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寨山寨下,秦白大军驻扎已毕。
陈青得知秦白攻打白羽寨是为了救风千军、秦少鄂、谢鸣东三人。可让陈青想不明白的是,秦白不可能单单救他们三人吧?前线百万人的生死和他们三人来比较的话,没有那个统帅会牺牲大我,成全小我。
而如果是去收编白羽寨的话,白羽寨十几万人马历经数十年而不倒,怎么可能是短时间就拿得下来的?
就表面来看,秦白所打旗号只是救他们三人,且不说秦白多重情重义,也不说秦白多无情无义。如果此行没有别的目的,谢鸣东三人必定成为弃子。但话又说回来了,白羽寨得知谢鸣东三人是秦白的人,未必就敢杀,毕竟白羽寨可是在大凌境内。
如果杀了谢鸣东三人,等秦白北边事情处理完毕,回头白羽寨必跑不了。就算大凌现在局势不明朗,如果翼游是个有头脑的人,也真不敢轻而易举的杀秦白的人。
那么如此一来,秦白无非是想收编白羽寨这股极强的势力。而真要是收编白羽寨,秦白肯定筹谋已久。只是,秦白是如何开始行动的?
陈青想的出神之时,谭引进来,道:“将军,统帅有令,明日搦战白羽寨。”
陈青道:“知道了。”
谭引刚要走,陈青叫住了谭引,道:“如果是你的话,你要收编白羽寨,你一开始会怎么做?”
谭引一顿,道:“将军为何会这么想?秦司马不是来救谢鸣东三人的吗?”
谭引见陈青未说话,道:“难道秦司马此举是为收编白羽寨而来?”
陈青并未说话,谭引道:“那谢鸣东三人来白羽寨是秦司马派去的?”
陈青道:“虽说收服白羽寨能极大增强我军战斗力,但谢老八他们未必是秦白派过去的。”
“如果少白真是图谋白羽寨已久的话......”陈青道,“如果是你,你会采取什么办法收服白羽寨?”
谭引道:“末将以为,我军势大,可让人以宽慰之姿,许诺些许好处,即可。”
“一般人皆与你想法相同,但你可曾想过,大凌外敌林立,內患丛生。在他人眼中,大凌早已风雨飘摇,要不然附属国也不会背叛大凌。”陈青道。
谭引道:“将军的意思是?”
陈青说道:“我的意思是,秦司马可能觉得这个方法未必有效,或者说,秦司马给这个方法多加了个保险套。”
“属下不明白将军意思。”
“你想想,秦司马让谢鸣东、风千军、秦少鄂、秦少郃去游说三个寨子。三个寨子,为什么让四个人去?”
谭引道:“属下不明白。”
陈青道:“意思就是,其中有一人是多余的,他的目标不是那三个寨子,而是白羽寨。你想想,十六座山寨剿灭十三座,剩余这三座早已是惊弓之鸟,随便派三个将军去就可以了。”
谭引恍然大悟,道:“将军是说谢将军!”
陈青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不是谢将军,而是谢侍卫!”
谭引道:“有什么不同吗?”
陈青道:“如果换成其他侍卫自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偏偏是谢鸣东,这就不同了。”
陈青见谭引不明白,有说道:“谢鸣东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又喜欢惹事。表面上看元帅因为谢鸣东是他亲卫而重用,其实不然,元帅这是‘激将法’。”
谭引道:“激将法?”
“是的,秦白早就知道只要有人去了那三个寨子,那三个寨子就会归顺。可偏偏又派了个惹事的谢鸣东去,谢鸣东见事情容易之际,自然会失望,以他的性子,自然会找别的事情来拉功劳!”
谭引道:“而离那三个寨子最近的山寨只有白羽寨!”
陈青道:“对,元帅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白羽寨!以谢鸣东的性子,必然会闹着去白羽寨。只要谢鸣东去了白羽寨闹,不管结果如何,对我们都有利。如果是被抓起来了的话,谢鸣东等人自然不知秦司马真正用意,白羽寨也问不出什么来,主动权就抓在秦元帅手里了!”
谭引道:“如此一说,属下顿时开朗。白羽寨翼游抓了元帅的人,就如同抓着个烫手的山芋,进退两难。”
陈青道:“对,这就是秦司马的保险套,如果单单让说客说服白羽寨,白羽寨众人以为我军势弱,不看好我们,以一些理由推脱,我们如何是好?难道再派兵攻打?到时候,白羽寨死里相抵,没打下来的话,我们白白浪费时间不说,士兵士气也要大减!而秦司马派谢鸣东等人去,以谢鸣东的狗性格,白羽寨弄得不好,老八就要骂人了。老八一骂人,白羽寨有人受不了谢鸣东鸟气的话,说不定就要关老八一段时间,这样我们要招安白羽寨便占得先机!”
谭引道:“如此一来,还不是要打?”
陈青摇头道:“虽然都是打,但两者情况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会不一样。”
“有何不同?”
陈青道:“我们现在时间紧急,你想想,一种是无缘无故的打,白羽寨众人觉得,我不过就是拒绝你吗,你就要攻打我,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想?”
