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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中午和戚沐风讨论好了学生寝室搬迁的具体事项之后,季洛洛非常满意。这个所谓的“满意”指的当然是对戚沐风了!不过另外的,那份计划也真的很不错。按照现在两个学校的格局,动静不会太大,只不过要拿着双方学校的学生名册重新划分区域和学生们的室友而已。季洛洛自己也需要搬迁,怀着想和韩千柔住在一起的私心,她兴冲冲地往御风馆跑。穿过枫叶小道,她刚来到御风馆的门口,便听到里面发出了尖叫声。“啊!来人啊!”这是韩千柔的叫声。季洛洛心里一惊,刚才甜蜜的心突然冷却下来。脑子里如针刺般生疼,她两步并做一步向前冲,只两下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御风馆的大门。外面阳光灿烂,里面黝黑一片。季洛洛有点不适应地闭上了眼,一会儿睁开,才发现御风馆里的人很多。同样的,东西也很多。平常整洁的大厅里满是纸张,早晨戚沐风送过来的黑色郁金香被扔到地上,花和根都被踩得稀烂。季洛洛的心打了一个哆嗦,却没敢多看,抬起头,她看到了御风馆里放置文件的柜子。那个木头柜子已经被打开了,资料被翻得乱七八糟,更有不少散乱地散落在地上。

两米高,三米宽的柜子里,原本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千草历年来学生的个人资料,学校下发的文件,和学生会平常运作的记录文件。因为学校是寄宿制,把笔记本带来上学的学生并不多,大部分文件都是没有电子文档保存的。季洛洛只觉得眼前一黑,头不由自主地发晕。韩千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支着头在嘤嘤地啜泣。余希阳站在一旁,脸色也非常不善。季洛洛看着余希阳,眼睛放射出希望的光彩。可他却并不看她,一直在翻弄着地上的文件。季洛洛走到韩千柔身边坐下,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韩千柔都没能止住哭泣。看她连自己都不搭理了,季洛洛心里没底了,“到底怎么了?”一屋子的人,却没人回答她。“你们都当我死了是不是?问你们究竟怎么了!”季洛洛火了,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自己没有眼睛吗?不会看吗?”余希阳看着她,把她的话顶了回去,语气非常的不好。“我当然知道这里一片狼藉,我是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能来到这里,又把这件东西弄乱了!”余希阳的样子非常反常,他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话!十多年来仅仅只有几次,他会这样跟她大声吼叫,季洛洛非常清楚的记得,一次是她非要去找人练习柔道,结果不慎摔伤,把脚扭了,一周都站不起来。所以啊,肯定是出事了!季洛洛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尽量放缓语调,佯装平静地问余希阳。“千草的学生花名册和个人资料,都不见了!”坐在椅子边的韩千柔哭泣着说。“什么!”季洛洛闻言,只觉得天打雷劈般令人动容。天昏地眩,季洛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软软地跌坐在韩千柔的身边。“报警!快报警啊!”季洛洛喃喃地说。

完了,她刚刚才跟戚沐风计划要安排学生怎么怎么搬迁。这名册都没有了,怎么安排?安排谁?要是她现在跟戚沐风说,没办法执行千草这边的计划了,他该怎么看她?出尔反尔,还是不诚心跟千叶的人合作?余希阳回头看了她一眼,面带着戏谑而讽刺的笑容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靠近靠近再靠近,近得他不用仔细分辨也能看清楚季洛洛眼睑上一根一根美丽的睫毛,近得只要他稍稍一俯身,就能吻上季洛洛的双唇。他的气息径直朝季洛洛扑去,带着薰衣草干爽的味道。季洛洛睁大眼睛直视着他,他的靠近让她非常恐慌,他是要吻她吗?可是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呢,不是男女朋友也可以接吻的吗?不行,他再这样近近地凝视着她,她的心跳就要不受控制了!季洛洛在心里骂了起来:该死的,就算你要看我,也没必要凑得那么近吧!就算本大小姐的男朋友不是你,不应该脸红心跳,可是那么大一条人像吊死鬼一样撑在面前,谁都会觉得怪怪的好吧!”想到这里,她纤细的双手抵住余希阳宽阔的胸膛,在一瞬间,她诧异着他身体怎么竟如此壮实了,但立刻,她又一把把他推开。余希阳被推开却不显得狼狈,他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用怪异的语调问季洛洛:“当初就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柜子的钥匙是特制的,只有你和韩千柔两个人拥有。在来这里之前,韩千柔的钥匙就弄丢了,她跟我正想找你拿钥匙,你不在教室也不在寝室!我们走到学校里,发现……”说到这里,余希阳的声音打了个顿,他有些愤恨地压低声音继续说:“你却跟戚沐风在一起!你想如果报警了,警察首先会想到的是什么?反正不管警察怎么想了,原本有钥匙的几个人都会被带去问话。特别是你!要是警察先生怀疑你监守自盗混淆视听,你的心会不会好受?”韩千柔的啜泣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喃喃说:“而且我刚才看了,不见的文件只是学生花名册和部分个人资料而已。其他的,只是被弄乱了,显得很夸张。”季洛洛挑起半边眉毛,她跟戚沐风讨论文件被他们看到了?她心里产生了一种被人监视的不悦感,她就算跟戚沐风在一起,又怎么样?他没女朋友,她没男朋友,又是正大光明的坐在道旁,这都不行?她狭长的眼睛半眯了起来,说:“我跟戚沐风是我的事情。你没资格过问。而这边,仅仅如此而已,你哭什么?”“我……我没有哭……”韩千柔心虚地争辩起来。怪异,一切都太怪异了!季洛洛低下头,突然双手一拍,转身走了几步到了大门口,她伸出头去左右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了之后,就将御风馆的门轻轻合上。

