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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永恒的纯在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好在我当年看了那部风靡全球的韩剧《蓝色生死恋》对这个问题有过思索并和同寝的哥们讨论过,当下我缓缓地回答道:

“对于这个选择,我打个比方来说,就象我们吃炒鸡蛋,是应该感谢将鸡蛋带到这个世界的母鸡呢?还是感谢将鸡蛋炒给我们吃的人呢?很多人,我想会去感谢炒鸡蛋的人,因为这样看来,母鸡不过是一个生产工具,而真正将生产工具变成具有更多使用价值的,正是炒鸡蛋的那个人。

好!现在回到您提的问题上——生孩子的母亲是伟大的,可是这个伟大的人,做了件错事,就是没有将这种伟大行为进行到底。就象很多伟人,做了那么多伟大的事情,最后却做了错事。功是功,过是过。功过是不能相抵消的。养育孩子的人,才是真正伟大的。他们虽然没有赋予孩子生命,但是他们赋予了孩子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灵魂,如果只有生命,没有灵魂,那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所以我觉得,养比生要更亲。”

对面喇嘛群中发出一阵赞叹之声,策木林喇嘛原本紧绷的脸,听完我的陈述,立时像门外桥栏杆上的花朵,要多绚烂有多绚烂!他再次啪的一声双手掌心相合,我知道,那是满意的意思!

策木林喇嘛含着笑容回到了座位上,我留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他临坐下时和丹吉林等几个喇嘛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个喇嘛均略略点点头。

这时下面一个喇嘛群中站起了一个高大壮硕的喇嘛,他快步走到厅堂中央,双手合什,跟着摆了一个和策木林一样的“黄飞鸿动作”问道:“尊者!请问舍利应不是常吗?”

这个问题我给蔡教授核稿子时是知道的,常就是永恒存在的意思,那么他问我舍利子这种东西是永世长存的吗,我想到万物皆有元起和寂灭,无常是永恒,遂答道:“是!”

他一愣,随即击掌道:“那么舍利应是常吗?”

呵呵,我一听这个问题就想笑出来——这个家伙脑袋有毛病吗?我都回答了舍利不是常,你还问我是不是常!我想了想,准备捉弄他一下,遂微笑道:“舍利应是常,因为是存在故。因为舍利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是常即永恒存在!”

我听到“哗”的一声,底下所有的喇嘛顿时纷纷议论起来,那个提问的喇嘛顿时汗珠儿掉下来了,他咽了口唾沫,啪的一声再次击掌。

“错!大前提不正确,因为真实存在的未必是永恒存在!”他得意的笑了。

“错!不正确的大前提是你设立的!”

轰的一声,众喇嘛再次笑了,那个提问的喇嘛顿时羞红了脸,摘下了鸡冠帽,灰溜溜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忽然感觉这种场面有点像律师在法庭上质问原被告或证人,聪明的律师总会打乱被问者的阵脚,让对方出错!

这时,一位瘦小的和尚——之所以称之为和尚,是因为他的装束与喇嘛大不一样,同时也许汉地僧人大大不同,看容貌像是泰国人或者柬埔寨人。他走到大殿中央,向我鞠躬,淡淡道:“您是雪域佛国的大智慧者?”

我看了看策木林喇嘛,他微微点点头,我即跟着点点头。

“那好!你了解糊涂的感觉吗?”

我想了想,这是什么问题呢?啊!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套啊,他前面给我设立了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我是雪域佛国的大智慧者,那么我说我不知道糊涂的感觉,那我就不能称是具有一切智的大智慧者!如果我说我了解的话,那就是承认自己也是一个有糊涂之人,那也不能称为大智慧者!我靠,这个问题太绝了,岂不是要让所有用力我的大法师们不攻自破?够阴险!

我看着他尖嘴猴腮的模样,顿生讨厌之情!不过,我忽然响起《庄子秋水》里有一则“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逻辑学故事,当下笑道:“请问大师,糊涂是感觉吗?”我笑着问他。

“是!”

“那么感觉是每个人都有的吗?”我继续问。

“是!”

“因为我是人,那么我也有感觉是吗?”

他抬头看了看我,想了想。

“是!”

“可是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感觉呢?”

“你也不是我,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呢?”他笑着问我。

“啊!这就是了!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你的感觉;那么你也不是我,你自然也不知道“糊涂”在我是不是感觉!既然连‘糊涂’这个东西都不知道是不是感觉,那您为什么还问我有没有糊涂的感觉呢?”

那个和尚顿时语塞,想了想,摇摇头走回了座位。

实施上,我是在玩一种文字游戏,既然他已经设立了一个完整的陷阱,我无论回答有还是没有都会陷进去,那么只能另辟蹊径,从他的文字上找出突破口,事实上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到底又没有犯过糊涂这件事,而是就糊涂是不是感觉这个问题把他绕进去了!这种小把戏在逻辑学上叫作诡辩术。

这时,坐在众喇嘛中第一排的一个中年喇嘛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我面前,仔细地端量着我,眼中一片怀疑之色,但还是合什行了礼,击掌问道:“阁下从哪里来?”

“来从来所来!”我微笑着。

“阁下佛法修到怎样的一个境界?请将内明、因明、声明、工巧明、医方明这大五明,天文历算学、诗学、辞藻学、音韵学、戏剧学这小五明修习要点讲解给大众听听!”这个喇嘛的问题立即引来大殿内一片唏嘘声,我看到他身后几个喇嘛带着得意的神情正向周围几个喇嘛炫耀。

不过这个问题的确倒是把我难倒了——什么大五明、小五明啊,我听都没听过!想胡编乱造,面对着诸多精修数十年的专家群那可是行不通的!

