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意指本王曾经在你刚刚扳倒孙宰相,就把那蠢驴的势力都抢了吗?”水宜曜低头未看说话人,挑起女子般的峨眉,手在纸上乱抹几下。
“不是。”玉无瑕看着那慢慢消失的图画,暗想自己以前也有如此厉害的术法,“在下曾派了十余个昊天宫精英混入你的‘邪凰营’。可都没呆几天,全部被你轰了出去。”
“那个……”已经将纸和笔墨变得和未用过一样的水宜曜,毫不在意地掏掏耳朵。“你派的那些人素质太差。”
“哦?”玉无瑕声音平静,却能让这里所有的人听出他的不服气。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有些心虚,暗想自己从小亲手训练的精英,难道真有什么大缺陷。可听到水宜曜的答案,他不禁感到从来未有的无力感。
“都那些人跟你似的,一点也不禁逗。”
“寿王难道喜好挑戏新兵?”听到这里,玉凝霜也来了兴趣,她知道面前的红衣男子喜欢和人开玩笑。然而这要是真的的话,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他手上可有近百万的兵马。
“本王哪里一个个挑戏的过来。”水宜曜连忙矢口否认,“等等……”他手扶下颚,作思考状。
“难道是宫主太强势,使得少宫主不敢有轻举妄动,连带着他手下也变得这样?”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玉无瑕夫妇都感到困惑无比。
“唉!”面对没明白自己意思的两个人,水宜曜只好开口解释,“本王要求那些兵扮得流里流气些,好打掩护。可总有个别人跟女子说话都脸红。本王只好把他们都轰出去了。”
原来如此,玉无瑕夫妇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不过玉无瑕仍觉得不解,那些手下没有水宜曜说的那样罢?他蹙起眉,想张口再次询问。只听耳边传来面前人传音入密的解释:“其实……在女子面前提那种地方有些不便。但你的人可是宁可自刎也不敢去。”
“喂喂,你听说了没有。昨天寿王在赌场收留了一对落难夫妻。据说那丈夫本事可不一般,和号称‘西鹤赌神’的王爷对赌,愣生生赢了。”
茶馆里,中午拉完人休息的车夫如捡着元宝般兴冲冲地对他的好友一个捏糖人的说。
“咳早听说了。”相比于车夫的兴奋,捏唐人的听后无动于衷,“不就是和王爷赌小,王爷把骰子弄成粉末,他却把骰子化掉嘛。”
“啊!”车夫顿时大感失望,“原来你都知道啊!”
“俺知道的可不只这个哟!”捏泥人的竖起他那细长的手指,冲车夫摇了摇,一眼狡诈地眨了一下。
“嗯?”
“过来过来。”艺人勾勾手,让车夫像他一样俯身,直到两个人脸对脸,身子都快贴着桌面。捏泥人的左手挡风,嘴唇几乎贴着充满好奇的车夫的耳朵,悄声说:“俺还知道,当晚邪王爷命那对夫妇和他同睡,第二天就从王府抬出一对尸体。”
车夫听后,眼睛顿时瞪得如牛铃那么大,他连忙小声问道:“是他们?”
捏泥人的点点头,不说话。这下,车夫震惊了!难道传闻中的邪公子如此没有度量?他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又小声问捏泥人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亲戚有一个是王府的总管新认的干儿子,那尸体都是他负责处理掉的。”捏泥人的说完,向四周环视一番,悄声对好友说:“保证真!”
“邪王爷真有那么小气?”车夫还是不信。
“不是王爷小气!”捏泥人的全身充满一股神圣的“传道解惑”精神向车夫解释,“其实是王爷看上了那男的,想和他干什么龌龊事。可那男的为保贞洁,抵死不从。王爷一生气,就把两人都害死了。”
“呃!”车夫这下更震惊了,“为什么是男的,而不是女的?还有王爷既然是喜欢男的,为何还要女的在旁边。”
“咳咳。”捏泥人的高深莫测地咳了两下,“当时我那亲戚在门外偷听屋里话。事实是王爷想让那女的在旁边看着他玩。那女子也不是一般人,直接上前将她丈夫杀掉。王爷一生气,也把那女子弄死了。”
寿王竟然残暴至此!
仿若身遭雷劈的车夫,手一松,筷子一下子掉到了桌上。
话说这“邪王爷求色未得怒杀投奔人,苦鸳鸯错信恩主含泪奔九泉”的秘事只在半天时间就传遍了鹘京。故事越来越狗血,版本越来稀奇。到最后都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亲眼看见王爷残忍做事的情景。
谣言如此恐怖,可主角却丝毫没有受影响。寿王照样是我行我素,继续在鹘京中最大的“花间错”中与各位花魁谈天、谈地、谈理想、谈人生。
而玉无瑕对这身外名也不在乎。但却因为玉凝霜的执意要求,把自己标志性的蓝衣换成红衣。他不喜和别人相同,因此对红衣的料子纠结好久,最后只选了普通的上等丝绸,里面还是穿着谪仙锦。
哪怕是换成红衣,也没有了以前那些气质了。
玉无瑕对着衣镜摇摇头,然后转身问娇妻:“师父,图尔这样可好?”
玉凝霜此时早已看呆。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几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苦涩茫然。就好像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像水宜曜传那句怪话那样。有些头疼的她将眼紧紧一闭,待睁开时,茫然已被埋入不为人知的深处。
妻子如此反应,一丝不落地落入了玉无瑕的凤眼。
霜儿,为何深爱的我们从来都不交心?
不过这件事只能等师父记忆恢复后才能做。玉无瑕赶走心中的抑郁,冲心上人露出深情的微笑,仿佛飞舞在空中的樱花。
“和徒儿去,师父会不会无聊?”
玉凝霜听后摇了摇秀面,玉臂环住心爱人的脖颈,对上了那让自己灵魂深陷其中的凤眸:“你在,为师怎么会无聊?”
说完,她将头靠在玉无瑕虽然削瘦,但内藏深力的肩膀上,轻阖双眸:“为何为师总觉得,你会弃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