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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枪声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枪声?”

我感觉方振浩站在我身旁,但我却似被点了穴道般,一动不能动,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随即俯身拾起我掉在地上的手电,照着我。

“你笑什么呢?傻傻的!说话啊!呵呵,还拿朵红花,哥,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啊,多冷啊,不过这姿势,太性感了!”

我傻站着,不能动,不能说话,像个石雕般,巨大的恐怖让我几近崩溃!

“呦!没电了!”

四周一片黑暗。

“我去找两节电池!”

他转身在床头柜里翻腾着,没有找到电池,走过来随手给我披上了一件衣服,估计是我的睡袍。

“没找到电池,车里有我去取一下,你等我!”

“这个呆瓜!”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他,却于事无补。真奇怪啊,我没有缺钾的病啊,怎么突然全身都不能动了呢?啊,是了,难道这朵花有毒吗?这下糟了!

忽然他又转回来了。

“你跟我一起下去吧,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走啊?你怎么不动啊?啊!哥,你怎么了?身上好热啊!”

他忽然把手机拿出来,他的诺基亚手机带有一个小型手电灯泡,借助微弱的光,他看着我,我能看到他惊讶的眼神。

“哥!你怎么了?怎么还在傻笑啊?啊!僧袍!你怎么会穿上僧袍?”他一头雾水。

“进车里再说!我抱你下去!”他抱起我,突然手指一阵剧痛,我“啊”的一声叫出了声!随即手脚立刻能动起来。

“放下我!快救师傅!”我挣扎着下来,抢过他的手机,将微弱的光源照向前方……

随即,一声狼嚎般惨叫从方振浩口中传出来。

“师傅!”

多吉大师双脚离地一米多高,被吊在卧室内的吊灯上,枯瘦的身子却穿戴着肥大而繁复的红黄色喇嘛僧袍,头上戴着一定高高的尖顶黄帽子,头已经垂了下来。红彤彤的僧袍伴随着秋风在空中慢慢的飘荡着,像一条煮红的龙虾在清水中漂荡……

一根粗大的黄色绳索从师傅的颈后吹下,在窗台下的暖气管子上绕了几圈之后向墙角延伸去……

“啊!”我看到墙角边居然还有一个人,是刚才我下楼时看到的那个小男孩,穿着宽大的红色喇嘛僧袍,带着小小的黄色鸡冠帽,此刻正瑟瑟发抖缩成一团,那黄色绳子的尽头正在他手中!

他惊恐地看着我,我也惊恐地看着他,忽然,他哇地一声哭了,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人,不是鬼!

“振浩!”

我拉了拉振浩冰冷的手,他迟钝地啊了一声,如梦如幻般转过头看着我。

“哥,我们是在做梦,对吧?”说着,一行眼泪从他眼角流了出来。

“先把师傅放下来吧,或许还有救!”我看到悬在空中的多吉大师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他不行了,虽然短短处了几日,但那慈祥睿智的笑容却一直在我眼前飘荡,让我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人就突然没有了……

方振浩压抑着巨大的悲痛,点了点头。

他搬过一把椅子,站了上去,双手刚要抱住多吉大师,突然那个小男孩惊恐万状地大声嚎叫。

“口其卡!口其卡!”

听得出声音极度惊恐,但却听不懂他在喊什么!

我慌忙拉住方振浩。

“等等!”

我把手机照向小男孩,只见小男孩跪在地上,手指着吊灯方向,不住地哆嗦,张大的嘴巴只管啊啊地狂叫着。

我俩抬头向吊灯望去,光线到处,一只巨大的黑色老鼠正蹲踞在吊灯上,强烈的光让它的那双眼睛瞬间闭上,随即“吱”的一声向窗台跳过去,就在它窜下来的一刹那,我看到它的前后爪只见居然打开两片薄薄的翼膜!

它居然会飞!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振浩也看傻了——这绝对不是蝙蝠,而是一个超级大老鼠,但居然长出翅膀会飞!

“老天啊!”方振浩梦呓般看着蹲在窗台上的那只“飞鼠”。

“是它!这就是我在溶洞里看到的那只鼠王!”

“先不管它了!赶紧就师傅!”方振浩再次深处双臂去抱师傅,不料那小男孩再次“口其卡!口其卡!”地哭嚎起来,随即一团黑物向振浩冲过来,扑通一声把振浩撞到在地上,我慌忙扶起他,但手电摔坏了!

“怎么了?”

是大刘队长的声音。

随着大刘队长进屋,他手中的军用手电将整个卧室霎时照得一片通亮。我看到离我俩不远的床头上,正蹲踞着那只“飞鼠”,令我不敢相信的是,它细尖的嘴里居然叼着刚刚在我手中的那朵红花!