她转身,用神秘的语调对御风馆大厅里的人说:“同学们,我有了一个决定。”屋子里的人都转头看着她,季洛洛把脸颊边的头发归拢到耳后,淡淡地说:“我想,这该不会是我们自己人故意作怪的吧?当然,不是说在座的各位。”注意到其他人诧异而不解的目光,她继续解释说:“早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非常整齐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发生在大家到来之前?我没说错吧。所有早晨没课,或者有不用在室内上课的,或者不在教室的人,才会是嫌疑犯。”“目的呢?动机呢?”余希阳看她开始分析了,于是脸色好转,歪着头稍微考虑了一下,开口提问。“动机?当然是合校!”季洛洛举起手,重重地朝桌子拍了下去。桌子震动,发出砰的声响,韩千柔突然抬起头,含泪的杏眼注视着季洛洛,说:“不会吧!昨天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对,昨天千叶学生暴动。两个学校几乎是一样的,所以,肯定有学生不满学校合并!所以才会有人偷了韩千柔的钥匙!”季洛洛肯定地说。“那我们该怎么办?”韩千柔突然有了信心,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希冀地问。“怎么办?凉拌!”季洛洛撇了撇嘴,不忍心看到韩千柔失望的表情,于是松了口,说:“下午你们就到学校里去放消息,说我们这边被盗了,但是重要的东西都还在。你们千万要注意,别人问什么是重要的东西,你们就说,是这些文件的备份!”“备份?可是我们没有啊。”余希阳不明白。“没有你不会说有啊!说说而已,这你都不会?”季洛洛白了余希阳一眼,不屑地说。“你的意思是?”余希阳似乎有点明白了,但是又不是很了解季洛洛的想法。“简单地说,肯定是韩千柔身边的人偷了她的钥匙,偷走学生资料,阻止两个学校合并!虽然这些文件没有备份,但是这件事情其他学生是不知道的。我就说,我曾经借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将那些资料全整理成了电子文档备份,这谁知道?他们可一点也不知道!”季洛洛撇着嘴,带着狡猾的心思继续说:“那么,如果他们想破坏合校,必然会再次试图偷走那‘备份’了的文件!我们只需要在他们再次出手的时候!”季洛洛左手狠狠地敲着右手,一锤定音。“小心你的手!”余希阳心疼地朝季洛洛靠了过去,可她昨日受伤的手肘却以更快的速度落了下来,触碰了椅子的后背,发出轻微的声响。“疼!”季洛洛的脸色刷地瞬间变白,小小的脸疼得都扭曲了起来,身子更是条件反射地蜷缩在一起,差点就坐不稳了。好在余希阳的手及时地赶到,他紧紧地抱住了季洛洛,手环住了她的整个人。

