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玉和趁着上午没课找到了郭老倌,把朱蓉的话说了一遍。郭老倌听了,也半晌没吱声,最后才说道:“这事,我得和老徐商量一下,你也跟你媳妇好好说说啊。”说完,就走了。玉和看着郭老倌的背影,心情复杂。站了一小会儿后,也离开了。郭老倌回到家,沉着脸,不说话。徐大妈见她这样,走过来问道:“死鬼,怎么啦?有事?”郭老倌点点头,从口袋里捣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根,点燃后,坐了下来。徐大妈见他这样,有点火了:“什么事呀?你到是说呀。”郭老倌深吸了一口烟:“今天上午玉和找我了。”
“找你?什么事?”
“为他媳妇的事。”
“他媳妇又出什么幺娥子了?”
“他说他媳妇要到婆家坐月子。”
“你说什么?她那个德性,那样坐个一次了,还想再坐一次,不行。”
徐大妈说完,气呼呼地走了。只留下郭老倌一人坐在那里闷头抽烟。
徐大妈扔下那句话后,来到了玉娥的小店,脸色很是不好。玉娥见了,很奇怪:“妈,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徐大妈听了,叹了口气:“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想到我家来。”玉娥抹头不知尾:“妈,你说什么呢?哪个不要脸的女人要到我们家来呀?”徐大妈白了一眼玉娥:“哪一个?还不是玉和的媳妇。她跟玉和说,她坐月子要到婆家坐,你说她还有脸再说这种事?”玉娥听了,不作声了。徐大妈见她这样,就说道:“你倒是说一句话呀!要知道,她坐月子可能和你相差不久呢,到时候,你说怎么办?”玉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徐大妈着急了:“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你平时就有主见的,今天怎么没了?”玉娥听徐大妈这样说,起身把她扶到小店里面的小房间坐下:“妈,你说的这个事,我们要好好说一说,如果处理不好,这会闹大矛盾。”徐大妈气哼哼地说:“大矛盾就大矛盾呗!谁怕谁呢?”玉娥皱着眉头:“妈,我们家情况特殊,如果出了事,还不惹人家笑话?当初那些个笑话我们的人就有话说了,我们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徐大妈听了,以下也觉得是这个理,可要她做出让步,她又做不到,徐大妈犹豫了一下,又问玉娥:“那到底该怎么办呢?”玉娥想了一会说:“妈,你看这样好不好,从现在起,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就给朱蓉送一份。”徐大妈听了急了:“你这是什么办法?那不行!她凭什么呀?她要吃她自己老娘做去。”玉娥耐心地说:“妈,你听我给你讲讲,分析分析:这朱蓉吧,她是郭老叔的媳妇,也就等于你的媳妇,现在她怀孕了,将来要生孩子了,这些事不是都得婆家管的事吗?虽然往细里说这些个事是于你无关,但它与郭叔有关呀,那也是他的孙子呀,他能不管吗?如果他不管,你叫他如何对待玉和?邻居们又会怎样说他?又会怎样说咱们?郭叔要管,那不就是你就得管吗!与其将来被迫管,不如现在主动管,这样呢,既能化解家里的矛盾,又能增加郭叔对你的尊敬,家里就会更和睦,你的日子不就更舒心吗?再说了,你反正也要给我做的,只不过多加一碗水,多添一把米的事,干吗不做呢?”徐大妈听了女儿的一番话,心里有点动了,她现在的生活她觉得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她可不想把这幸福生活给弄丢了。徐大妈想了想说:“娥呀,你说的有道理,可我到底该怎么做呢?难道到时,她坐月子,又像上次那样住到家里去?那我不干。”玉娥点了点头:“这个事,是得好好想想。我让你现在这样做呢,就是为坐月子的事着想的。”徐大妈听了睁大眼睛:“这可是怎么说呢?”玉娥说:“我想呢,到时候,我们两个坐月子,都回家,那肯定不行,那还不得把你累死。那我肯定不干,我可是只有一个亲妈呢!最好的办法我觉得,我们都在自己家里坐,然后,生活上由你们二老照顾,其它的事呢,我们自己做。”“那跟现在我讨好她有什么关系?”徐大妈听了不乐意了。玉娥道:“妈,你现在这样做,不代表我们怕她,不是讨好她,是于情于理,我们都要这样做。我们现在这样做了呢,是争取她们的理解,是告诉他们,我妈不是小气的人,也不是不管他们,到时候,他们接受了,大家就都和和气气地,这不更好?更省事?不要到时候了,吵吵闹闹的,大家都没有舒心的日子过,我会更烦。”
徐大妈听了女儿的一番话,也不再多说了。母女两个又说了些其它事,徐大妈就回家里去了。回到家,只见郭老倌一人还坐在那里抽烟,整个屋子都被烟给笼罩了。徐大妈见他这样,心里也有点过不去,她把门窗都打开,又走到郭老倌面前,一把把他的烟给夺过来给掐了:“抽抽抽,抽死你个老鬼。”说完又去为郭老倌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郭老倌接过水喝了一口:“我想好了,儿大不由娘呀,既然你不乐意,那我们就不管了,随他们去罢。我们也只有这么几年活头了,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管好我们自己就行了。”徐大妈见他这样,就坐下来慢慢地把玉娥的想法给他说了一遍,郭老倌听了,满脸的感叹:“要说咱娥呀,就是好孩子,通情理。我没白疼她。”然后他又对着徐大妈说:“多谢你呀,老徐。”徐大妈见他这样开玩笑说:“你怎么谢我呀?”郭老倌一时兴起搂住徐大妈的腰:“咱别的本事没有,床上功夫还行,要不晚上再好好谢谢你?”老两口就在那里玩笑了起来。晚上,长生回来,玉娥也把这个事跟他说了,长生说:“一切都依你,我老婆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第二天,郭老倌早早地起了床,到市场买了一只五六近重的公鸡,杀了后,做了两碗大大的鸡汤。徐大妈端了一碗给玉娥送去,郭老倌端了一碗给朱蓉送去。朱蓉见郭老倌给自己送鸡汤,先是感到有点诧异,然后也是满高兴的,接过来,又热情地要郭老倌坐,还亲自倒了一杯水。郭老倌接过水喝了,然后跟朱蓉说:“你有孩子了,一个人又要看店又要照顾屋里,以后,每天中午和晚上,我都会给你们送饭菜来,你安心噢。”朱蓉听了,有点感到,使劲地点了点头。晚上玉和回来,看到一桌子好饭好菜,有点奇怪:“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好的生活?”朱蓉喜滋滋地说:“这是你爸送过来的。他还说,以后每天都送。”玉和看着朱蓉:“为什么?”朱蓉白了他一眼,将郭老倌的话复述给了玉和听,玉和听了,脸上红红的,眉眼都透着笑,浑身的清秀儒雅气质那是尽显出来了。朱蓉看着他,有点呆了。玉和见她傻愣愣的,很是疑惑:“你怎么啦?”朱蓉反应过来,说道:“没什么。”心里却在暗暗地告诫自己要把自己的男人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