“这是什么怪物!差点把我撞死!”方振浩惊讶地看着那只“飞鼠”。

“多吉大师!”大刘队长惊呼一声,刚要伸手去触师傅,不料那飞鼠立刻将翼膜鼓开,似乎马上要飞过来,随即那个小男孩又拼命尖叫起来。

“口其卡!口其卡!”

“教官,先别动!”我一把拉住大刘队长。

“怎么?”大刘队长放下手回头问我。

那飞鼠同时也收了翼膜,小男孩也不叫了。

“多吉大师身上可能有问题!咱们先不要冒失动手。你看——”我说着,随即看着那个小男孩,比量了一下抱着多吉大师的动作,果然那小男孩立即惊恐起来,而那蹲踞窗台的飞鼠翼膜也再度张开,我忙把手放下来,向教官耸了耸肩。

“啊!有了!教官你看!”方振浩指着那根黄绳子。

果然,在黄绳子的下方,两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与绳子贴在一起。

大刘队长沿着身子慢慢走到那小男孩身边,原来小男孩的双手被手铐铐住了并拴在暖气管子上。

“是浓缩手雷,好家伙,居然有十个!”大刘队长掀开小男孩的宽大的红色僧袍,一排水晶般的东西缠在小男孩的肚皮上。

方振浩转身出去拿回来一个工具箱,协助大刘队长慢慢把这些已经打开了保险栓的手雷拆下来。

“好家伙!这些手雷要是都爆炸了,能把这个小镇掀个底儿朝天!”方振浩看着最后一枚拆掉的手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咽了口唾沫,庆幸地说。

“是啊,这够悬的了!你俩把晋美大师放下来,我把这个小男孩的手铐弄开。”大刘队长道。

“师傅!师傅!”方振浩把多吉大师放在床上,狠狠地摇晃着,滂沱雷雨让我的心也跟着剧烈抽搐着。

“我看看!”我摸了摸多吉大师脉搏,偶尔还有一丝轻微的搏动。

“振浩,师傅还没有死!”

“啊!”方振浩惊喜道,紧张地握着我的手却不知说什么好。

我点点头。

“解开师傅的衣服,我为他做心脏复苏!”

半个小时的心脏复苏,让我大汗淋漓,我趴在师傅的心间处,听到了虽然微弱但已经很规律的窦性心律了,按照一般临床症状,他应该醒过来了,可是双目仍然紧紧逼着,口唇桃红。

“啊!是中毒了!”我恍然大悟。

“中毒?”大刘队长和方振浩齐声道。

我点点头。

“什么毒?”

“不知道……但看来毒性很大!”

我翻了翻师傅的眼皮,一个瞳孔针尖样缩小,一个瞳孔却散大。

“太奇怪了!”我自言自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怎么了?”方振浩焦急道。

“师傅的症状整体像是毒蕈类中毒,你们看,唾液增多,心跳减慢减弱,呼吸中带有一种蒜臭味,尤其是瞳孔针尖样缩小,这些是体内胆碱酯酶被破坏,****胆碱增多的结果。一般有机磷农药或者一些毒蘑菇的中毒症状都是这样。但奇怪的是,师傅有一只眼睛的瞳孔在散大——这是与整体毒性症状相反的,我说的奇怪就在这里,很明显,这是一种靠近毒蕈但不是毒蕈的毒物。”

“那应该用什么解药?”方振浩急切地抓住我的双臂摇晃着。

“我……我……不知道……这超出了现代医学的范畴……”我实在没有看到那本急诊学的教材里有这样的中毒症状,只好老实地摇摇头。

振浩颓丧地坐在床上,看着师傅,眼泪又留下来了。

“我们太被动了!”大刘队长叹口气。

“每一步都被对手算计!”

“不一定!”

门口传来一句话。

“小鹏!怎么回事?”

我看到杜小鹏浑身上下湿透了,他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湿漉漉的人,却是一个昏过去的女人!因为满身满脸都沾满了泥巴,却看不清脸面,只是打绺的长发贴在脸上,说不出的狼狈。

“这个人就是我从追出去的,我进屋时刚好看到她从窗子越出去,伸手还不错,居然在我手里逃脱两次!没办法只好把她弄晕了,你们看会不会是那个地狱使者?”杜小鹏把她放在地板上,随即接过大刘队长手中的那把拇指手铐给战俘套上。

“呀!多吉大师怎么了?”小鹏突然看到床上的多吉大师惊呼道——刚才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只顾跃窗去抓人了,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我简单地把刚才屋子里的一幕复述一遍。

“咦!又有那只大老鼠吗?”杜小鹏奇道。

啊!老鼠!我把它忘掉了,待满屋子寻找时,哪里有它的踪影!不过那朵娇艳欲滴的红花还在窗台上,却是压在那本《时轮经》书上。

“咦?这是什么花啊?真漂亮!”杜小鹏走到窗前把那朵花拿在手中,嗅了嗅。

“别闻那话,有毒!”我惊呼道。

“啊!”小鹏却突然拿起那本《时轮经》大叫一声。

“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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