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我的老婆那么了解我,不是吗?”眼见慕容芷絮想要反驳,龙煜焰软软的将话顶了回去,双拳紧握,隐忍着。周身有如喷火的暴龙,双目燃起熊熊怒火,两侧的肌肉因怒意而扭曲、抽搐。
慕容芷絮硬是掰开他掐制住的大掌,将脸瞥向一遍,楞是吃了个哑巴亏,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煞是好看。
醇厚的笑声,从龙煜焰鼻腔中传出,若不是他有意放水,她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手劲,能脱离他的束缚?看着慕容芷絮倔强的小脸,龙煜焰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带着怜惜,又有着那么点嘲弄。
慕容芷絮总觉得两人间的距离太过于亲昵,而他们的坐姿更显暧昧,别扭的往边上挪去,这次,龙煜焰也没再反对,任由她。
两人相对而坐,一如商场的谈判,不带一丝情感,冷漠如他,亦是她,即便明知对对方有着不一样的情绪,却依旧冷然的令人咋舌。
“我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一句,别玩得太过,我不是你的玩偶,任凭你摆布;更不是你羽翼下的那些女人,不要你精心呵护。我也坚信,龙总不会连是和非都分不清吧?”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的好意咯?”龙煜焰磁性的嗓音,带着他独有的特色,本该适合轻声细语的,而不是如今的森冷,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
“不敢。我只是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些有失身份的事。”
龙煜焰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眉头不由一挑,嘴角不屑的勾起一抹残笑:“身份?好一个身份!慕容芷絮,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突如其来的怒吼,震惊了慕容芷絮,哪怕平日她再镇定,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龙煜焰的发狂,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而这莫名其妙的火气,又是来于何处?
但慕容芷絮终究还是慕容芷絮,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在老虎头上拔须:“够了!我很清楚自己身份,不用你时时刻刻提醒!”
他的话,刚好踩到了她的痛处,那仅有的自尊,容不得他人践踏。慕容芷絮眼眶微红,脸上血色尽退,苍白的吓人,小嘴紧咬,硬是给咬破,淌下细细血丝,倔强的小脸轻仰,一贯的带着面具,清冷的双眸目不斜视的望向他。
龙煜焰嘴角扯了扯,试图向解释什么,但一向为自己独尊的王者,岂有这么憋屈的一刻。双手僵硬的垂在两侧,试想将她轻揽入怀,好好疼惜,可硬是收紧了拳头,忍着。
慕容芷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硬是把那即将夺门而出的泪水给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看向龙煜焰,声音透着决绝:“龙煜焰,希望你按着协议办事,否则,我们的契约就此结束!”
余光扫了他一眼,决然转身,毫不留恋的出了会议室,徒留给他一个坚定而决然的背影。
龙煜焰心中压抑着无限的怒火,无法言语,无法表达,愤恨的气她,更气着自己,在得知鑫侃大张旗鼓的去她公司向她示爱时,当亲眼目睹两人相拥而吻的甜蜜时,他知道自己完了,心的泣血,使得他不得不正视,原来这个女人,不知何时,已住进了他的心底,拔也拔不去。
他双眼猩红,面对着桌面,一拳砸上去,桌子碎了,上好的木板毁于一旦,鲜血顺着骨节留下,渲染着上好的红木,红的诧眼,但他已麻木,身上的痛,远远抵不过心中的痛。
傍晚的酒吧,还似沉醉,静谧的角落内,一身高档手工西服,脚穿一双漆黑发亮的皮鞋,刚毅的俊脸散发着冷傲,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有些不敢逼视。而深邃的双眸,此刻却是暗淡无光,更透着一缕落寞。
高大的身躯斜倚在沙发上,薄唇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好看的丹凤眼紧盯着手中的酒杯,讳莫如深。他龙煜焰是何许人也,尽然三番两次为了一个女人而涉及风月场所,更是为了一贯女人,不惜借酒消愁,只可惜,一切终究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大手一扬,黄色的液体再次下肚,呛鼻的后劲,一下咳个不停,红了眼眶。可这一刻,龙煜焰却发现,都无所谓了,这和那个女人比起来,已是微不足道了。
她的冷血,他领教了,她的心,他也明了了。可明知她的心里没有他,他亦是无法将她从心底抹去,挥之不去的眷恋,仿佛已成习惯,亦是自然。
龙煜焰的酒量,向来不错,可这对有意想醉的人来说,仅仅几杯,已是薄醉。他瘫倒在沙发上,迷离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五彩斑斓的灯光投在他脸色,朦胧而看不真切。
卢彦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心里不免把慕容芷絮给痛骂了一顿,每次他们夫妻俩有个什么事,这苦差绝对是他和顾枫的。
他认命的扶起龙煜焰,往停车场走去。伟岸的身躯靠在他肩上,龙煜焰嘴里时不时嚷嚷着:“絮儿,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喂,姓龙的,你给我清醒点,我不是你家那位,要肉麻,回家去!”卢彦听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平日冷着张脸的某人,也会有这么一面。他拍了拍龙煜焰的脸颊,快步走着。
龙家别墅,一如往常,漆黑一片,没有那盏为谁而亮起的灯,更没有那个为谁而等待的人。
慕容芷絮见到烂醉如泥的他时,眉头反射性的皱了皱,便没再说什么,往旁边站了站,让卢彦将他扛进了卧室。
“芷絮,不是我说你,都已为人妻了,也该有点人妻的样子,你瞧瞧,这像话吗?”卢彦将龙煜焰往床上一扔,忍不住对着慕容芷絮唠叨几句。
慕容芷絮静静的站在那,任由卢彦发牢骚,待他说完,才无关痛痒的来了句:“这事我自有分寸。”
言外之意便是,她不愿多谈,更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个闹剧,又何来,谨守本分之说。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卢彦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声叹气的出去,顺带着将门给他们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