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鹏和白显道从小在长丘寨长大,对寨里各处极为熟悉,带着楚青天三人翻了一座小山,路上大石渐露,四周树木渐矮,杂草繁盛,远远的听到潺潺流水声。不一阵,五人来到一个水潭边,四周岩石丈余高,潭水碧中带蓝。
陆良玉看了水潭,见水潭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水口,不知溪水从何而来,道:“这水潭有点奇怪。”
雷大鹏道:“对,我们刚开始也很奇怪,听寨子里的人说,这河水便是从地里冒出来的,老人们说这叫暗河。”
楚青天感觉湿衣沾着身子难受,解下长剑放在岩石上,道:“这天气热死了,先下水再说。”说着深吸了口气,疾跑几步跳下潭去。
雷大鹏和白显道见楚青天率先跳了下去,哈哈一笑,跟着跳了下去。陆良玉走到岩石边上,伸出头看向水潭,足足有两丈余高,心里有点畏惧。
好一会,楚青天冒出水面,抹了抹脸上的水,招手道:“大哥三弟,赶紧跳下来呀,这水凉着呢。”赵翊脚一蹬,纵身跃入潭中。
陆良玉自小在凤陵长大,凤陵地处江南,江南遍布河流,只是陆良玉少有机会下水游玩。闭上深吸了口气,双眼一闭跳了下去。
楚青天在水中脱了衣服,随意揉了揉,将衣服放在岸边石头上。众人有样学样,纷纷将衣服晒在石头上。楚青天坐石头上晒着太阳,感觉舒服无比,道:“刚才我潜水时发现潭里的鱼一群一群的,挺肥的,很少人来这抓鱼吗。”
雷大鹏道:“你也看到了,这河水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这里的鱼鬼灵精着呢,一听到声音,全跑到地下去了,有内功的人才可潜到地下去。”
“哦,地下通到哪里去?”楚青天突然对地下河有点兴趣了。
白显道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据说军师在地下游了半个时辰,仍看不到出口,没有人知道这条河里通到哪。”
楚青天眼珠一转,自恃有闭息神功,有心想要探不探地下河,爬上岩石,捡起长剑砍了些树枝,削成鱼叉,放下长剑,右手执叉跳下潭中,吐了一口水,道:“我下去打些鱼来。”说罢一翻身钻下水中。
雷大鹏想看看楚青天怎么抓鱼,大吸一口气,慢慢潜下水去。
楚青天在水中直往地下游去,游了一会,回头见雷大鹏跟了上来,一脸的皱眉,喊道:“大鹏兄弟,你要是闷得紧,就先上去吧,我打了鱼就回。”
雷大鹏见楚青天还能在水里说话,心中惊讶,刚张开口,一阵气闷,只得往回游。
楚青天在水中如同鱼儿一般,直往潭底而游,越往下,视线越差,抬头斜斜向上望,水潭成一个亮点,潭底水草丰盛,鱼虾蟹无数,手中鱼叉闪电般戳了几下,尖叉处串了几条肥鱼,反开水草,一只螃蟹有两个巴掌般大小,正举着钳子,似乎向楚青天示威。楚青天气之不过,手中鱼叉捅向螃蟹。
螃蟹见鱼叉飞来,两只大钳一张一合,用力钳住鱼叉。楚青天哈哈一笑,道:“蟹天性是个倔强货,到手的东西绝不放开,抓螃蟹易如反掌,哈哈哈哈。”
正要往回游,忽然眼前一抹红光如电般闪过,楚青天大惊,红光之中,隐约间见有鳞片,似乎是一条蛇,一条自己不知道的蛇,怕蛇有毒,不敢停留,转身往回游。
雷大鹏好不容易钻出水面,胸膛起伏不定,喘了几口粗气,游到周边,趟在石头上,道:“楚兄弟真是好水性,我自愧不如。”
白显示道:“哟,雷大哥一向对自己的水性相当自信,没想到,楚兄弟更胜一筹,厉害。”
楚青天浮出水面,双脚齐蹬游到岸边。螃蟹出了水面,感觉不妙,松开大钳。楚青天眼尖,看着螃蟹将要掉入水中,手脚乱蹦,一巴掌将螃蟹打到岸上,呼道:“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螃蟹摔得七晕八素的,两只钳子八条腿乱蹬。江南人对捕鱼颇有经验,白显道捡了块两石头,拿一块放在螃蟹八只爪子上。螃蟹爪子上蹬着有东西,立刻钳得死死。白显道举起,别一块石头砸到螃蟹壳上。
楚青天踏着水走到岸边,哈哈笑道:“没想到潭里的鱼儿这么多,我随便戳几下就打了几条鱼上来。”
雷大鹏相当郁闷,寨里的人来这打鱼,就算撒网了也捕不了多少,潭里的鱼精明得很,躲到水下洞里不出来,有时一个早上也打不多少。楚兄弟能在水中潜得这么久,实在佩服。
白显道盯着楚青天看了一会,道:“寨中李军师最多能在水中呆两刻钟,楚兄弟下去也有一刻钟了,修炼了内功了吧。”
楚青天听着李密只能在水中呆那么一会,想着自己有闭息神功,将儒雅的李密比了下去,心中得意,哈哈大笑,道:“哈哈,只是小有所成罢了,哈哈。”
白显道听见楚青天会内功,顿时两眼发光,道:“楚兄弟,你看,能不能教教我俩?”
