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轩?”
凝裳的语气带着不确定和疑惑,但是她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表情渐渐变得疑惑而冷冽,她又略带抱歉的说道,“抱歉,我应该是认错人了。”
“凝裳。”萧墨的话语中带着颤抖,他放下了紧握着的她的手腕,“你……你来找明轩的?”
从萧墨口中听到明轩的名字,凝裳忐忑的心总算微微安下来,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嗯!你简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哎,我知道了,你是他的兄弟是不是?他现在在哪?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至此时,萧墨似乎才能确信她的改变。他直直地看着她,似乎要将自己的一切到摊开在她面前。那一句,他始终不敢开口去问,“凝裳。你忘记我了吗?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但是凝裳读不懂他眼中的情绪,那么翻涌着似乎要将全世界都毁灭的苦痛,她不懂。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生怕冒犯了他,“我们有见过吗?我不认识你啊……”
我不认识你。
她不认识他。
凝裳,不认识萧墨。
“萧墨,我原谅你……”
“反正,这一朵蔷薇,以后都不会凋谢了。”
“萧墨……萧墨……”
她曾经那样清冽而温婉的话语时时刻刻还回荡在他的耳边,但是现在,他就在她的面前。她居然说,不认识你。并且,是以那样认真的态度。
她没有说谎。
她不是以前的凝裳。以前的凝裳,眼中时刻带着忧虑和防备,以那么冷漠的姿态面对着一切。不是现在这样,这样楚楚可怜又天真无邪的眼神,不是这样挂着单纯笑容等着他回话的女子。
明轩,你到底隐瞒了我怎样的事实……
萧墨迟疑着看了凝裳一眼,才用苦涩而艰难的语气开口,“凝裳,你随我回皇宫吧。”
“那明轩呢?他也在皇宫吗?”
萧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似乎任何答案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欺骗。良久,他还是决定隐瞒真相。只有以前的凝裳可以接受这个事实,现在这个脆弱的女子,不能。
“你没有地方去。所以,跟我回宫去吧。”
凝裳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人生地不熟,她身上也没有多少银两,这个人和明轩应该也有所关联。短暂的思虑过后,她就欣然点头了。跟在他的身后,她都能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在她被扶上马之后,凝裳对着萧墨微微一笑,“我叫凝裳,你呢?”
他的心中有被撕裂的疼痛,面对她如花的笑颜,他却第一次感到无力。她一字一句,那么残忍。
“萧墨。”他对着她说着,嘴角牵起一丝无力的笑容,“你记住,我是萧墨。”
随后的几天里,凝裳自然而然的被萧墨安置在碧云阁里。除却萧墨之外,她没有见到过任何人。不论是任何细小的方面,他都是亲自给她送到的。
但是换得的,除了她感激的笑容,一无所有。
更多的时候,她都会以不确定而疑惑的语气问他一句,“明轩到底在什么地方?”
似乎她的世界里,没有除了明轩的一切存在。
就像此刻,不论他说什么,她都是在他身边静静听一句,唇边永远带着微笑。但能够那么明显的看出来,她的心思全然是敷衍。
“院外的那些蔷薇,你喜欢吗?”
在她失踪以后,他回到王府,亲手植下了一株又一株蔷薇。一年已过,那些到处蔓延的花枝几乎将整个碧云阁包围。馥郁的花香从外面飘进来,混杂着水榭里清雅的水汽蒸腾,一处自在而娴静的地方。
凝裳习惯性的笑,点头,“那些蔷薇都是素白色的,很漂亮。我记得,以前我的寝宫外也有一架蔷薇,也是这样,一到夏天就开得处处芬芳。”
“你还记得蔷薇?”萧墨倏地站起来,一把扯下凝裳的外衣,指着她肩头的图案激动地说道,“那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朵蔷薇,你记不记得是我画上去的?”
凝裳瞬间惊得退后了几步,猛然间将衣服整理好,“不记得,这蔷薇是我的胎记,怎么可能是你画上去的?我以前又不认识你。”
胎记?萧墨错愕的哼出轻蔑的笑容,谁的胎记会自然成一朵蔷薇?这么浅显的谎言她都会相信,要自己如何是好?
“已经很晚了,我该休息了。”凝裳一边说着一边把萧墨往屋子外推,直到那扇门完全闭合了,他才恍然惊起自己刚刚确实太过冲动。
但是,是不是以后,只得这样如同陌路。
“你到底是谁?”
在豫亲王半个月后,凝裳终于无法忍受他一直的遮遮掩掩,不光对自己的身份表示的不明不白,更加不肯告诉她明轩的下落。她终于不肯再继续留在王府内,除非萧墨能够把话说的清楚明白。
“我……”萧墨思寻了良久,其实他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对她说实话。她就算忘记了一切,她也还是那个凝裳。只要这一点不改变,要她去接受突如其来的事实,未必真的是件难事。他顿了顿,低沉地说道,“我是萧墨,天坤国的帝王,萧墨。”
“天坤的帝王?”凝裳几乎是即刻与他保持了距离,完全忽略他眼神沉痛的感情,“你是我二哥的敌人对不对?你是假意接近我的?你留我在这里,一定有阴谋。”
萧墨无奈地摇头,她到底是凝裳,这个时候,她还能有那么多考量。可是换做以前的凝裳,只会处变不惊,心里的猜测再多,也不会说出来。
“我若说我没有任何目的,你相信我吗?”他的语气里带着苦笑与哀愁,那种无奈到近乎奢求的语气,换做是以前了解他的凝裳会有瞬间的疼痛。但是眼前,这个一直以敌视的眼光看待他的女子不会,所以她能够淡然的说一句,“我不可能相信你。”
“一次够不够?我不会伤害你,一个月,只一个月。如果这一个月过了,你还是要离开,我就放你离开。”这已经是他的底线,那么骄傲的人,用这样恳切的语气。但是看凝裳的表情,似乎还是在犹豫,但是她犹豫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