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晋多言,如事何须多言的多言,我没有父母,从有记忆开始我就跟着师傅,我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抛弃我,在我眼里,唯一的家人只是我的师傅而已。我和师傅一直住在山上,我十岁以前甚至没有下过山,每次师傅下山回来之后都会给我带好多东西,许多新奇的玩意,我真的好喜欢,可是师傅不让我下山,说什么也不让我离开那间破旧的小茅屋一步,说什么人心险恶!
虽然我从小就跟着师傅,我却是师傅的第二个弟子,我一直都叫他叔叔的,直到在十岁那年师傅从山下带回来一个男孩子,个字高高瘦瘦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清秀的脸上永远挂着笑,看起来十分的友善。师傅和我说他要收徒教学生,他要把自己的本领全都交给自己的徒弟,而他身旁的那个男孩就是最好的人选,他学医的天分很高,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每天求着师傅收我为徒,也教我本领,可是他每次都是摇头,说我笨,学不好的!其实我并不算太笨,他却老说我教不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五年过去了,我长高了不少,比师傅还高了,我每天还是乐此不疲地闹他,让他收我为徒。他还是不肯收,大师兄已经学了好多东西了,他长得越来越高了,可是人还是和刚来的时候一样温文有礼,对人永远都是笑脸。
在我生日那天,下山一个月了的师傅带回来一个人,一个影响了我一生的人。在斜阳的照射下,他略带消瘦的身影有些神化了,我居然在他的周围看到了七彩的光圈!他长得也像仙人一样,五年来我下过几次山,见过不少的人,可是却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美的人,我也从没想过一个男子能够美成这个样子,虽然他一脸的冷漠,看人十分不礼貌,可是还是好看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他是师傅收的第二个徒弟,卫沉风!听说是一个已故将军的儿子,师傅说的时候十分得意,可是看他的样子却是满脸的不情愿,这让我心里十分的不爽,尤其是看到师傅脸上那显而易见的讨好。我低声下气的求他他都不肯收我,别人根本不屑当他的徒弟,他却求着人家当,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刚来的时候谁都不理,就算是师傅他也没有拿正眼看过几次,我有主动找他聊过几次,可是他那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他不搭理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打理,在那之后,我总会时不时地想些馊主意整整他,没多久我们就成了死对头,见面总是天雷地火的。
师傅被我闹得没办法了,终于答应收我为徒,但前提是必须要我练会卫沉风所练的那一套剑法,偏偏他又不教我,硬逼着我去请教卫沉风,简直就是和我作对。
师傅练剑的时候喜欢到茅屋外的竹林里,竹林不大,可是不熟悉那里的人进去了也是会迷路的,在山上这么多年的我也没有走过几次,在绕了好大一圈之后,我才终于看到了正专注练剑的人。他穿了一身白衣,飘洒的黑发,手中的竹剑在空中甩着剑花,声音好听极了,他看起来练了好久,额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随着他好看的侧脸流下,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我们在竹林打了一架,他赢了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在那之后我成了他的三师弟,也成了他的好朋友。
我那时候才知道师傅说我资质不好是事实,他比我小三岁,可是他练得剑法已经炉火纯青了,而这一切全都是他自己学的,师傅只给了他一本剑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同样的剑谱他给我抄了一份,可是我练了快半年了却一点进展都没有,没办法我只好求他。如果认真算起来,我该叫师傅的人应该是他吧!
他的家世十分显赫,父亲曾经是我在的这个国家的大将军,他是将门之后。相比之下我这个没人要的孤儿身份让我不由得感到自卑。
我人生中最难忘最美好的时刻,就是我十六岁那年的生日,那是我第一次过生日,就是庆祝师傅捡到我的日子,那一天有他陪我过,他亲手为我煮了碗长寿面,虽然不怎么好吃可是对我来说却胜过美味佳肴。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爬上了山顶,并肩躺在草地上,黑色的夜幕上全是闪闪的白点,圆圆的月亮照亮着周围的一切,他和我说起天上那些星星的来由。
“你以后先要干什么?”他数着最亮的几颗星星,一边开心的问我。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以前就想着一辈子呆在师傅身边,一辈子住在山里。
“你呢?你想干什么?”他的理想应该比我远大吧,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失落,他应该会离开这里吧!
“我以后要和我爹一样,我要当天远的大将军!”晶莹的大眼里满是自信,他一定不知道当时的他有多么的好看,多么地吸引人。那时候我就在心里肯定了以后要做的事,那就是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也许就是那时候吧,或许比那时后还早,我对他的感觉变了,从小没有接触过外人的我,对于那些道德伦理一点也不懂,我不知道我对他的感觉是不是对的,就算是错的,我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有一次我问大师兄,男人喜欢上男人很奇怪吗?他没有回答我,可是看我的眼神却十分的复杂,没有做多久他就让我离开,有些奇怪的我假装合作却在离开没多久后又回去,透过细小的门缝,我看到了他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图案可是可以断定那是一把男子防身的匕首。我以为他要自杀,想都没想地就冲了进去,在他错愕的视线下一把抢过他的匕首将它扔得老远。师兄当时好奇怪,明明看着我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在看我一样,他的目光越过了我停留在了遥远的某处。我有些害怕了,想要去叫师傅,他却突然开口把我叫住了。他让我坐着,自己却起来将我扔掉的匕首捡了起来,并吹了吹上面的泥沙再用自己的衣袖将那匕首的外壳擦得亮晶晶的。
我以为他又把我忽视了,正准备离开,他再次坐到了我的身边,和我讲起了故事。关于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