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看他吗”依雪走近正在整理器具的寒铁衣,皱着眉问道,眼里有着深深的疲倦。
没有回头,寒铁衣只是停了停手上的动作,但又转瞬恢复原来的忙碌“他有你照顾不是很好吗?”
“昨天你送去的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冷淡,但是依雪还是开口问了问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已经准备了另一罐,这次别这么浪费了。”寒铁衣终于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看着依雪,意外地看到了她疲惫的双眼,照理说卫沉风醒了她应该能够放下心来好好休息,怎么还会如此地疲惫?
听到她这么说,有些不由得羞红了脸,窘匿地低下头,为自己昨日孩子般的行为感到羞愧。
“你怎么还没睡好?”寒铁衣不由得低头借以看清她的面容,很奇怪,不论她再怎么的累,那张脸永远是精神艳丽,细嫩的皮肤,淡白的眼圈,如果不是她眼里透露的疲惫,别人是根本看不出的。
闻言依雪没有回答,反而因为回想起昨夜而让小脸更加地羞红,表现出不同以往的媚态,让寒铁衣为之一惊,比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沉风的事?”如果是沉风伤情加重的话,那她应该是焦急才对,寒铁衣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想,但是有不好问她,只能等着她的回答。
“没有,他很好。”依雪依旧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平静无波,但是渲染上淡淡粉色的雪颈却透露出了她此时的娇羞。不由得回想起昨夜卫沉风与自己为两人是否同眠而争执的场景:
“你先过来。”
“过去干什么,你先睡吧,伤者应该多休息。”
“你才应该多休息,昨天你一定没有睡好,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再让你睡木板了。”卫沉风说着就要牵扯着身子下床。
“你别动了,还是快点躺回去吧,小心伤口。”看着他剧烈的动作,忍不住上前扶住他,却反而被他牵制在怀中,贴着他滚烫的胸口,心里不由得一阵狂跳。
“你快放开我,小心你的伤口。”不不敢大力地推他,只能任由将自己抱着,但是一股燥热却慢慢地在全身蔓延。
“除非你今天睡在床榻上。”
惊愕地看着他,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话时自己的脑子有瞬间空白,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睡到床榻上。”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卫沉风并没有不悦或不耐,但是环住自己腰身的手却丝毫没有松懈。
“这怎么行!”在确定听到他说了什么后,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几乎是不假思索。
像是被自己的话惹怒了,卫沉风猛地放开了手,“为什么不行,你害怕什么闲言碎语,别忘了我们可是夫妻。”
对啊,差点就忘了原来我们是夫妻了,真是好笑,成亲已经有半年了,他居然到现在才会说出两人是夫妻这种话。
“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还是不要的好。”
直直地盯着他突然发怒的眼,不可否认此时的他就算受了伤却还是气势十足,生气起来还是会让人害怕,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么儒雅温润。
下颚被轻轻地托起,不由得害怕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
“你知道,如果我想,我们随时都能有夫妻之实吗?”明明是恐吓的语句,但是他的眼里居然是充满情愫,让自己也不禁迷茫了。
寒铁衣奇怪地看着沉浸在回忆中的依雪,不由得有些纳闷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要帮忙了吗,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好了。”
突然的出声让依雪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在记起自己此时已经在医帐门口了。
“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多此一举地问完之后,寒铁衣不意外地看见她的摇头。
“我说如果你真的很累的话,还是先回去吧。”依雪在听完之后,突然地瞪大双眼,露出惊吓的表情,让寒铁衣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我没事,我去照顾他们了。”依雪知道自己反应过大了,随即低着头离开,更加地让寒铁衣奇怪,一开始的嫉妒情绪全被好奇所替代。
为了不让自己在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依雪一整天都让自己处于忙碌之中,直到日渐西斜,大家开始回屋准备用晚膳时,才不得已地停了下来。
“今天你怎么留的这么晚,沉风都不需要照顾了吗?”不是没发觉她一整天都在这,寒铁衣还是在最后才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只要等会再上药就行了。”平静地说完,依雪捧起装满药膏的药罐,向他辞行离开。边走边不由得沉思,其实不是他不需要照顾,而是自己根本就不想回去,不敢去面对他。不由得越走越慢,直到在离帅营不远处驻足,又回想起昨晚的情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双手忍不住握拳,直觉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随时都能成为真正的夫妻。”卫沉风并不介意地重复。
“你忘了成亲之夜你说的话了吗?”
“我说的话从来就不会忘。”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话。”明明那是他就说过,只要自己不愿意,他就不会碰自己一下,他会将自己完璧归还给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虽然自己与那个人已经不可能了,但是他亲口答应的誓言,怎么能忘。
“别皱眉了,我只是说笑而已,就算我要碰你也绝对不会是在你不愿的情况下的,再说现在的我,你真的认为可以对你做些什么吗?”向他改变了神情,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依雪不由得放下防备。虽然赞同他说的,但是直到被他紧抱着躺上床榻,才发现此时的他力气大得惊人,丝毫没有了刚醒来时的虚弱。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既然都已经躺在上面了,还这么抱着自己做什么呢
“你不觉得这里很冷吗?”已经是隆冬时节,就算帅营有暖炉,但还是难敌腊月寒风。
被握住的双手更加因为捏拳而蓄满汗水,而背后他时不时吐出的热气更是烘焙着自己敏感的耳垂,虽然身下是舒适的软榻,但是此时的自己却像置身极刑的刑具上,难受到了极点。
“我是来见将军的。”思绪突然被一声娇滴滴地叫唤打断,依雪回神之后,不由得看向帐篷门帘处争执的两人,在看清他们的面孔之后,不由得生起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