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殷文文以为她已经忘了他的时候，他出现了，依然风采依旧，温文尔雅。冰凉的雪花落在殷文文的脸颊上，她感觉四肢百骸的力气仿佛全被抽走了一样。
“思贤，怎么了？”
杜思贤身旁的女生翕动嘴唇，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空无一人。自从杜思贤刚才侧目之后她就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平常杜思贤和她说话是不会走神的。
“没什么，看错了。”
杜思贤抿出一个淡得看不见的笑容，眸中的讶异、深沉和一丝难以说清的神情在一瞬间飞快闪过，然后平静得似一潭深不见底的冰泉。
程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杜思贤的表情，确定没什么异样之后，她挽出一个灿如樱花的笑容，秀丽中带着温婉：“好了，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杜思贤点头却不再言语，他微微阖着眼，刚才她明明看到了他，可是，她竟表现得如临大敌一样，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只是半年没见，他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这种地步了吗……
“思贤，杜思贤！”
杜思贤闻得耳边分贝提高的女声抬眸，见程静委屈地看着他，脸上一愣：“什么事，静儿？”
程静两撇远山一样的黛眉拧起，那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有淡淡的水汽氤氲。她巴掌大的瓜子脸秀气而柔美，朱唇粉面，艳而不丽。她圈起杜思贤的手臂不满地撅起嘴：“思贤，你一进这H大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杜思贤面色淡然道：“你多心了，我只是在思考一些联谊会上的事情。”
程静心里闪过一丝不悦，脸上依然笑得一派温柔。杜思贤刚才那句话暗示她问得太多了，她以为在他身边待了两年已经足够了解他，然而今天她才发现杜思贤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就像这次联谊一样，H大的学生会找到他时，她满以为他会拒绝。结果却令人匪夷所思，他竟一口应承了，而且他一向对这些都不闻不问，这次还亲自过来商量，身为A大的学生会主席的他本没必要过问。
她知道杜思贤喜欢的是温柔懂事的女生，自己在他面前一直扮演的也是这类角色。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她眨着眼睛，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问：“那你说，刚才我都说了什么。”
杜思贤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老婆大人想吃青椒肉丝我怎么敢不听呢！”
程静面上一红，羞赧地瞪了他一眼，满是柔情和水光。虽然很受用杜思贤哄人的伎俩，嘴上却说道：“谁是你老婆了！”
杜思贤搂过她的肩，俊美的脸上绽出一抹炫目的笑容，芝兰玉树，若火树银花。“好，那就未来的老婆大人。”
程静还在嘟嚷着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们亲昵的身影引来了H大学生的纷纷注意，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能吸引不少眼球。殷文文从繁杂枯败的藤蔓中闪现出来，默默地注视着那两个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原来天涯也不过是转身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