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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几乎错过(1)

慢慢地、慢慢地,任由人群的推挤,也不管车子的喇叭声,我好像丢了魂似的,摇呀晃地往火车站的方向而去。

于是在两个小时之后,窗前出现了一个眼神呆滞的人,一个躯壳中没了魂魄的人,一个刚刚失恋的人。

而这人的名字,刚好也叫庄瑞恒。

在这窗前呆呆地站、呆呆地想了一个多小时,正当我开始考虑是否该痛哭一场,好让这失恋的表现看起来及格些的时候,寝室的电话响起。

“铃铃……铃铃……铃铃....”

在这心情糟透了的情况下,谁会想接呢?可是室友?一个也不在,而我又懒得去把话筒挂在一旁,那就让它口向吧!

可我就是佩服它的耐心,就在它足足响了一分多钟,断线后又来一通的情况下,我终究还是接了这个电话。

“喀!嘟......嘟......嘟......’

从另一边传来的,却是对方挂上电话的声音。看来,只能说我和对方无缘吧。我随之也挂上了电话。

好累!在一中逛了许久的疲劳身体,加上中午那五万吨重击的心灵创伤,真的让我觉得好累。想着想着,我爬到了床上,躺平后拉过被子,没几秒,我再次进入梦乡……

★★★★★★★

“铃铃……铃铃....铃铃……”妈的,又是谁打来的?

被这阵电话铃声吵醒,我从床上翻起,先看了看手表,八点四十分。

“喂!找谁?什么事?”同样是我不耐烦时最好的口气。

“你好,我想找庄瑞恒。”队长的声音?

“我就是,队长是你喔,有什么事吗?”哎呀呀!是校队队长找我来啦!

“你混呀!都几点了还不来练球,打了几通都没人接,欠骂是吧?快点给我过来!”糟糕!我都忘了晚上要练球的事了!

“噢,抱歉抱歉,我睡过头了。我马上过来!噢,对了,请问诗云学妹到了吗?”赫然发现,我竟然到现在才想起诗云的事来!

“你们两个都一样混!她到现在也还没到。说!是不是你把她给拐到哪儿去啦?”

“噢噢,怎么可能呢?我马上过去喔!再见。”

才刚挂下电话,我急忙又拿起话筒,拨了个电话到诗云的寝室。

“喂,请问诗云学妹在吗?”

“她不在喔。”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回道。

“请问你知道她到哪儿去了吗?

“她早上跑去台中,还没有回来。”还没回来?不会吧….

“这样呀,那可不可以请她回来时,打个手机给我,就说校队学长找她。”

“好,没问题。

“谢谢你,拜拜喽。”说完,我再次挂上电话。我决定了!

两个小时后,我今天第二度出现在台中火车站月台内。才刚通过出口处,我便飞也似地往台中一中狂奔而去。

“不见不散……不见不散……这学妹……唉……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呀!”我在心里着急道。

这种时间,漫画店早就关门了。如果我到了之后没看到诗云的话,我该到哪里去找?我该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

十一点整,我终于来到了漫画店的楼下,还来不及喘口气,我随即循着楼梯,朝二楼而上。

还在上楼的途中,我听到了些许声响从楼上传来,那是男人的说话声和……女孩的哭泣声……

是诗云?

来不及细想,我冲到二楼上,二话不说便揪住那男人的领口,抡起了我的拳头,满腔的怒气就要往他身上全力发泄!

“你想做什么?”我喝道。

“等一下,等一下,你误会了!”那男人急喊道,咦?怎会是漫画店老板?

“什么误会?诗云你没事吧?”

由于这老板是熟人,我放松了原本紧抓着领口的手,走到诗云身旁,将她拥入怀中,眼睛则还是紧盯着老板。

“欺负她的人刚刚才被我赶跑,我正在安慰她的时候,你就来啦!这是你的女朋友吗?你怎么可以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呢?”老板解释道。

“诗云,是这样吗?”我紧紧抱住怀中的诗云。

“刚刚……刚刚有人想对我……毛手毛脚,是老板……老板把他赶走的……学长,我好怕……呜……”说着说着,诗云又哭了起来。

“好好,不哭不哭。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刚刚真不好意思,那我们先走了,谢谢你啊,再见。”我打躬作揖,连连向老板道谢。

“自己的女朋友要自己照顾好!时间很晚了,赶快回去吧。”临走前,老板仍不忘提醒道。

“是是,老板再见喽。"道别后,我和诗云一齐走下了楼梯,离开了这条小巷。

“学长……学长你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的,只是……”

“跟学姐相比呢....”话才说到一半,诗云突然插口道。

“这……”我沉默不语,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对。

“还是学姐多一点,或者多很多,对吗?”

