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晓也褪下了自己向来喜爱的一身白衣,换上了粉色的纱衣,是那种接近于白的粉,看上去不张扬,却也高贵典雅,风紫苓更用了进皇宫不穿戴得隆重些估计会惹圣上猜疑,也给她画上了妆,此时的北宫晓看上去就跟那天上的仙女一般。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连她自己看着也不觉间变得脸红心跳,一下马车便戴上了面纱,躲避了许多窥探的眼神。
皇宫到处都是亭台楼阁,比起丞相府来说,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穿梭其间。
寿宴举办在御花园中,现在被布置得金碧辉煌,不少名门小姐正三五成群的围着互相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她们身上的衣着无一不是精雕细作,想来也是为了这次进宫煞费苦心,一道其中一比,戴着面纱的北宫晓反倒不是太引人注意。
“表姐,你看...”正昂着头四处张望的如姬突然用手拐了北宫晓。
正低着头数石子的北宫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路颜姬一身冰蓝色的长裙,外面罩着同款的小披肩,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袖口处绘的是洁白的莲花,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面似芙蓉,眉如柳,脸上更是精致的画了梅花妆。
真的是人比花娇,相对于北宫晓的低调,路颜姬无非就是高调的代言。
似是感受到了有人探视的目光,路颜姬跟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于是几人便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北宫小姐怎么会坐在这里,太监宫女怎得如此不懂事,也不知道拿着垫子过来给主子垫,冻坏了如何是好,难道以为北宫小姐就不是大家小姐吗”
路颜姬一脸的心疼,转头便斥起了宫女太监,嫣然一副当家主子的派头。
北宫晓冷笑,明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此时离开宴还早,于是她便提议来到了湖边的矮几旁躲清静,那成想还能遇见这出。
“北宫小姐戴着面纱作甚,莫非有什么隐疾?”
一位在路颜姬背后的黄衣女子好奇的问道。
其余人闻言,除了如姬和路颜姬全都一致的后退几步,做出以手帕捂鼻的动作。
也不怪她们这样的反应,北宫晓甚少出现在人前,出现也必带面纱,是以众人皆猜测,怕是面相太丑或是有什么隐疾。
惊闻此言,如姬不干了“什么有病啊,我表姐那是....”
正欲开口却被北宫晓悄悄扯了下衣袖,突然住了口,却不知这样的打断更加让人想入飞飞,不是病,难道是....
众人的眼光中皆闪过讥诮,北宫家的三位公子是天人之姿,没想到小姐却是以面纱示人,真是大快人心啊
路颜姬也不解释,而是接着说道“你们不是问我这件衣服布料怎么来的吗,这个我可得感谢北宫小姐....."
于是添油加醋的一顿说,让大家不住的认为,北宫小姐就是个软柿子,就算做了太子侧妃也铁定不受宠,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之前的恭敬了。
如姬简直肺都气炸了,可是北宫晓就是不让她开口,从头到尾,北宫晓脸上都是一副淡淡微笑的样子。
“众位王爷驾到”太监拖长的声音刺激着人们的耳膜。
众人眼光一亮,纷纷开始收拾自己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北宫晓也见此回了自己的座位,在风紫苓的旁边,如姬是属于远国来使,自然不与他们家眷一席。
左右不见北宫祈,后才发现他竟然在官员一列,北宫晓的惊讶可见一斑,难道长的好看便能升官?
迎向北宫晓的视线,北宫祈背着北宫明睿偷偷冲他抛了个媚眼,被北宫晓瞪了回去,他摸摸鼻梁,不懂那里惹自家宝贝妹妹不高兴了,冷不防他这无意识的动作竟惹得家眷席中不断偷偷注视他的小姐们一阵脸红心跳。
高台上的是各国使节与各位王爷,下面的便是家眷席,北宫晓正坐在第一排席,一眼便望见了路颜姬做在太子旁边,未来的王妃是可以坐在自家夫君身边的,当然他这样的侧妃除外,当然她也不想。
龙吟月一眼便见着了台下的北宫晓,将她的讥讽当成是一种黯然,以为她是因为不能坐在自己身边而难过,心中对她那天的休夫举动更加认为是一种怨妇表现。
想起了当日她的容貌,再看看她此时面纱半遮,虽看不清全貌却更加让他热血沸腾,更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皇贵妃驾到”
紧接着,群臣叩拜,然后便是各地使节的祝福。
按北齐的传统,皇帝寿诞要协同皇后太子及众位王爷朝廷重臣先到太庙为百姓祈福,然后是出宫,登高楼,接见全城百姓的祝福,随后在御花园接见来使,接受各地祝福。
这些北宫晓自然是无缘得见了,一想到什么官职也没有一天到晚混吃等死的北宫祈却能亲自看见,心中又将他骂了无数遍。
皇帝英俊挺立的五官映着经过岁月的沧桑显得庄严肃穆,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更加有君主风范。
他威严的坐在大殿正中,对着一个个上前祝福的人微微点点头,时不时的说两句,偶尔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眺望一下,像是在等什么人。
皇后穿着一身风袍上半身犹如一颗挺直的松树般,姿态优雅,双眼精明,只是眼部微微下垂的鱼尾纹证明她已经青春不再,笑得一脸尊贵的对着台下。
皇贵妃路倩儿坐在皇帝的另一侧,是个妖媚的美人,时不时的便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皇后,仔细一看,又觉得不是,北宫晓见此暗暗心惊,这就是现场版的步步惊心吗,这些皇上妃子一个个看上去都不简单啊。
正这么想着,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唏嘘。
一个衣冠少年手里捧着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一脸喜气的走进来,随着越来越近,只感觉唏嘘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打扰了正在进行的献礼。
北宫晓一看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是他!
小七!
他怎么会进来宫里,难道?
皇后看先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没有注意到皇帝投在小七身上一闪而过的复杂目光。
此时的小七已经站在了大殿正中,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还没起身,却听皇帝冷漠的声音自台上传来,“你怎么来了?”
话中的不喜之意溢于言表,整个大殿静寂无声,音乐早已停止,此时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你怎么来了?北宫晓咋一下听见这么一声质问,心中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随后望向依旧笑着的少年,他的心难道就不疼吗?来为自己的父亲贺寿却被这样质问。
却见小七就那么大刺刺的跪在地上,脸上是依旧带着傻气的笑容,不卑不亢,“儿臣知道今日是父皇您的寿辰,所以儿臣特意雕了这个送给父皇,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扯开红布,只见一尊二十公分高的寿星公送仙桃的雕刻在他手心端端正正的立着,北宫晓隐隐能闻见一阵清香。
雕得并不算精致,而且寿星公的胡子雕的很是粗糙,别人都在暗笑这个王爷是不是傻子,送个手艺这么差的,要是一不小心惹怒圣颜,估计就要被送出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