自然而好闻的味道冲进她的鼻腔。季洛洛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莫名地升腾起一种安全感。虽然刚才在树林边跟戚沐风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戚沐风身上古龙水的味道很淡雅,但是不知怎么的,只有在闻到余希阳的味道的时候,她才能放松身体,静静地去思考问题。“放开我。”季洛洛轻轻地挣扎,而余希阳也并不阻拦,他心疼地吹了吹她的手肘,接着就退到了一边,只见他支着脑袋,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并问道,“那么你说如果小偷还要来的话,会是什么时候?”“你说呢!”季洛洛的嘴角向上微翘起15度,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回答。“那,我们守株待兔?”余希阳笑了起来。“必须的!”“咚咚咚。”御风馆的门被敲响了。季洛洛转过头,把眼里的光隐藏住,才一把将门拉开。“戚沐风?你怎么来了!”季洛洛的眼里乍然闪现过欣喜的笑容。“你们这里也出事了?”戚沐风漆黑的眼睛扫过御风馆的门内。“也?”季洛洛挑起眉毛,刚才看到他的惊喜被掩盖下去,他的语气中分明带着怀疑!“哦,是这样的。”戚沐风定定地看着她。可是他话还没说出口,他身后一个千叶的男生突然闯了进来,正是之前自称为千叶学生会副会长的萎缩男,还没等季洛洛有所反应,只听他大声喝道,“你们这群千草小偷!竟然把千叶的学生资料偷走了!”余希阳想都没想起身向前,一个耳光重重甩在那个男生的脸上。“砰——”的一声响起,那男生的嗓音瞬间凝结,然后停止。他哑口无言地瞪着余希阳,非常不可置信地缓缓看了看左边,右边,最后目光落在戚沐风的身上。“沐风!他们打我!”那男生失声叫到。,然后突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不是吧!季洛洛眨了眨眼,男生撒泼?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可算是长了见识,戚沐风那么优秀,千草的学生会副会长居然会是这种水准的!季洛洛觉得意外极了。

不过多亏他说的话,她总算可以不用担心戚沐风会责怪她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出这样的岔子,也许她在他眼中是一个仍旧完美,只不过稍稍出了点偏差的女生。毕竟他那边也出了问题不是?“金一贤,起来。”戚沐风不耐地朝那男生说,然后转头对着季洛洛抱歉地解释,“这是我们千叶学生会副会长,他可能是有些激动了。”季洛洛皱了下眉,没有说话。“他们打我!他们这群千草的贼!我坚决不要跟他们合并!”金一贤继续撒泼,大喊大叫。“闭嘴!”季洛洛反感地大声斥责,她刚才都跟余希阳合计好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喊什么喊?是不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像夏末没几天好活的蝉非要叫几声让人烦躁才行?“你这个女人!”令季洛洛意想不到的是,金一贤竟然突然从地上扑了起来,反身举起手高高地想朝她挥去!“住手!”“放肆!”戚沐风和余希阳同时出手。戚沐风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而余希阳却一点也不客气地一脚踹向他的腿。金一贤发出疼痛声跌坐在地上,戚沐风无比地尴尬,他抱歉地看向季洛洛,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我不该带他来的。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没事。”季洛洛头疼得不得了,她举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轻轻地挥了挥手,“带他走。千草的事情我们会解决,你们的事情希望你们也能很好地处理。你那份合并计划我觉得已经非常完美了,希望能顺利地执行!”戚沐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他朝季洛洛点点头,叹了口气将金一贤朝门外拖去。余希阳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贼笑起来,朝戚沐风打了个手势,帮着把他弟弟往外推。戚沐风感激地冲他笑了笑。“不用谢啊。”余希阳幸灾乐祸地说,然后抬起一脚,朝金一贤的屁股重重踹去。金一贤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在众人尴尬的眼神中径直朝前方扑去,跌了个狗啃泥。“哈哈哈哈!”旁边千草学生会的同学不顾形象地大声笑了起来。季洛洛转过脸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直到御风馆内安静下来,她怀着歉意地看向戚沐风。已经站在阳光下的戚沐风转身,用怀着深意的眼神留给季洛洛一个悬念,然后摇了摇头,离开。“你小子够狠啊,刚才那聒噪的男生真的很令人心烦。要不是必须注意形象,我也很想把他一脚踹出去的!”等戚沐风离开的时候,她拍了拍余希阳的肩膀。“必须的!”余希阳咧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然要由我出面!”季洛洛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今天晚上,我们要实行我们的抓贼A计划咯?”余希阳打蛇随棍上,问季洛洛。“什么A计划?我们没有计划啊。”季洛洛张着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抓贼啊!笨蛋洛洛!到时候我去叫你,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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