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叶,芳华将尽,玄黄苍锈,和枯黄的枝干混为一色。冷风若剑,无情的将它刺落,孤叶随风飘荡,缓缓地落在了一把剑上,剑长三尺,华若游龙。剑旁立了一壶酒,酒旁躺着一个人,一个和这落叶一样落寞的人。
一滴清凉入面,是雨,雨水唤醒了这个醉梦中的人。他睁开迷离的双眼,用一只少了四指的断手艰难的抓过酒葫芦,把酒喝的一滴不剩,他用手拨开遮面的蓬发,满是胡须的垢面上漏出一双夺人的英目,这不是一个乞儿渴求温饱,乞天垂怜的目光,而是一个杀手见惯血雨,视生命如草芥的漠然。
杀手一般惯于用刀,倘若用剑,肯定有属于自己的信仰。然而对于一个落寞如斯的人,他追求的也许只有那能解愁的烈酒。他醒来,只能跟着他那仅能识别酒气的鼻子走,即使是风雨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在荒山野岭中觅酒,就好像海底探针一般。但是我们应该相信他的鼻子,它肯定会给他的主人一个交待。他来到了一座破庙,庙里燃着篝火,庙檐下躺着一头老牛,原来是大户人家的牧童在这里避雨,怪不得庙里尽是孩童的话语。
“小八哥,你瞧,我从老爷那偷来的什么好东西。”只听一个孩童兴奋的把声音提的老高,言道。
“你小子,真有本事,来让我尝尝。”另一个孩童高兴的答道,随即露出爽朗的笑声。
突然,一声暴和,一道威严的女声划向苍穹:“王十一,你这小坏东西,别带坏我哥,我娘说了,小孩子不能喝着东西。”
“谁小了,你这小女娃娃家,少管男人的事,没事和你娘学绣花去。”哪个拿酒的孩童也拉长了嗓子喝到。
其实,这一男一女一般大小,男的是孤儿也搞不清自己有多大,因为个头比那女孩低了那么一点点,所以这小女孩总说他是小弟弟。可是被一个小女孩驱使,这可是有关男人尊严的事,小男孩肯定不能忍。
可是小女孩会忍吗?
“你这小东西,竟然敢嘲笑我。”言罢,不管他哥哥的劝阻,便气冲冲的冲向那个男孩,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那个东西,随手便向门外扔去。
“不要啊。”眼看着这壶东西,再眼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就要跌的粉身碎骨,他的心也开始渐渐的在破碎。
就在男孩心都快碎的时候,只见他那壶东西正安安稳稳的掉在了一把剑上,持剑的正是那个觅酒的剑客。
拿剑的人鼻子嗅了嗅。
道:“是酒。”
“对”,小男孩眼见酒壶没事开心的回答。
“女儿红”
“对”
“十八年”
“没错,正是老爷小姐十八岁出嫁时,我偷偷藏起来的。”随即男孩蹑手捏脚的走到哪人面前道,“大侠,酒能还我吗?”
只见那蓬头剑客,对着酒壶一声长叹,便毫不犹豫喝了个一滴不剩,酒罢,在破烂的身上一阵搜索,没找到半分他想要的银两,便将手上的长剑扔给那男孩,道:“小孩,此剑顶你酒钱。”言罢,一声长啸,便走向风雨之中。
男孩,见此情景心中好一阵咒骂,但看见地上歪歪斜斜躺着的空酒瓶,却又无可奈何。一旁的小女孩看在眼里自然乐开了花,他笑眯眯的走向那个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哭,不哭,姐姐疼你。”男孩一顿好气,便径直地躺在篝火旁,寻周公去了。
这是,另一个男孩捡起了那把长剑,剑又脏又旧,就像那剑客的蓬头垢面。
“刷”男孩抜出了长剑,剑体清澈如水,映出他夺人的双目,宛若那剑主人那双逼人的英目。
这个男孩的名字叫朱重八,躺着睡觉的叫王十一,正喜笑颜开的那个女孩叫朱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