“呃,这…”楚青天一时得意忘形,将会武功之事说了出来,听得白显道的哀求,看着白显道的眼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绝,只好看向赵翊。
赵翊心中郁闷,这二弟每次得意就忘形,给人一赞,什么都捅出来,看了一眼陆良玉,见陆良玉点头,若是能结好二人,以后在寨里有个助力,有心将冥心策传授给二人,帮作为难道:“想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当时天下崇尚武学,长丘寨在彭城郡内,彭城属徐州,地处中原,习武之风甚浓,白显道听得可以传授内功心法,以为要拜师之类的,脑子一热,跪了下去,道:“弟子拜见师傅!”雷大鹏心中向武,见白显道跪下拜师,不甘落后跪了下去。
赵翊大惊,没想到二人这么直接,自己年纪小小,内功只懂些皮毛,如何当得人家师傅,连忙扶起二人,道:“白兄弟,雷兄弟,你们这是干嘛,快快起来。”
白显道说道:“刚才你不是说只是…”
赵翊只是想吊吊两人的胃口,没想到两人直接跪了下去,脸皮一红,道:“哦,我是想说,只是你们千万不可告诉别人,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白显道二人弄了个大花脸,脸一红,不知所措。
楚青天走过来,道:“还跪着做什么,是兄弟的,赶紧起来。”
白显道二人站了起来,想着刚才荒唐事,一时尴尬不已。
赵翊道:“白兄弟、雷兄弟,我们修炼的内功名为冥心策,乃是我三弟的家传武学,现传于你二人,千万不可将之传给外人,可答应否?”
白显道和雷大鹏习武心切,哪会不答应,竖起两指指天,道:“我二人在此发誓,若将心法传于他人,他日必将五雷轰顶而死!”雷大鹏没想到的是以后为了争霸,将心法传于部下,遭了报应。
古人重誓言,若非时候,是不会发毒誓的。赵翊听了,放下心来,听到肚子传来打鼓声,不禁无语,道:“你看这肚子,不如用过餐后,再教你们内功心法。”
白显道二人早晨训练了两个时辰,又在水中泡了半晌,肚子早就饿了,道:“雷大哥,你将我们平时烤的地方打扫下,我去洗鱼。”
雷大鹏呼道:“好嘞!”众人分工,楚青天抱着柴草回来,雷大鹏生火,白显道串鱼,动作娴熟,不一阵,传来阵阵鱼香。
楚青天拿过一条鱼,道:“这里的三黎鱼真肥,你看,这些每一条都有两斤来重,一条下去,不饱也撑着。”
雷大鹏拿过一根叉着三黎鱼树枝,拿到面前嗅了嗅,香气入鼻,吹去热气,一口咬了下去,肉质鲜嫩,嚼了两口,皮脆骨少,享受之极。连吃了好几口,道:“楚兄弟有所不知,这鱼深藏在洞里,离水面估计三四十丈,加之光照少,河水冰凉,鱼儿在这水里生长,怎么可能不鲜美,要是这鱼儿浮到水潭来,早就被捞走了,哪还能长得这般肥。”
楚青天吐出鱼骨,想起水里看到的水蛇一样的红光,正要询问,话到嘴里,怕说漏了嘴,改口道:“吃完后,大哥和三弟教你们心法。我方才在水底看到有不少贝壳,捡些上来,或许能得些珍珠也不一定。”
楚青天一心惦记着水潭下似蛇的红光,吃饱之后,迫不及待想要探个究竟,道:“大哥三弟,我这就下水了。”说完疾跑几步跳下潭去,水花高高溅起。
赵翊最了解楚青天,这么急着入水,怕是潭子里有什么好东西,不好意思在雷大鹏面前说。摇了摇头,对楚青天雷厉风行相当无语。对陆良玉眨了眨眼,道:“三弟,这内功乃是你陆家的心法,不如你来教教显道兄弟和大鹏兄弟。”
陆良玉瞥了一眼赵翊,心里诽谤哥哥一个比一个腹黑,什么事都能推到我身上来了。招呼二人坐下,喝了口水,缓缓说道:“内功:聚津成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刚柔相济、动睁相兼、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内静外动、养气为本,以气催力,可使气力倍增…”
赵翊听着陆良玉先是讲内功之义,然后又身体穴道,又讲感应真气,运气真气,调息打坐,滔滔不绝,闭目边听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