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一脚踹开,其实本来我也没插。我迅疾打开火折子,点亮灯:“四位都来了,本巡夜已经恭候多时了。”
四个人扇子形围住我,张龙见我稳稳当当坐在床上,根本就没睡着,先是一愣,然后大叫:“兄弟们,上!”
四个人一起扑了过来。我可不想在屋子里与他们打斗,砸坏了我这些珍贵的玩意没地淘换去。
我闪开四人,一扭身跃出门外,四个人以为我要跑,都“蹭蹭”追出来。
在巷子里稳住身形,看对面四人并排站了一排,也就两三米宽的巷子被他们堵了个严实。我看出这几个人不会武功,就是四个草包,吓唬个平头百姓还可以,遇到真正的敌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四个人哇哇叫喊着冲过来,我提气掠身到他们头顶位置,两脚点向其中两个人的后背,这二人立刻被我踢趴下了。又一个纵跃再起身,直扑另外二人,探手抓住他们的脑后衣衫,将他们横空提起,使劲一摔,四个人就在地上滚成一团,“哎呦妈呀”的叫唤。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心想张龙是老大,已经见过我,主意肯定也是他拿的,此刻那家伙被我摔的似乎断了腿骨。
天黑了,我能看得清他们几个,但他们是看不清楚我的脸色和神态的,只能看见一团黑影。
“张龙,别叫唤了,叫的比猫叫还难听!知道我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吗?前边的一踢叫蜻蜓点水,后边的一抓叫老鹰扑食。你们四个也太没用了些,四个人还没跟我过两招就全爬下了!”
“新官在上,小的几个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了我们吧。”张龙捣蒜似的点着头,龇牙咧嘴的想谄笑却笑不出来。
“除了张龙,你们三个报上名来!”
“张虎!”
“张豹!”
“张雄!”
“哼,是够熊的!”我讥讽了一句。
这三个人都没受什么伤,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也就疼几天罢了,可张虎、张豹、张熊三人都趴地上不起身,我看着三人,威胁道:“你们三个要是再不起,我就让你们和你大哥一样。”
三人闻听此话立刻爬起来,战战兢兢的来到我面前。
“赶紧把你大哥抬屋里去!”
他们手忙脚乱的抬着张龙进了巡夜的休息室。
我从自己屋里拿了那把茶壶又拿了一锭十两的银子,进了他们的房间。
四个人看见我进来,一脸的惶恐,我也没搭理他们,径直走到张龙面前,把他的靴子扒掉,伸手探探他的伤,似乎是骨头摔错了位,我运力将那骨头暗中接好,只听张龙“啊”的惨叫一声。
“好了,刚才你的踝骨错位了,我已经接好了。你下地活动一下看看。喏,这是十两银子,张虎你拿着,买几贴消肿止痛的膏药。张龙,这把茶壶是我答应送给你的,你自己收着吧。”
四个人面面相觑,有些怀疑我的做法。
张龙率先反应过来,“新官如此宽宏雅量,张龙和兄弟感激不尽,以后定当竭力尽职。新官若有什么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这些市井混混有时是最好相处的,只要心地不算太坏,你降住他们又施以恩德,他们就感激涕零、彻底臣服了。他们也最讲究情义二字兄弟之义、江湖之义。朋友之情、手足之情。
我所要达到的也就是这个目的。
“好,那我就交代些事情。以后每月上、中、下三旬由张虎、张豹、张雄你们三个人轮流值夜十天,张龙你必须每天跟随他们,我若不在你就负责督导三个兄弟。上差务必卯时报到,辰时到岗,不得偷懒耍滑。如遇到什么危险或特殊情况,张龙你负责及时向我回报,不得逃岗或擅自处理。我不管以前你们怎么当差,总之以后就是我说了算。还有,我那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我以前一班兄弟送的,我心里一件件都清楚的很,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丢失或者摔坏了,我就找你们四个算帐!”
我看看几个人:“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一定照办,不敢再犯!”四个人都点着头。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张虎,现在是上旬,该你当值,张龙你跟着他。还有,我姓林,你们以后叫我林巡夜或林巡都可以。”
张龙、张虎两个人麻利的换好了巡夜服,不大一会儿工夫,听见张虎破锣似的嗓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面铜锣跟着“咣”的敲了一下。
打发走张豹、张雄,我回到自己屋内,看见楚枫不知何时已回来了,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
“不错啊,恩威并施眨眼就收服了四个手下,有点手段。”
“你刚才去干什么了?”我问他。
“我知道你要对手下立威,怎么好在场干扰,就到外边转了转,大致勘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来西城是个多事之地,镖局武馆颇多,都是些练家子,恐怕巡夜官不好当啊!”
“你出去勘察可看见振远镖局了?”
“看见了,在西城振远镖局的规模算是最大的,怎么你认识那里的人?”
“是,我认识那里的总瓢把子,不过,哎”我也不知怎么跟楚枫说,还是先别说了。
第二天天刚亮,张龙、张虎就回来了。看二人那疲惫的样子,倒真象一宿没歇息。一宿无事,我让他们赶紧抓紧时间补觉。
中午的时候,楚枫叫了些小菜回来,我把张龙、张虎两兄弟叫醒,让他们一块过来吃。我们四个刚要动筷子,张豹、张雄也来赶饭食,我们六个人就边吃边聊。
四虎聊的都是潼安新近发生的新鲜事,什么姑娘失踪、老太太出嫁的鸡毛蒜皮,我和楚枫也不插话,边吃边听着。
只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我的注意,张龙说当今最得宠的贵妃娘娘怀了孕,想要打胎呢,到宫外来买过打胎药。
“怎么她怀了孩子却不要呢?”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