“这......”

“可是我知道,学长其实很喜欢我,很在乎我的。目前能够这样,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学妹依偎在我身旁,脸上尽是幸福的表情。可是,却依然挂着两道泪痕。

好几次试着问自己,我究竟喜不喜欢诗云?这答案始终都是肯定的。那么我究竟是不是深爱着丽洁?这答案也一直是肯定的,直到今天中午之前。

这么说来,那今天中午之后呢?我就不爱丽洁了吗?令自己惊讶的,这答案竞也是肯定的,从听到那句话的那一刹那,这感觉便已荡然无存,再也没有那种狂恋的想法了。

不过呢,不爱了,并不代表就不喜欢了。只是当我明白再努力也只是白费时,我便知道,除非她自己改变心意,否则我只能站在纯欣赏的角度,顶多当她的知心网友罢了。

罢了罢了,从此不要再去想丽洁了吧,那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你好傻……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的……”我对着诗云柔声说道。

“可是...我怕你来的时候找不到我,会担心我呀……还有……你知道吗?一点之后,我见你一直都不来,我就开始担心….害怕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更怕你会丢下我不管.我真的好怕……好怕。”边说,她更紧紧地拥住了我。

“我向你保证,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轻抚她的头发,说道。

一路行至火车站,跟白天的喧哗热闹相比,这时候已无旅客的影子,看看时刻表,最早一班列车在凌晨一点五十五分,复兴号列车。

“学长,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好?我不想待在这里,而且我好冷。’

“这样好了,我们去买些盐酥鸡一类的,然后去第一广场看午夜场电影,我请客。"想都没想,我边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边说道。

“啊啊……你不会冷吗?”诗云边要把外套脱还给我边说道。

“哈哈!才不会呢!我这身体可是非常耐打、耐冷、耐热,还耐无聊的呢!你披着就是。”我双手撑在腰上,哈哈大笑道。

“喔……谢谢……那如果我们去看电影,赶得及回来坐车吗?”她担心地问道。

“赶得及赶得及,第一广场离这儿很近。但我们现在再不出发的话,就真的会来不及啦!”的确如此。

“那就麻烦您带路喽。”

“是的,我的好学妹……”

离开火车站,我们越过马路,走在平常如挤沙丁鱼一般,现在却是连店家都拉下了铁门的道路两旁楼群下,我偷偷瞧看诗云的表情,却发现她从刚刚离开车站后,直到现在,脸上始终保持着闷闷不乐的表情,这又怎么了?

“学妹,你怎么啦?还冷是吗?还在生我的气?别生气了吗!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相同的情形发生,好不好,原谅我吧?”我柔声地、低声下气地说道。

“真的,只能当你的好学妹吗?我也好想……好想当当你的……好情人……”她转了过来,双眼柔情地望着我,小声地说出这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以世间最温柔的眼神凝望着她的双眼,凝望着她双眼内的深邃与深情。

那是静默的数秒钟,我俩缓缓地、不由自主地互相靠近了脸庞,而在两人相距不到十公分,四目再次相交之际,诗云闭上了双眼,仰起头来。

她在等待,等待我的回答。

好寂静的夜啊,在这繁华与人群的脉搏暂时停止跳动的夜晚,此刻我面对的,是眼前再清晰、再纯洁不过的诗云。她离我是如此地近,彷佛一直都在我身旁一样,但我却始终毫不在意。现在,我该给予她应有的回应吗?

我俯下头来,渐渐地移往她的唇去,那唇看起来好柔软、好甜美,是如此地吸引人。时间又过了数秒,就在这欲触未触的交界,我却抬起了下吧,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接着再度拥她入怀。

终究逃避了……

“学妹……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你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尤其是感情…

一切来得太急、太突然了,这种狂喜狂悲的转变,让我快适应不了……再给学长一点时间,我需要调整,我会发现你的好,我会喜欢你到不可自拔……至于现在,先让我请你高高兴兴地看场电影,好吗?”

即使看起来还不太能接受,即使可能听不懂我的话的意思,她依然点了点头。我则拉起了她的手,继续地往第一广场走去。

“学长……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期待’吗?”

直走到了售票口前,诗云首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

“恩.....”

