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依旧目视前方,似乎正心无旁骛的与花奴在弈棋,我不懂这些,但看的出他们两人本来应该是势均力敌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师父突然一反常态,落了一粒子在不恰当的地方,导致棋风突变,变得对花奴有利起来。
师父手中的那个鱼竿也依旧稳妥的握在他掌中,我们几个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凉亭外吊着一根鱼线,倘若早些发现的话,或许此刻……至少不必这么尴尬——因为我有一种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感觉啊。
很不妙。
果然,师父用眼角斜了我一眼道:“怎么,胡说八道完了?”
我赶忙跳到他跟前,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嘘’。
一旁同样爬上来的二师兄俯身低头看了一眼,确定凤瑶还在和他的夫君纠缠以后,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正要开口解释,哪知师傅的鱼钩却蓦地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而且上钩的必然还是个庞然大物,否则鱼线不会沉下去这么多。
师父眉头一挑,将杆子向上一提,只见一个体型健硕的光秃秃的不明生物正挂在钩上,它身上没有毛,应该是已经被犹如硫酸效果的忘川水给腐蚀掉了,但骨头和肉依旧还在,想来这个不明生物竟还有点修为,可以支撑到如今。
“上仙救我!”那不明生物开口道。
我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于是下一刻那声音便彻底印证了我的想法,它一手拉着鱼钩,一手指着我尖刻道:“这只小鸡好歹毒的心,竟一路诓我至此,指使她的魔族同伙对我狠下毒手,上仙,我黄鼠狼一心向佛,求上仙慈悲,将我搭救。”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啊喂,这位先生,你在说我吗?”
“不是你是谁!”不明生物怒道。
“既然如此……”我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放你一马,谁知你还贼喊捉贼,反咬我一口。”说着,我可怜兮兮的拉了拉师父的衣角,“师父,徒儿下山以来除了一路跟着我的师兄就只碰到一只黄鼠狼,它一直想吃了我,每天跟填鸭子似的喂东西给我,就是为了把我给养肥更好吃,肉质更鲜美,害得我得了急性肠胃炎。”
为了证明自己,我嘭的一声变回小鸡,爬到了臻岚的腿上。
师父用一只手将我捧起来,掂了一掂,嘴角隐隐含笑道:“嗯,似乎是肥了一些。”
我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师父,他要吃了我嗳!”一边说,一边逼出两滴泪花。
丹耀师兄也作证:“没错,多亏师妹机灵,这一路才得以逢凶化吉。”
“上仙——!”黄鼠狼痛苦的喊道,“别听他们胡说,是那只小鸡诓了我呀,我是无辜的。”
师父仿若未闻,只听见轻轻的一声‘嘶’,像是鱼线不明原因的断了,接着,就听见黄鼠狼‘啊啊啊啊啊啊’的一连串惨叫声,又跌回了忘川河里。
师父一脸无辜道:“啊!现在的鱼线质量怎么都这么不好啊……”
丹耀师兄闻言,嘴角抽了抽,继而仰天偷笑道:“哈,师父您老人家现如今说话老像一个人了,啊,我竟想不起来那是谁……”
我忍住想笑的心,看师父结束了与花奴的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