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见,已逾十载春夏。相识三年,我换了领钱的活计,迫于生存,开始颠簸在路上,那时候我两已经结下了君子之情,
与他常有联系,要么邮一封书信,要么寄一份故情,我们也时常电话联系,十年,我再次回到这座城市。
在茶舍,偶遇了故人,他还是那样,无所事事。常来,一坐便是一天,端着他那本写满了人生记忆的书,还是老样子未变,仰着头看向窗外。
我以前每每看到他处于这个状态,都会忍不住嘲笑他,“装深沉。”
这次再见,他却变得有些不同,眸子里汇聚着光,然后倒影着清晰的景致。
知晓他,那是在许多年月之前,一知半解,浅尝辄止。现在的他,乍看之下非常的干净,那干净空灵又隐约有些自然。从他的眼里,我嗅到了一丝岁月的味道,时间让我们不在惊诧于命运的起伏,也不在叹息生命的短促。
我们心中都明白,或许应了智摩的那句话,“匆匆的来,又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的身上有过流言,也受人蜚语。相识的许多人,都在背地里欺他傻,但是他在我的心底却是占据了一个牢固的位置,受我尊敬,受我膜拜。“他”一个值得我去尊敬的人,慎重对待的人。
在我的心里他是一个看天风轻云淡,看海波澜不惊的人,他确是一个值得我去尊重的人,又或者他的言行,甚至他面对人生的态度,更值得我去敬重。
这次回来,适逢节假。很多说不清的事如同养成的陋习,稍有不去,心怯不安,似有千针**,叮咛不止。
在路上逛着,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往茶楼那地儿小憩,似乎每次我往去,不约而合的我们都会恰巧遇见,还记得那天。
天空阴晦,仿佛一场暴风雨将要席卷这一座烦嚣的城市。空气的压抑,忽的让一切动静都陷入了安宁。
在门口,我看见了那个家伙,果不其然每次我来必定会和他见上一面,倾谈一番。可这次确又和往次不同。
只见他坐在茶舍前的石阶上,在他的身旁坐着一名乞丐。为什么我称呼他身旁之人为乞丐,原因有三。
一则那人脸上碾摸满了黑灰和污泥,二则他的衣服破烂拉碴,难避体肤。三则是因为他身旁盛着些残羹剩饭的破碗,和一瓶喝剩下一半的啤酒。也就是那破碗,才让我有此疑虑。
“这家伙什么时候和流浪天涯的人为伍了?”
我既不敢明言,又不肯细问,生怕在他面前失了身份。缓慢挪移着步子,往石阶而去。
他说,“人如果死后,会有轮回吗?”
乞丐说,“花开了还会谢吗?”
他又说,“你这老头不讲道理,我问你有没有轮回,你跟我说什么花开花谢。”
乞丐收紧目光,看向他,然后才说道,“中国人会欺负中国人吗?”
只见那乞丐好似来了兴致似的,抿了一小口酒,又锐声道。“我没欺负过中国人,所以中国人不欺负中国人。”
。。。
他们疯言疯语,我这局外人,更是不明白了。苦有了解之心,却无理解之力。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谈了多久,那乞丐脸色阴沉,埋头看向一边,竟然不在理会还在说着“胡话”的他
那老小伙又是自语了几句后,方才往我这边走来。
我看着乞丐问他道,“这个是你朋友?”
他说,“不是。”
我又继续问道,“他是乞丐?”
他说,“是。”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乞丐,心中恨愤,“乞丐就不是人了吗?你吃饱了没事做,跑去欺负他做甚?”
他看着我,面带笑意,“虽不是我的朋友,但是却算得上是我这迷茫人生中,一盏晦明晦暗的灯。总在我迷失于人海中指引我回归的通途。”
他傻,而乞丐疯。虽没有共同的语言,却反而有了沟通的桥。似乎语言不通。但那超乎了条款与枷锁的神交。却在了青云之上。
在那时,那刻,也许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蓝天也好,白云也罢。
我对他也有这样的感悟,他又何曾不是我心中的那盏煤油灯。带着我走向光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