“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说……我依然享受这一份期待……”她说。

★★★★★★★

星期一的早上,我照常在十点二十五分进入教室,即使上课的钟声早在十点十分时便已响过。

“哟!你进步喽庄瑞恒,这次只迟个十五分吗。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不会迟到呢?”老师在讲台上对我说道。

“噢……这个吗……”在全班的笑声中,我急忙找了个位置坐下。

“同学们翻到课本六十页,现在我们来看看印象派。印象派它主要在于捕捉光与色的变化,让一瞬间成为永恒……”

将课本翻开到老师指定的那页,我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不管老师的上课内容,我开始思考、回想。

让我将昨天下午之后的事情好好地想过一遍吧。

别是诗云的这一部分。

我不是故意把诗云忘在漫画店的……真的……我在跟谁辩解啥呀?算了!总之,中午的刺激对我来说,太大了!那真的太大了!以致于竞让我做出了此等愚蠢的傻事来….

究其原因,还是跟我之前,如何对待她们的态度有关吧...

还有,我太笨了!丽洁对我俩关系的定位、她对感情的执着,我竞无法从与她相处时的一切动作、口气、态度一一发觉,我简直蠢笨如猪呀!

只能说她,真的太难捉摸了,诗云喜欢我,这事实早在她进校队不久后,即渐现端倪,当时我却一点也不在意,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学妹。一直到了这个学期,这情绪才如洪水溃堤般地尽情宣泄,是压抑太久了吗?我早该发觉的….

期待每一个的承诺与约定,和她的不见不散,这令我想到…..

个个令人心酸的故事教我害怕,尤其是昨晚,如果我没回新竹而去赴约,如果那老板当时并不在场,这如果的结果会有着天差地远,让我不敢想像……

我愚蠢如猪?不!别侮辱猪了!连猪都比我聪明呀!

现在,来思考一个笨问题:“我有多喜欢诗云?”

上午,当诗云出现在康乐馆内时,我可以丢下丽洁跑去找诗云,这是因为我在下意识中不停地想她,因为喜欢她,想多和她相处、相依偎,是吗?

应该没错。

在丽洁她们要离开康乐馆时,我得暂时离开诗云的原因,除了那时所想的种种之外,还有吗?有的,因为我喜欢诗云,所以我不能让她和当时我仍喜欢的丽洁见面。

试想,那会是个多尴尬的场面?

听到丽洁早有了男朋友,这原本该令我痛彻心扉的消息,我的失恋表现却只达到四十分的地步。连自己都感到讶异的,这并没有想像中的难以承受呀!

是因为我已没那么喜欢丽洁了吗?是因为诗云在我心中的分量相对地增加好多好多吗?我想是吧。

打电话去她寝室之后,我毫不迟疑地再次坐上火车这动作,除了一种责任之外,还因为我喜欢她。

当我来到漫画店,在老板对我训话之际,他以“女友”称呼着诗云,而我却未加以辩白,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她。

听到她问我,在她与丽洁之间,我会较喜欢谁的问题,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诗云已渐渐地取代了丽洁在我心中的地位。

但我却不敢承认。

在前去第一广场看电影的途中,在那种令人神醉魂迷的情况下,本该是最深情、最美好的一吻,我却逃避了?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也是因为我喜欢她,而且还是很喜欢很喜欢。

怎么说呢?因为我还没确定我对她的心情和感觉。当时,若我贸然地吻下,诗云自此以后肯定要对我死心塌地的了,但我若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被气氛所感呢?

那我就真的要当一辈子的罪人啦!

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有结论了吗?有的,我知道我真正的感觉。

很遗憾的,在宣布刚失恋之际,我爱上了诗云。

下课的钟声响起,我迫不及待地跑回寝室,我现在就要告诉诗云我对她的感觉。

“瑞恒、瑞恒,你们队长刚才打电话来,是那个羽毛球校队的队长打的,可是你不在呀,我就说你不在,他要你回来马上打电话给他,马上打给他喔。”才进入寝室,。zaki拉拉我说道。

“喔......”

完了!昨天不得已逃了校队练习,这下要被骂惨啦!

“喂?找谁?”没办法,我只得先打通电话给队长。

“队长,是我瑞恒,对不起啦,我昨晚临时有事,又跑不开,所以我……

“有事要早点讲好不好!人没来,打到寝室又没人接,我也会担心啊!你们昨晚整寝室的人跑去哪儿疯啊?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没人接?

“咦?八点多那次我不是有接到吗?”对呀!没错吧?

“哪有了!打了三四次没人接,诗云在一旁就说你八成还在台中玩啦!她还很生气的样子。”

“诗云有去练球?”怎……怎么会?

“谁像你啦!就这样,星期三敢迟到就给我试试看!”

“喔……知道了……队长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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