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霪雨绵绵,密集的乌云层层积压,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昔日豪华的大别墅,此时披上黑纱,门前奚落的白色丧花,到处都弥漫这一种萧条零索的气息。
在灵堂前,跪着一名娇弱的小女孩,一袭黑色长裙,长至脚裸,乌黑的长发被速成一条高马尾,头上更是别着一朵白色的针织花。
她目光淡凉悲痛,红红的眼眶,看着那张黑白相片中,慈祥的面孔,心莫名地又开始揪痛起来。
跪在黑色坐垫上的她,小手紧紧地揪住裙摆,就这样一直跪在那儿,不动,不哭,不闹,就像一尊蜡像。
来者不多,其中真心的就更少了,多数都是为了顾着面子,匆匆来过就罢。
突然,一群吵吵闹闹的人,由远及近。
“易永深的女儿在哪里?”
“易永深,就算你死了也不得超生。”
“易永深的女儿,出来。”
……
女孩终于有所反应了,墨黑的眸子闪过惊慌,看着闯入视线的人,心弥漫着无边际的恐惧。
那一群冲进来的人,一个个拿着大刀斧头,脸上个个都是凶煞的表情,丝毫没把她当一个小女孩看。
“你就是易永深的女儿?”为首的一名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一把揪住她的衣服,把她扯了起来。
“我,我是。”她的声音柔弱得如同一枝一掰就碎的柳枝。
“还钱!”其他人立马气冲冲地说道。
“没,没有……我没欠你们的钱啊!”她害怕地后退了好几步。
但紧接着那群比她足足高大半个身子的人,步步紧逼着她,那脸上的表情,就想要把她生吞活剥般可怕。
另一个人又站出来了,拎着斧头的手像她指了指,“你倒是没钱我们的钱,但是父债女孩,就你那个死鬼老爸的制药厂,装造假药,害死了多少人啊?”
“对啊,你说啊?”
“别告诉我们,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话啊!”
……
又是一大波人一连串地吼叫声。
她的脚开始发软,害怕地顶住了灵堂,父亲那张黑白照就放在那个,她多么想父亲能赐予她一丝力量,让她可以抵抗这群恐怖的人。
“我,我没钱,真的。”她无力地说着,恐惧地看着她们,脸色煞白。
“没钱,你敢对我们说没钱。”
“就是啊,你那死鬼老爸没留一分钱你?”
“骗谁啊!”
“别废话了,快把钱拿出来。”
那一群人不断地向她靠近,这些都是受害者,因为制假药,易永深还真害了不少的人。
“呜呜……求你们了,我真的没钱。”小小年纪的易思瑶,终于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哭了出来。
就连父亲死掉都坚强到没哭的女孩儿,却被他们逼哭了。
她还想往后退,却把父亲的灵台给推倒了,连同自己也跟着往后摔,纤细的腰身碰到灵台的台角,疼得她要命。
一个人上前,直接就把她拎了起来,朝旁边门口那边如同丢垃圾一般甩下,恶狠狠道:“你别以为哭了,我们就会同情你,你父亲害死这么多人,又有谁同情我们。”
易思瑶趴在地上,默默地哭着,视线隔着泪幕,看着这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你没钱是吧,那兄弟们,我们就抢,看他这里还有什么值钱的,就全部抢走了,抢不到的,就使劲砸。”
那男的义愤填膺地说着。
接着一个个被鼓舞的人,开始无情地对这个客厅所剩无几的家具开始使劲地砸。
易思瑶见此,连忙爬了起来,抱住刚才说话那人的脚,乞求道:“求你了,别砸了,别砸了。”
“走开。”那人面目狰狞地瞪着她,狠狠地把她甩开。
女孩不堪重负,又一次被人甩开了,可这次却碰到了门边的边角,额头直接就出血了。
她无力再爬起来,绝望地看着这一群蛮不讲理的人。
突然,一双黑得发亮的高级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就与距离不足一米。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禁呆了。
俊美的面容如淌薄冰,薄唇紧抿成一道锋利的弧线,目光森冷地扫视了一圈灵里胡作非为的人。
“住手。”他清冷的一句话,却威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