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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奚哥

他告诉我,因为她的高考失误和理综不好,所以留了下来。

人生本来有很多条路,但是供我们选择的却只有一条,选择了便无法后悔了。王小姗虽然第一次高考考的不好,但也考上了一个本科;我自认为是天命难违,只能上一个一般的专科。我和她之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我看着她的背影,苍凉又有些悲壮。高考,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葬送了大好年华。考不上,几乎一文不值;但是,考上了呢?难道就一步登天了?

曾经我对一个人说过,难道高考真的那么重要吗?就算我不参加高考,依然可以过得很好。她笑着多我说,高考是一个平台,考上了你才能走的更高更远,如果你考不上,那么你连走上平台的资本都没有。

当时,我笑而不语,仍然我行我素。现在,我看着我们班一百多人的强大队伍,也许她当初的那句话是对的。

我叹了一口气,高考到底是为了什么?伟大的“毛中”,被称为亚洲第一高考工厂,每年都有上万的学子参加考试,鞭炮齐鸣,警车开路,好不壮观。工厂?也许我都是一个个正在被高考打磨的零件吧?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要么回收利用,要么直接扔了。

形色匆忙,“宿舍”、“教室”、“食堂”三线一体的生活,我做不到。

书上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王小姗也许是不甘心吧,她的梦不在这里。

我看了看课表,下一节课是我们应届班主任“奚哥”的课。

“奚哥”带了我三年,现在我来到这个比较好的班级,也完全是他的功劳,而且我还遇到了他。

应届的时候,我很喜欢“奚哥”,个子不高,长得比较清瘦,为人和蔼,几乎没有脾气。但是,他也会偶尔发点小脾气,在所有的班主任中,我认为即使他的脾气不是最好的,也是最好的之一。

陟罚臧否,赏罚分明,人人平等,无分贵贱,当然他会倾向于学习好的学生,这也是每一个老师共同的“爱好”。

他不喜欢打人,也不喜欢说脏话,没有特别大的事情,他都是和颜悦色的,笑着脸,眯着眼睛。

我记得在高一的时候,班里有两个同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打了起来,后来这事闹到了学校里去。“奚哥”自然也受到了,各位领导的特殊照顾。

那天,他回来后脸色很不好看,乌云密布,没有阳光。他来到教室,将那两个闹事的家伙,请到了办公室里,对他们苦口婆心的教育。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他才吩咐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跑到操场上去找一根棍子。然后你一下,我一下,让他们两个互相打着对方的手心,是为惩戒。

后来的后来,那两位“多动”的同学,被学校请回家了,从此了无音讯。

对于“奚哥”苦口婆心式的教育,我也领教了一会。

在高二的时候,有一节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一位更年期到了的大妈,有点婆婆妈妈,不明“道理”。我们班的数学在她的英明教导下,一直是倒数第一,稳居不下。

那一次,我着实听得无聊,拿起了一本“福尔摩斯”小心翼翼的看着。兔子终究逃不过老鹰的眼睛,即使我藏的很紧密,还是被她发现了。那个时候,我坐在第一排。

她拿起我的书,看了一眼,然后在我的头上狠狠的拍了几下,愤愤然离开了教室,跑去找“奚哥”告状。

那一节课,我都是红着脸,忐忑不安,焦急的等待着下课后的我的命运。从此,我对她更是恨之入骨。

果不其然,下课后我被叫到了办公室。我站在奚哥的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但是,他是出奇的平静,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随便的翻了翻我的书。

“这本书,在哪里弄的。”

“我在门口租的,一天五毛钱。”我撒了一个谎,其实那本书是我的买的。我仍然低着头,搓着手指。

“五毛钱一天,你还真有钱呀,上数学课却看这种书,以后要怎么办呢?我记得你家里也是来自农村的吧,而且······”

那一天,“奚哥”和我聊起了家常,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再说,我在听。那一次,我真的被他说哭了,情到深处人自知。

我没有想得到,他把我的家庭了解的那么透彻,对我的表现那么的关注。我不是一个好学生,我喜欢上网,看小说,就是不喜欢学习。

我在他的办公室里带了二十多分钟,但是我却感觉到又一个世纪那么长。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好好学习,发愤图强。

但是几天过后,我实在是经受不住网络的诱惑。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只是我再也没有在课堂上看小说了。

那本福尔摩斯,奚哥说毕业了之后再换给我,但是,我记得他却忘了。几年过去了,我的小说还被他保存着。

高三毕业的前几天,奚哥把我、小明、伟哥等几个人叫去,一个人发了一百块钱,说是学校发下来的什么资金。钱不多,只能一个人少分一点。

在我的印象里,只有学习好的学生才能够受到此等殊荣,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几个平时的吊车尾也能够受到这样的待遇。

感动之情,溢于言表。现在大学也快毕业了,我在每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给奚哥发去一条微不足道的短信,送上我的祝福。

滴水之恩,难以忘怀。

“起立······”,全班突然都站了起来。

我看着奚哥带着他那一贯的笑容,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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