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之前虎牢关附近哪个优秀到可以参加世界挖地穴吉尼斯记录比赛的猎户挖下的套大型动物的地穴。
地面铺上的浮草被大雪很好的掩盖住。在这急急追路的夜间就是最好的陷阱。
居然被我陷进来……
风云芷强撑着微弱的体力扯下袍子撕成条系在大腿根部阻止血管继续涌血。
头脑开始迷离。洞顶地面上仿佛有很多杂乱走动的脚步声。
一定是云海在顺我的来路搜索。
“云将军”
“这里云将军这”
风云芷感到自己已经用了很大的气力在呼唤地面的人群。还是没能留住那些踩踏雪地噗噗的脚步声。最后地面归于平静。
不知道时光是夜还是白昼还是一直是那夜未尽。洞里一直是昏暗无光。
风云芷饥寒意失血的忍不住颤抖哆嗦然后浑身渐渐乏力,眼前渐渐模糊,意识剥离,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农舍泥砌的硬硬的榻上。
房子很破旧。砖墙斑驳。窗扇已经掉了一半,看得出是用油纸新糊上去的遮住外面的寒风。透过窗子看见窗前是一个几十平米不大的木桩围城的小院落,还有一道一道被雪覆上的田垄。
房间里除了这硬榻就只有一张木头的方桌,木色早已灰旧再一看自己身上盖的被子倒是蛮新蛮厚的。
难道是那地穴的主人去寻猎物将自己猎回来了?
下禹城外的三万大军不知要急的如何。虎牢关内要是知道西瑶军队失落了主帅会不会反击?一旦反击自己不在轩逸会不会驻守在军营。
风云芷暗自寻思身体稍微想动一动
“嘶”
不禁裂开嘴抽了一口凉气。
右腿锥心刺骨的剧痛又带动了全身的痉挛。
这条腿是不是要废了。
掀开被子看见整条右腿都打上了层层的绷带。
这时,堂屋门嘎吱一响。匆匆的脚步声走近房门随之木板门打开寒气扑面。
一个浅蓝长袍的身影手里端着一碗药立在榻前。
风云芷呼的心脏都要蹦出来嘴巴张成了0型惊诧讶异激动欣喜各种感觉在胸膛里乱窜。
“义兄是你!居然又是你义兄”
风云芷拉住含啸的袖子竟然呜呜哭起来。居然还能遇见居然又是义兄
在那个封闭的洞穴里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挂了没有血战疆场没有老死病榻而是陷在野兽夹上。
多么不甘心啊。多么叹捉弄啊。多么不愿意就此离去啊。
竟然又被义兄含啸救了。
含啸在榻边坐下大手拍了拍她的小手。许久未见两人自然的未有疏远仿佛日前还在过一起一般。
“远儿,义兄可以说你很淘气吗?”
含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裹满绷带的腿。
“义兄你你还玩笑我,不知道人家以为要死了都见不到你了。”
风云芷拿起他的袖子擦擦眼泪又在上面抹了一把鼻涕。嗔怒的白了含啸一眼。
“呵呵远儿那时惦记过为兄?”
含啸眸光温柔的抚弄几下她已经披散开的头发。
“额,没有。我那时就昏迷了谁也没想。”
风云芷意识到失言红了脸。
其实暗自想想那时自己将死之际除了难过的想到竟要永别了轩逸,还真想到了义兄如果不知道何时义兄游历到哪里忽然想到了她再来寻的话世间再也看不见她的话会不会有一点伤心。
“来把药喝了。”
含啸没有在纠结那个问题从木桌子上端来褐色的汤药。
风云芷突然想起紫天绫的话
“义兄,你之前认识开元那个变态皇帝百里澜沧?”
含啸端着汤药碗的手些微一抖差点把汤药洒出来。
“远儿因何问此奇怪的话?”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罢了。义兄认识吗?”
含啸拿过小木勺舀了一勺药在嘴边吹吹送到风云芷唇边。
“喝药。”
风云芷偏过头去,眨眨眼
“义兄你不说我就不喝。”
“远儿是希望我认识还是不认识?”
风云芷没说话只是眸光表示不满意他回答静静的注视着含啸。
“好吧,为兄和他有过几面之交。”
含啸再次把木勺的药送到风云芷唇边。风云芷张口喝了下去。
“义兄,紫天绫之毒你是如何解的?”
含啸冷肃的面孔板起脸
“远儿,如果你想了解为兄,等到了时日为兄终将都会告诉你。”
“哦,好吧。”
风云芷见含啸一直温柔轻笑的面孔又板起脸唯恐惹恼义兄张口喝下含啸又送到唇边的小勺子药,一口一口将碗里汤药都喝净。
“义兄,你怎么又到了这边关。不是说你在上京要定居久住吗?”
