上眼睛睡觉,因为人家已经出了钱,你必须要听人家的,这下子他心安理得起来,上课睡觉还有人埋单,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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