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除了少数几人,还没人知道我是谁。邢狱司的司长就是皇帝本人,但一般案件他都不处理,只交给内务总管或外务总管,今天的这个罪犯是他指名点姓要自己来审讯的,两个总管都靠边站了,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还是各司其职,一个负责给皇帝做记录,一个负责给犯人施压。
进入大堂,邢狱司的大堂和邢狱部大堂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装饰都是皇家规格,如果看不见刑具和棒杖等,就是一座很有皇家气派的宫殿。
假武帝头戴龙冠,身披龙袍坐在上头,一副假模假式的样子。
“嘟,大胆反贼,看见万岁为何不跪?”外务总管站在离我最近的位置冲我吼喝。
“大人,我这腿昨日受了凉气,一跪下就起不来了。”让我给他下跪,门都没有。
“狡辩来人给我打”
随我进来的四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上来!
皇帝摆摆手,示意算了。
“你叫林阿木?”
“明知故问。”
“现为西城巡夜官?”
“那不是你封的吗?”
“昨夜为何来到皇宫行刺?是否企图造反?可还有同谋之人,说出来可免你受大刑之苦。”
“这破地方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想住进来?想造反的人肯定是有的,同谋也有不少,可惜不是我。”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带人证!”
一干男女进来,都惊慌失措的低垂着头,有胆小的人身体在不住的哆嗦。
“你们可都认识他?”
“认识。”
“怎么认识的?”
“他昨夜到了飞云宫欲刺杀贵妃娘娘,结果被贵妃娘娘生擒了,贵妃娘娘说他是准备行刺皇上的,他想造反。”一个伶俐的胆大的丫头抄蹦豆似的回答,一听就是串供串好了。
“好你们先退下!”
那皇帝笑起来,冲着我点点头,“你还有什么说的?你再看看这个。”他从几案底下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将包裹皮打开,里边黄澄澄金灿灿的,是一堆金银玉器。他将其中一件东西举起来,“为何皇宫里的东西竟到了你的巡夜所里?”
我定睛一看,是一个酒杯,那是我极其喜爱的一件东西,是大婚时四方庄园的兄弟们送的,听说叫什么琉璃盏,我就用过一次,倒入醇酒杯里银蛇游弋,很是有趣,怎么就到了他的手里呢?难道他们去搜了我的住所,真是可恶!
“这只琉璃盏本是皇家御用之物,一直在飞云宫内,前几日却不亦而飞了,如今在你的居所发现,你作何解释?”
我心里那个气,怎么什么好东西就都是皇家御用,我就用了怎么着?
“大胆林阿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外务总管不失时机的补充。
懒的搭理他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可还有话讲?或者有什么单独要跟朕谈的?”那武帝假的一脸期盼,他以为把我逼到死胡同里我就回头了,岂知我是撞了南墙也非要穿个洞出去的主。
我冲他摇头。
“好!内务总管拟旨:西城巡夜官林阿木乃铁丐门门下弟子,然其受皇恩而不图报,竟心怀不轨,企图行刺,并窝藏御用物品,实乃大逆不道,着明日午时在正午门斩首!”
那皇帝审讯完,对我的回心转意有着几分期待,在他认为一个女子到了这般任人宰割的境地,突然出现一个机会可以锦衣玉食甚至飞黄腾达那不啻于溺水之人碰到了救生之物,是拼了命也要抓住的,因此他信心十足的等待我开口,没想到却被我坚绝的回绝,我这样的强硬他没想到,现在看来他也死心了,审讯完就将我关押进了牢房里。
刑狱司大堂后边就是关押犯人的处所,牢房并不多,都是单间牢房且建的很考究,我就住在其中的一间里。
没住牢房之前,以为牢房肯定都是很恐怖的,住进这里一看,皇宫的牢房标准就是高,都是独立雅间,地方比我那巡夜所还宽敞,光线也明亮,能躺能坐,要是再有人送吃送喝的,最好还能洗热水澡,那就更好了。
可惜,这样好的牢房我也只能享受一天,真是可惜了。
“咕噜咕噜……”使劲揉了揉肚子,从早上到中午就吃了那一个烧饼,眼见快晌午了,我的肚子又开始唱空城计,要是这时候有人送个烧鸡烤鸭啥的过来……正想着呢,忽然就听见有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给林阿木送吃的。
老天终于开眼了,知道我明天上路,总算满足了我最后的一点要求。
门口有俩人探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是用的空中传音的功夫。
“琴儿吗?我是大梁,楚枫来找我,知道你进了皇宫了。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原来竟是大梁。
“告诉庄生,琴尤在千绝山,我已被定死罪,你们不用再想办法了。告诉楚枫,这个皇帝是假的,你们要想办法揭穿他。”他不知道我现在这身体,勉强说了这几句话,就不得不停下了,丹田处一阵紧缩,肚内疼痛,空中传音很耗真气。
“你的声音很疲惫,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吧我走了。”一筐香气扑鼻的饭食,掀开一看,真的有半只烧鸡,抓起来就往嘴里送。
腊月二十八这天,潼安城的百姓们都在欢天喜地的迎接着新一年的到来,家家都在扎红灯笼炸年货,年糕的米香味飘在大街小巷的。富人家的孩子们早早的就换上了过年的新衣,贫苦人家的孩子也都欢欣雀跃着,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是最高兴的,可以穿新衣吃年饭放鞭炮提灯笼,大人们对他们也不象平时那般严苛,整个潼安城被孩子们的欢笑声充斥着。
冬日的太阳圆圆的红红的,懒洋洋的歪在天上,稍稍过了一会,又向上跳了跳,光芒在瞬间洒出了,象孩子的笑脸一样具有某种感染力。
皇宫里踏出一队二百人的骑兵,这些骑兵押解着一辆囚车,缓缓沿东城向着南城而去。街上的百姓很多,见到如此情景,都在纷纷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