正当我低头琢磨回答之道时,一个格西喇嘛站起来朗声道:“泽当夏奥,你对尊者提这样的问题是个侮辱!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明白,可以回敏珠林问你的经师!我们已经修习完了十明之学,不需要浪费尊者的时间!”

“是啊!贡嘎翁则说的对啊!”

“是啊,我们都学完了……这个问题……”

“不要问了……浪费大家时间……”

顿时大殿上人声嘈杂,乱作一团。

我面前的那个叫泽当夏奥的喇嘛双手下压,示意安静,他笑了笑:“那好吧……这个问题我就不问了!”

他再次击掌,大殿顿时安静下来——“请问,您用什么来证明您就是雪域神王呢?就凭那张血手印吗?我们觉得那种东西现在的科学技术随便都能够造出来,并不能说明什么……”

“泽当!你太张狂了!”古丹朱喇嘛腾地站起身来,拿起立在地中央的金刚杵,便要打他,泽当却站直了身子,藐视着我,也藐视着这些德高望重的大喇嘛……

“慢!”我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眼光,向古丹朱喇嘛伸手制止,淡淡一笑。

“你说得对!我不是神王!”

“啊!”大殿上又是一阵开锅般地沸腾……

古丹朱喇嘛睁大了眼睛,手中举着金刚杵却死死地盯着我……

“您说您不是神王?不是神王……仓央嘉措的灵识受承者?”泽当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双眼瞪得溜圆,张着嘴巴呆呆地望着我。

我的心头一沉,隐隐感觉到的事情终于还是为他的话所印证了——原来他们把我当做了六世****喇嘛仓央嘉措的转世受承者……

诚然,我喜欢六世****喇嘛的情歌,也曾为他饱经忧患的短暂一生而伤心过,甚至好想去青海湖看看他最后驻足的地方……可是,我却从没有冒充他的念头,一者我是无神论者,这种灵童转世的行为我本身就不是很认可,二者三百年的陈年往事了,再纠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我,是作为雁江大学文博研究生的我,活得每一天也是属于我自己的——不论精彩还是黯淡,我永远会安于过属于自己的每一天……

“是的,我不是神王!我只是一只迷失在雪域高原的鹰,我的家不在这里,我的爱也不在这里……我要走了……”

突然,感觉好累!环顾一周,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我忽然满心生出无限悲伤,我知道他们多么渴望我是他们的希望和理想……可是我知道我不是……

“对不起……我不想欺骗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因为我而受伤,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正在受着爱情困扰而迷茫得失去方向的苦命人,我连自己的生命之舟都无法驾驭,又怎么会给你们以迷津导航呢……”

我说完这句肺腑之言,淡淡地向几位高僧大德点点头,站起身,走下那本不属于我的宝座,缓缓走到茶几前,拿起天珠戴在脖子上,将《东山月集》和那面铜精揣进了怀里——这些东西是属于我的,至少目前。

最后把那个装着“我的”血手印的小盒子的木盖轻轻盖上,轻轻迈步向宫殿门口走去,我的飘飘僧袍飘过每一个廊道边的喇嘛,我已经听到有人在啜泣……

“尊者!”当我经过那个叫贡嘎翁则的喇嘛身旁时,他站起来,拉了一下我的衣袍,我看到他厚诚的脸膛阴沉而哀伤,眼圈红红的……我扯了扯他手中我的袍襟,却没有扯出来。我笑着拍拍他的胳膊,再次轻轻用力终于将袍襟从他手中拽出来,那一刻,他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同时,我的眼泪也掉落下来……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大门走去,听着身后一片啜泣声,我的眼睛一片朦胧……

“小心!”猛听身后一声大吼,随即我被扑倒在地,紧跟着一声枪响回荡在空阔的殿堂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嘴里一咸,我知道有血从嘴角流出来了……

缓缓地,我身上的那个人翻滚下来,一个红衣喇嘛“噗通”一声落在我的身旁,一双圆睁着的双眼看着我,嘴角猛烈地抽动着,一股股鲜红的血液随之流淌出来,氤氲到绛红的藏毯上……

“贡嘎翁则!”我撕心裂肺的惊呼道,一把抓住他的宽大而粗糙的大手,嘴巴剧烈抖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躺在我面前的红衣喇嘛正是刚才那个攥着我的袍襟不愿松手的喇嘛贡噶翁则!

“尊者!很高兴……为您成仁!这是贡嘎的福分……你是雪域的太阳……要带给……雪域……光明和……温暖……”他微笑着伸出了双手,颤抖着为我擦着嘴角流下的血,忽然,胳膊落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一颗浑浊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流落下来,头一歪,贴在我的胸膛上……

耳听得大殿上一片混乱,一片片红袍从我身旁奔驰而过,叫嚷着向店门口冲去……我呆坐着,怀抱着贡嘎的尸体,傻愣愣地看着那张刚刚认识的粗犷面庞,满脑子都是刚才扯开他的手那一瞬间他掉泪的模样……我就这样坐在地上抱着他,任他的鲜血顺着我的僧袍缓缓流过,滴在我的金色靴子上吗,再凝固到藏毯上……

“尊者!”

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呼唤,才发觉无数的红衣喇嘛跪在我的身前,无比惊讶地看着我们……

“怎么了?”我问索朗。

“仁波切!您看墙上!”

我转过头,顺着索朗手指的方向,向北面的墙壁上望去,朦胧的泪眼中,见到那墙壁上挂着一幅繁复艳丽的唐卡,此外别无一物,就在我刚想问索朗时,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陡然在那张唐卡上显现出来,而且逐渐清晰……

“贡嘎!”我猛地站起来,狠狠擦了擦眼睛,是他!绝对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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