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我一如当年那样怯弱的躲在安可柠和宁丽子的身后,她们两个人为我出头,为我挡雨的帮助我,而我什么都没有改变,只能弱弱的难过的。可我知道,时至今日的我,已经早不是的当初的自己。
我已经不像她们看到的那样无害。
如果有一天她们知道了我所做和我将要做的事情,她们还会不会那么样义无反顾的支持我吗?
韩堇白愤怒的说:“我没有推她,这些都是她自导自演的。”她的解释在众人看来只是说不通的狡辩而已。
我想到韩堇白成人礼的那天,如意别墅的后花园,韩堇白也是给了上演一模一样的戏码,让顾一诚误以为我推了她,造成我挨了一巴掌。时过境迁,我将这个附加在我身上的过往,悉数还给她,让所有人都看到是她推了我,让她尝尽个中滋味,被人诬陷的滋味!
安可柠啧了一声说:“你才亲口承认你推过秦暮夏,现在又狡辩说没有,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谎话精!”
指责声随着安可柠的话,排山倒海而来。韩堇白发慌的环顾周围的人,满脸煞白,张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她的样子就如同我当年被她陷害、污蔑,委屈的什么解释都没有用的时候一样。
恍惚中,我后退半步。
夏锦书搂着我的手,捏了我一下,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给我力量。我看了他一样,脸上露出笑容,告诉他,现在,这些小事情已经打到不了我。
人群中的声音不停的交头接耳着,交织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响。
“这可真是闹剧啊。跑到别人婚礼上撒野。”
“韩堇白大小姐惯了。”
“她的未婚夫不帮她?”
声音此起彼伏。
韩堇白慌乱的看了下四周,眼睛中含着泪水,她咬着下嘴唇说:“我没有,我没有!”她举棋不定的来回走了几步,想要冲破周围的人群逃之夭夭,但是水泄不通的人群,让她找不到出口。
安可柠叱咤风云的挡着韩堇白的路说:“你想溜走?没那么容易。”
韩堇白愤恨的说:“你想干什么。”眼神恶狠狠的刮着她。
安可柠指着我对韩堇白说:“你自己做了错事,你觉得你应该干什么,说对不起才能走,不然你别想走。”
韩堇白愤怒到发狂的瞪大眼睛,死死的盯了我好几眼,那眼神比要吃了我还恐怖,她指着我恶狠狠的说:“你陷害我!”
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韩小姐,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陷害你,我一直说是自己不小心跌倒。可是你却欺人太甚的对我不敬。我想你还是道歉再走。”说完之后,我张开嘴巴比了一个口型告诉韩堇白两个字:“记者。”
她看到我的口型,再看到周围的人群中,有人拿着手机,有的拿着相机,记者们更是架起了摄像机开始拍摄。
韩堇白瞄了一眼,瞪了我一样说:“算你狠。”
“如果你想离开,请先道歉,我不会事后不会追究你任何事情。如果你不怕给自己盛荣传奇抹黑,尽可离开。”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韩堇白手足无措的站在我面前,十分不情愿对我低下头。她怨毒的眼神不停的死盯着我们一群人,眼神中的屈辱一如我当年的模样。
我就是要让她感同身受。
顾一诚是心软了。他回想起了自己和韩堇白一块,开心甜蜜的日子,更想到了小的时候,她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片段。小小的才五岁的她,穿着白色抹布裙扎着两个小尾巴辫子迎面走来,他因玩的满身是泥,正准备回家好好洗洗,企图毁灭证据,没想到起来没走两步。一辆单车往他飞驰而来,单车上的初中生因为下坡路段骑得正欢,看到忽然冒出的小孩,吓的六神无主的大叫,就是忘了刹车,单车摇摇晃晃的朝他驶来。
顾一诚吓得慌了神,愣在了原地没有动弹,他闭上眼睛等待被撞,后方一个力量将他给拉了开来,他扑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被撞到产生的疼痛其他。
直到睁开眼睛才看到,单车倒在身后的花带上,他倒在沙土泥地上,手脚磨破了皮,而他的身边,一个小女孩倒在另一侧,手肘脚腕都是伤口。是她在危机关头救了自己,小女孩笑了下说,没事吧。顾一诚当时眼睛冒着亮光。
后来的记忆模模糊糊,只记得,小女孩站起来离开,他慌神的站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地上掉落着一个铜锁项链。
后来的后来,顾一诚一直觉得儿时的记忆是自己混乱之中的画面,似真似无,直到高中开学那天,他看到一个女孩白色麻布群,全身散发温柔的光芒,从车上走下来,披着长长的头发,一下子和记忆中女孩的身影重叠,散发出无可比拟的磁场,让他挪不开视线,她就是韩堇白。
可什么时候她变得不可理喻了?是她的患得患失,还是对秦暮夏的针锋相对,他已经搞不懂,自己呆在韩堇白的身边,是因为当初那段美好的回忆,还是因为自己真真单纯的喜欢。
看到韩堇白委屈的眼泪通红的模样,他想,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难倒因为一次错误就要被判死刑?人们常常通过这样的心里暗示,为犯错套上合理化的借口。
顾一诚走到韩堇白的身边,在她脆弱难过的时候,站在了她的身旁,扶住了他的肩膀。
他模样让我想到自己晕倒被他抱去医务室的时候,我在他的怀里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着急的在风中奔跑,头发迎风起的样子。现在的他有着比以前更成熟的轮廓,只是眉宇间不再是当年那么嫉恶如仇,更多的是犹豫和痛苦。
我的初恋,我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的爱情,清纯、干净、无暇的那段青涩爱情,没有夹杂任何东西,只有我对他的单纯喜欢,却早就被我放下。
看到他再次义无反顾的站在韩堇白的身边,我的眼睛潮湿了会。或许是因为我的身边,从来没有那样的人——当年在我脆弱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陪伴在我的身边,给我肩膀给我依偎。我苦笑了一下,就算有人给我依偎又如何。我依然逃脱不了命运给我安排的轨迹,我逃不开外公的闭眼,逃不开母亲的离世,逃不开父亲的舍弃,逃不开舅舅的背叛,逃不开着着血缘关系在我身上一刀一刀的凌迟。
顾一诚搂着韩堇白的肩膀,对我认真又诚恳的说:“我替堇白的所作所为道歉,对不起,请你谅解她刚刚的无礼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