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近年来国家在局部地区的形势并不容乐观，南海、台海、甚至渤海湾里都出现了一些问题。”罗翰两手握在一起放到桌上说道，“有些国家还频繁的举行军事演习，频繁亮相一些高性能的武器，这可是一种不友善的信息。”
我点点头，看着罗翰说道：“那我们的反应呢？”
罗翰立刻说道：“当然要直接把他们顶回去！”他又看看我，说道：“尽管我们的一批应用你的智能技术生产的雷达、电子火控设备让世界感到惊讶，可是我们在一些尖端武器设备上落后的局面并没有改变。”
我想了想，平静的说：“一个国家掌握先进技术的能力并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公司能决定的。”
罗翰点点头，说道：“这是当然的，可是，你可以起到一些不能抹煞的作用。”
我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的一贯立场是，坚决反对开发一些主动性的打击武器。”
罗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你曾向我提到过这一点。可现在我们也不太需要这种东西，我们感兴趣的是一些防卫性能突出的装备。”
我思索了一下，如果是一些防卫性的装备，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如果在这些项目上进行合作的话，必须写清双方的权利与义务，我可不想一个不小心陷入这种争端里去。
略微进行了一番思考，我这才说道：“如果是防卫性的装备，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履行我作为国家公民应对国家负起的责任，不过我又是个商人，所以如果采取合作的方式的话，这中间的权利与义务都要规范的清清楚楚。”
“这个当然。”罗翰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是必须的。”他的话说道这里，身后那个人早已拿出了一叠计划书一样的东西，恭敬地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刚把它拿起来，罗翰就补充道：“这上面列举的都是一些可以进行合作的项目，你先过个目吧。”
我点点头，打开了封口，拿出里面的纸张看了一下，果然，里面全是一些列为“绝密”等级的研发计划，包括岸基防空导弹、雷达、以及各种舰载防空武器的导引头内的循迹、干扰、锁定、以及超远距离传输与控制技术，除此之外还有个水下机器人项目，包括反潜，干扰等等，计划书的最后甚至还包括卫星侦查技术上要用到的信息收集与处理的技术。
在这些总的名类下面，还详细的标注着各个细节上的规划，我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得以详细的看完。
看完之后，我又回忆了一遍，还是把手中的计划书还给了罗翰身旁的那个人。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这种绝密的资料是不会轻易让我带走的。
罗翰看着我点点头，才说道：“怎么样？小浩，你看了一遍，感觉如何？”
“我感觉我要是全部加入的话，我的公司就什么也别做了，直接改行做军火商算了。”我摇头说道。
对于我这种态度罗翰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当然，我们也不会一下子搞这么多的，其实你看的，本就是一个系统的构架，真正的实施计划是一步步来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军火商’，你只是开发了一些先进的技术而已。”
他又看看我，说道：“至于盈利方面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公司不但可以接到国内的订单，也可以选择出口。”
“可以出口？”我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个信息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当然，不过最顶尖的技术还是留给我们好了。”罗翰笑道。随即轻松的说道：“好了，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你应该也想回去再考虑考虑吧？”
我也笑了：“我正是这么想的。”
“那好吧。我就告辞了。”罗翰说着就站了起来。于是我连忙也站了起来，他扶着我的肩膀说道：“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小清现在的状态真是好极了，你就让我这老头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吧！哈哈……”
“好的，我一定去。”我笑道。
“金华大厦”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一片萧然。杜老婆子——杜若花，杜筱影，还有杜明辉又一次坐在了一起，只不过这个时候总经理虽然仍旧是杜筱影，可是金华集团内部的权利已经逐渐集中到了身为公司副总的杜明辉身上了。
而此刻，这间办公室里又是如此的寂静，仿佛是在暴风雨的间歇里一阵难得的平静一样。
终于，杜明辉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一定要和姓沈的那个小子斗到底，你们这么怕他做什么！还没有真正交过手，干吗这么胆怯！我们应该立刻反击，再联合一些人把失去的市场夺回来！”
杜筱影看看杜老婆子，后者仍旧是一语不发，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样子，可她却不能当作自己没听到杜明辉的话，她不能眼看杜明辉把公司拖到死胡同里去！
“我不同意这样做，高端医疗产品的市场虽然失去了一些，可毕竟蓝茵没有全部覆盖，而是给我们留下了份额，再说我们还有传统的医药市场，没必要这样跟蓝茵硬碰硬，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蓝茵的对手。”杜筱影有些着急地说道。
“你又是这样！”杜明辉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总是让着他！结果让到现在，你自己睁眼看看，蓝茵的医药公司和那个什么狗屁的‘磁波针’啃掉了我们多少的市场份额！就算蓝茵不对我们下狠手，难道你就甘愿看着金华像现在这样活在蓝茵的影子下面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杜筱影急忙辩解道：“可是我们还有低端的医药市场啊，只要我们不着急慢慢来，积累自己的实力，这样或许有机会和蓝茵抗衡……”
“妳就会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家威风！”杜明辉十分不悦地皱皱眉头说道，“哼！我知道妳和那个姓沈的臭小子之间……”
