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吉旺笑道:“要不送你几条?让你治治你家周梅英?”
“那怎么好意思哩?”郑樟财嘴里说着,也不客气,身子蹲到了泥鳅笼前,“我家老堂客这几天摔碗扔盘的,大概是没整治她的缘故,有点不对劲哩。”
傅吉旺哈哈笑着,给郑樟财从泥鳅笼里抓了三条黄鳝,又从田埂边拔了三根茅草,穿了黄鳝递给了郑樟才,一边摇头说道:“你看那刘文孝这个书呆子,家里女人一天到晚指桑骂槐,摔碗扔盘的,他也不懂事,唉,可惜了这么个漂亮的女人了。”
郑樟财点点头,很认同傅吉旺的分析。两人站在田头换着抽了两筒旱烟,聊了会儿天,郑樟财便拎了黄鳝兴匆匆回去了。
太阳从西边的山头落下去后,傅吉旺父子也拎了黄鳝回家。
“堂客,你看我今天抓了条四五两重的黄鳝,今天有一盘好菜喽。”傅吉旺脸上笑开了花对张秀英说道。
张秀英忙探头去瞧那竹笼,还真的有一条手臂粗细的黄鳝一动不动趴在竹笼里。她脸上的怒容顿时缓解了下来,哼哼道:“那还不赶紧杀了?饭都烧好了,就等着你了。”
傅吉旺嘿嘿的笑着点点头,朝傅冲吩咐道:“去把塑料盆,碗,剪刀,拿到井台去。我来杀黄鳝。”
傅冲忙给父亲拿了杀黄鳝的工具。傅吉旺在门口的井台边杀好了黄鳝,叫傅冲给他母亲端过去。张秀英已经切好姜蒜,辣椒,就等着他的黄鳝下锅了。
很快,黄鳝炒辣椒的香味满屋飘香,一盘香辣可口的辣椒炒黄鳝端上了桌,傅冲已经盛好了饭,在等着了。辣辣的味道飘过来让他的鼻粘膜受了刺激,狠狠的打了好几个喷嚏。父亲傅吉旺给自己倒了碗高粱烧滋滋有味的喝了起来,他夹了鳝段放进嘴里美美的嚼着,一边借着酒劲朝张秀英说道:“我说这日子啊,只要有口酒喝,有口烟抽,那就是神仙。”
张秀英白了他一眼,“照你这么说这天底下就到处是神仙了。”
傅吉旺对张秀英的抢白一点都不以为意,很自得的嘿嘿说着:“过日子么就要心里乐呵,你看毛万里当年跑到南洋去,再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连骨头灰都看不到。”
“赶紧吃你的吧,一喝酒就分不出东西南北。”张秀英没好气的对傅吉旺说道。
“今天晚上,我们早点睡觉啊。”傅吉旺念念不忘要办的事,嘱咐着张秀英咧着嘴笑道。
“就你话多。”张秀英觉得傅吉旺在儿子面前说这种话太没有样子,在八仙桌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你这堂客,踩我干嘛?”傅吉旺骂骂咧咧的大声嚷嚷。
张秀英彻底无语,这喝了酒的男人真是不能以常理来理喻。
傅冲已经对父亲与母亲之间骂骂咧咧的话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他也不去理会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只顾自己吃饭,一旁的姐姐傅爱英也是只顾低头吃饭,并不搭话。
傅冲匆匆吃完了饭,把碗一推,朝母亲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家门往学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