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和我有那么多的巧遇,我单纯的以为是偶然,却没想过竟然是故意为之。怪不得我感觉到一直有被人监视的错觉,却怎么都寻找不到源头,原来我一直身处在大型人力监视器下。怪不得唐仁让我等待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出现,原来他早就和我碰面。怪不得餐厅里的人看到老人家遭围攻都无动于衷,原来是早安排好的。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多怪不得,我却是最后知后觉的那个。
我忽然有一种我在国外的几年生活,都像是大学生步入社会后,所有学习的内容都还给老师了。
我和唐仁面对面的坐着,正襟危坐不敢造次。我忘记不了,当他和我在门外的时候,他从轮椅上站起来,主动的往里面走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震惊。额滴个乖乖,连这个也是假装的。
唐仁忽然打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尴尬,他说:“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八十分吗。”
我摇摇头。八十分不错了,及格还多了二十。我以为自己会徘徊在五十九分的位子止步不前呢。
“你太善良了。”唐仁道出我扣了二十分的原因。
我愣着说:“善良……不好吗?”
唐仁笑了一下说:“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善良,如果你因为帮我推了轮椅,你的善良没有错。我也在全球建立很多希望小学,助学金,公积金等项目。但是你这样的善良可不适合你将要做的事情!”
我僵硬住,不明白唐仁所说的‘将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他到底知道多少。
唐仁没有直接的将话题引到那上面,开始和我绕弯子:“你注意的东西太少,我身边那么多人监视着你,你完全没有找到一两个目标,你单纯的以为我是需要帮助的老爷子。在餐厅外面的时候,你更是奋不顾身的冲出来帮了我。你要知道英雄主义固然是好,但是英雄主义背后需要承受的东西,你未必承受的了。如果餐厅里不是我包场安排的人,随便一个人拍照上传视频,你的消息就会立马在A市传开。”
我反问:“如果我不出手帮助,又会在你心里留下什么印象?”
“留下什么印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应该那么鲁莽。复仇的道路上,有的时候不免受到委屈,当面临威胁的时候,不是立马反击,而是宁愿受到一点伤害,让对方以为你软弱了,以为你垂死挣扎了,以为你没有反击的余地了,等待最佳的时机将对手一招毙命。当然如果你开始就有把握打到对方,让对方害怕你,你就要拿出自己的气势,让对方先软弱于你!”唐仁的眼睛冒着凛冽的光芒,听得我浑身一颤。
我频频点头,受教唐仁的教导。
唐仁毫不避讳的说:“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想杀了你吗。”
我呆若木鸡。我咋知道!当初要是知道他丫的想杀我,我躲都还来不及。等下,我回味起来,唐仁说的是当初。那么现在他应该……也许……可能不想杀我了吧。
唐仁说:“因为你是韩世宇的女儿,因为你和盛荣集团和秦远集团都有关系。”
这算什么理由?就因为这个,我就该死?
“夏锦书是要做我位子的人,他必须对付三联会,而韩世宇秦国书都牵扯三联会于其中。你说我怎么会让我孙子同对手的女儿在一起。何况他还那么在意你!”
我听了他的话警觉起来。第一个问题,在我离开A市以前韩世宇秦国书都和三联会已经有了联系。第二个问题,他已经定好了夏锦书是接班人?
第一个问题我并不惊讶,从夏锦书告诉我韩世宇秦国书与三联会之间的关系,我心中就有了一个大概,为什么盛荣集团能够在这些年长盛不衰,并且以最为快速的姿态成长,并一举打下根基深厚的秦远集团,看来与那个三联会脱不了关系。
所以我问了第二个问题:“那唐子恒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会提起唐子恒。明明在记忆中,他只有差点撞了我,带我去医院的那么一次照面。只是当我想起,他对我说‘明明蜗牛到不行,秦蜗牛’的时候,我就会记忆起来那个如同天神在我困难的时候出现在我世界中的小男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他才是那个男生,我却宁愿……宁愿将他当成刚认识的人。好像我的潜意识里面,还是把那个男生当成了夏锦书。
唐仁毫不在意的说:“他到底是养子,我怎么可能把自己基业的唐朝给一个没有血缘的人。夏锦书无论如何都是我唐仁的血缘至亲,等他当上唐朝的主宰,他自然回归唐姓。唐子恒只算是夏锦书道路上的炼金石。”
我怜悯起唐子来,他活了几十年,是别人的替代品,是别人的炼金石。想到唐子恒温柔阳光的笑容,那么的生疼。
他看出我的沉默说:“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只有你强大,才有能力!”
我低下了头,因为我没有时间,没有经历,更没有能力去怜悯被人。
我抬起头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觉得我值八十分?”
“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你和夏锦书都有共同的敌人,你回国来要对付的是韩世宇和秦国书,夏锦书同样也是视他们为敌人。”唐仁毫不客气的说中我回国的目的。
“加上你这些年的成长,我认为你有资格站在夏锦书的身边。是不是啊,国外黑手党XAZEN的干女儿,秦小姐。”唐仁笑了一下。
听到唐仁竟然说出XAZEN,我没有开心反而心如死海。因为他对我周围发生事情的了如指掌,因为他对我的知根知底,但我却对他可以说一无所知。
唐仁果真不愧是唐朝的霸主,对我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知道。连我在国外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也怪不得老谋深算的他,能够将冷鹰放在身边那么多年。
我一直以为自己够狠,发狠的练习,发狠的疗伤,我确实对自己狠,但还是不够心狠手辣,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或许这也会是我的救赎和转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