“辉儿！别说了。”杜老婆子威喝一声，接着对杜筱影道，“不要乱说话，安静。”
杜筱影的脸色有些苍白，每当杜明辉提到那个“姓沈的臭小子”的时候，她的心总会莫名的颤抖一阵，可是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是为什么，而当杜若花看着她的时候，她甚至有些不知名的紧张。
“听说沈浩回国了。”杜老婆子简单地说道。
杜筱影没有做声，杜明辉则是有些愤恨的“哼”了一声。
“难道我的老眼真得昏花了？当初竟然把他看走眼了，真想不到到的今日他竟然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奶奶，怎么连您也胆怯起来了？”杜明辉有些惊讶的说道。
“住嘴！”杜老婆子虽然话语听起来比较重，但脸上的神情却并不那么生气，而是杜杜明辉说道：“不管他到底是强还是弱，我们也要先了解了现实再说。你可以看不起他，但是你不能不了解他。”
听她这么说，杜筱影才觉得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杜若花到底是一辈子的女强人了，还不至于像杜明辉那样的激愤和头脑简单，哪怕她已经老了。
“那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杜明辉也被杜老婆子给弄蒙了，这个时候反倒失去了主意。
“我们应该和沈浩合作。”杜老婆子眯着眼睛说道，看上去是那么的老谋深算。
“什么？”杜明辉一跳八尺高的喊道：“您说要我们和他合作？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合作？”杜筱影也诧异地抬起了脑袋，但是从杜老婆子身上她仍旧什么也看不出来。
杜老婆子没有理会杜明辉，而是慢慢的说道：“现在，蓝茵如果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话，应该不是难事，虽然对方目前没有这个意思，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硬碰硬，又是稳输，权宜之下，我看合作，还是一条可以行得通的路。”
“您要我们去求那个家伙？”杜明辉难以置信的说道，“打死我也不去！我才不要和那个混蛋合作！”
杜老婆子完全没理他，而是转过头看了杜筱影一眼，这一眼看得杜筱影心里直发慌。
“筱影……”
杜筱影听见杜老婆子叫她，吓了一跳，赶忙回过神来答道：“什、什么事？”
“合作的事由妳来计划，需要谈的话也由妳出面去谈。”杜老婆子简单而不容置疑地说道。
“啊？我……”杜筱影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杜老婆子看着她说道：“毕竟，我们杜家就妳和沈浩之间的关系要近一些，也说得上话，这件事由妳去谈，成功几率大大提高不说，或许……我们还可以在协议中捞到什么便宜也说不定。现在的蓝茵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傍着它可以让我们很快的发展，等到金华的实力增长了之后，那时候再来见分晓吧。”
说完，她看看发呆着的杜筱影又严厉的补充道：“可是，我是坚决不允许妳和这个臭小子的交往太过于深入，妳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杜筱影呆呆地看着杜老婆子点了点头，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自我回到上海之后，便仿佛成了一些事情的中心，在这些事情里交织的是利益的交换。而在另一层面的事情里，则是过去记忆的再次重温。
陆陆续续的，萧雯、袁慈、还有杜筱影都给我打过了电话，有像萧雯那样直白的倾诉心情的，也有袁慈那样在轻松的话语间畅谈一些人生与现实之间的一些哲理性，让我如沐春风的，也有像杜筱影那样身份复杂却仍能感觉出真诚的。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往日的记忆都零零碎碎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而她们所带给我的各种不同的感觉也渐渐清晰的被自己从心底里找寻了出来，原以为这些东西早就会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是现在却发现原来这些感觉始终一尘不染的摆放在自己的心里，记忆的门一旦打开，它们也就随之涌现了出来，历历在目。
六月的上海，即使没有雨，天也始终阴沉沉，少见阳光。
有时候雨会很大，天地间都笼罩在一片细密的雨雾中，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一副水彩画，还在继续不停地被冲刷着。
卧室里，玉秀和在沉睡，薄薄的睡衣下玲珑剔透的身体，就如水彩画中的鲜花一样的生动。厨房里，罗清已经忙开了。
难得她会这么早就开始动手了，不过让我感到痛苦的是虽然她们俩已经在不停的较量着谁做的更好了，但我时常还是活在一桌只是看起来像“食物”的东西的面前。可是当我以为他们分忧的理由说要亲自下厨的时候，却总是被她们恶狠狠的批驳着。
我微笑着摇摇头，独自走到了窗边，感受着缓缓弄湿人脸的潮湿空气和雾蒙蒙的大海，心绪就不觉的飘远了。
“铃铃铃……”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床上的玉秀翻了个身，我连忙把电话拿到手里，轻声问道：“我是沈浩，哪位？”
“我是杜筱影，想约你出来吃个饭，顺便谈点事情。”
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一张脸迅速的从我记忆里被拉近了，那是杜筱影，这个好像可以决定一切却总是被现实摆布的女人。
“哦，是妳呀。”我有些意外，“怎么？找我有事？”
“嗯……也没什么事。”杜筱影顿了一下，说道：“知道你回国了，就想约你出来聊聊，就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了。”
“好的，什么时候见？地点我来定。”我一口答应道。
听我说“地点我来定之后”，杜筱影有一丝的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随即说道：“那就一个小时以后，十一点吧。”
“好的，十一点，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我像得了“特赦令”一样，迅速换好了衣服，对厨房里的罗清喊道：“小清，别忙了，我要出去一下，可能……”
“哼，不许走！”罗清可能动都没动，就扔出一句话来，“就算要走也要吃掉我做的沙拉才行！”
我捂着脸叹息道：“又吃……”
“有那么难吃吗？”罗清的表情显得有些委屈，见此，我只好准备再次委屈自己的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