“将军的意思是,这样会激起白羽寨的愤怒,白羽寨死命反抗!”
“对,少白的做法就巧妙多了,你白羽寨平白无故抓了我的人,我大军救人。到时候白羽寨众人见我军势大,难以抗衡,心里或多或少会怪罪抓谢鸣东的那些头领。如此一来,他们士气大减,这个时候打的话,轻松多了。”
谭引道:“难怪世人称秦白为‘神将’!”接着谭引又道,“将军能够看出元帅所想,足见将军大才!”
陈青道:“你高看我了,我估计花献佛和文起两位将军也看出来了。现在想想,少白用人确实厉害,连人的性格都考虑进去了。不说了,我想,他们两也接到元帅将令了吧。”
谭引道:“何时来过将令?”
“元帅不是刚刚派传令兵传命令吗?”陈青说完,站了起来,接着道,“元帅命令还有另一层意思,让我等好好配合元帅计划。”
谭引道:“元帅知道将军看出其意图来了?”
“如果这都看不出来,秦白岂会让我当这个大将军?”陈青道,“走吧,视察军营去。”
第二天,秦白引三军于白羽寨山寨大门三百步搦战,翼游站在城墙上,喊道:“秦元帅,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白道:“翼大统领无故抓了我三位将领,我军出征在即,大统领抓我将士却反问我有何误会?”
翼游道:“元帅有所不知,贵军三位小将军前日在我山寨下杀了一位村民,我等也是无奈,不知三位小将军是元帅麾下,以致此等事端。翼某这就派人将小将军带出来,凭元帅发落!”
秦白一听谢鸣东等人竟杀了人,这是他所料不及之处。下方文起挺马上前,道:“你说谢鸣东三人杀了人,有何凭证?”
翼游道:“村民亲眼所见!不过,征战沙场,杀人在所难免,但小将军却杀手无寸铁的大凌子民,这说不过去吧?”
文起道:“我大凌将士征战沙场,只为保家卫国,保境安民。如果谢鸣东三人确实杀了无辜之人,文某亲自斩其人头,以示正法!”
翼游道:“文将军所言属实?”
文起道:“只要查的清楚,绝无虚言!”
翼游让三寨主李仁押解谢鸣东、风千军、秦少鄂三人前来,又派人去请村民过来。谢鸣东站在城墙上,看到下面秦白众人,哈哈大笑。
文起喊道:“谢鸣东、风千军、秦少鄂,你们三人是否真杀害村民?”
谢鸣东道:“放屁,别听这几个鸟人在此放屁!那人自己踩空摔死,与我何干!如果我们真要杀人,我们三人手拿兵器,一刀砍了便是,何须这般麻烦?”
文起道:“翼大统领,谢鸣东所言虚实?”
翼游道:“这都是眼见的村民说的,至于谢鸣东杀没杀,我未亲眼看见。”
此时,那些村民刚好来到,文起问道:“你们真看见谢鸣东杀死那人?”
村民这几日来得知秦白剿灭了十六个山寨,匪患尽除,又是代表官府,俱以实言相告,称并未看见谢鸣东等人动刀枪。
文起道:“翼大统领,你擅自抓我军将士,煽动民意,你有何话说?”
此时,这些靠白羽寨庇护的村民得知白羽寨即将问罪,皆求情。这不求情倒好,一求情反倒让白羽寨深陷麻烦。大凌子民为土匪向官府求情,这算什么?
文起喊道:“小小匪寇,煽动民意,是何居心?我文起今日踏平你白羽寨!”
李仁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文起举起他那把夜火雨,道:“何人敢与我一战!”
四寨主张九龙道:“就让张某人会会你!”说完,张九龙命小喽喽打开山寨城门,策马而出。文起下首易轻尘道:“小小土匪,何须将军亲自出马,某将去去就来。”说着,易轻尘也是策马跑出本阵。
只见易轻尘单手抓着一支细铁链长鞭,张九龙握着大刀。战至五十回合,易轻尘长鞭如同灵蛇,绕过大刀,拴住张九龙左手。一个拉扯,张九龙吃痛,大刀脱手飞出。易轻尘长鞭松开,一个花抖,长鞭抓住大刀,拉到自己身前。
张九龙见折了兵器,忙策马往山寨里跑去。易轻尘见状,抖动长鞭,眼看长鞭就要抓住张九龙。只见城墙上一支箭矢急速飞来,就要打落易轻尘长鞭。秦白阵前花献佛眼快,一箭射出,往翼游射出那箭下行而去,欲打落翼游射出那箭!
城墙上翼游见秦白处大将射箭而出,连忙射出第二箭。这第二箭却比第一箭快出许多,竟然后发先至,打落花献佛射来的一箭!
花献佛射出那箭被打落,翼游第一箭便打中易轻尘长鞭,张九龙遂逃回山寨!
这一切皆在电话火石之间,众人只看见易轻尘抽出长鞭欲将张九龙拿下,突然就见长鞭被箭矢打落,其它皆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