风云芷对他的神出鬼没不免感到惊奇。
“为兄就是来看看你。据说西瑶挂帅巾帼英雄就是我的远儿,为兄怎能不来一睹远儿的风采。”
含啸起身为她整理好被子。
“如此,那义兄此举若是被那变态皇帝百里澜沧知道了会不会要治你个通敌的罪名?哈哈”
风云芷想到这点不觉得意。百里澜沧,我与轩逸团圆,如今又与义兄相遇。你能耐我何!
“陛下,您已经出来两日。霍将军问起我们要不要趁西瑶主帅失踪攻打下禹关。那逍遥帮慕云百里轩逸来到了西瑶军营辅佐副将云海。”
柴门外墨阳拿着一包百里澜沧令他去采购的药材从暗处出来禀报。
百里澜沧淡然一笑。
“西瑶军队没有主帅。心浮气躁军心不稳,前日偷袭令他们损伤不小。看来百里轩逸和云海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
“陛下说的是。”
墨阳弓身附和。
“墨阳,传朕的意思告诉霍元帅,每日只需派两个大内高手带小股武士偷袭敌营扰乱军心可以点到为止,但务必要只赢不输。令对方疲于防备没余力攻城。待几日后远儿伤好回阵再做较量。”
“皇上”
墨阳欲启唇进谏,此时敌营失帅军心涣散心内思归正是反击夺城的大好时机。
“去吧。我知道。”
百里澜沧淡声道接过药材包裹走进柴门关上。
这个农舍位置在天凉山北部山坳开元防线内。隐蔽挡风。原本是山间猎户秋季围猎时常驻的小房子。
百里澜沧虽在其间出入如常,其实周围都有墨林墨阳带着几个大内高手在暗处保护。
那日墨阳暗中窥视几个玄衣门的大内高手偷袭敌营,突然发现独自追击玄衣门一黑衣人的西瑶主帅风云芷跌落地坑。
墨阳心思一转,这风云芷不是一般的敌营主帅,更是皇上心心念念的人,贸然抓捕的话,万一触怒了圣意,那百里澜沧的怒火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飞身回去禀报建元帝。
天寒地冻,风云芷失血昏迷无法带她去更远的地方救助。墨阳在山坳找到这处农舍暂时栖身。
按照皇上的意思既不能让西瑶军队发现也不能让开元军队接近。
“义兄,买药回来了。义兄,远儿说想要个婆子照顾远儿可以吗?”
含啸推开木板门呼进房内一股凉风。
风云芷依然只能平躺在软榻脸上憋满了羞色。
“怎么嫌义兄照顾的不好吗?”
含啸将墨阳带来的精致食盒从包裹里取出,打开红漆盖子,纤长的手指捏起一块嵌着青丝玫瑰瓜仁儿的松糕递给风云芷。
“远儿,为兄命你今天将这一盒点心吃掉。”
这一漆盒糕点可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那是虎牢城内百年传承专做皇家贡品的御点斋特意按墨阳的吩咐连夜开火揉面烘烤精制。十八道工序一道也没有省。
里面特意加了墨阳带去的令骨伤愈合填补髓血的的百里澜沧的秘方。
风云芷没有伸手接。
纤巧的小脸更加绯红。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含啸又微微扫过他的视线。
“义兄那个我那个那个给我找个婆子来好吗。”
含啸微微杵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风云芷的欲言又止手里还捏着松仁糕。
“远儿,为兄不解那个?何意?”
“哎呀不和你说了。”
风云芷脸刷的象熟透的蟹壳转过头去开始扑扑的流出眼泪,杏眼盈着水样的迷离像是受了多少委屈。
“额远儿,为兄并未出去很久,远儿是哪里不舒服?”
含啸捏着松糕的手不知道往前递好还是放回锦盒里。一言以蔽之就是手足无措。
风云芷轻轻叹口气更加别过红透的脸去
“唉义兄身为男人,可远儿是女子”
语气轻忽幽怨的飘进含啸的耳里。‘义兄身为男人,可远儿是女子’他忽然顿悟了。
“哦抱歉。为兄愚钝,现在懂了。”
含啸冷肃的面孔也现出局促,有些难为情的清清嗓。
“咳恩远儿,现在是两军对垒非常时期为兄还要照看好你的安全。贸然找个不熟悉的婆子,恐怕也是不现实。那个,要不为兄来吧。你说要怎么做。”
“义兄你怎么行我我不要。”
风云芷被含啸的自告奋勇惊到了。
她来月事身子不能动,他一个义兄又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