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里,风无意两人深居简出。一人在忙着参悟“风之律动”。一人则安静了下来,在前者的指导之下认真修炼。还在空闲之余品阅一下<诗律>的之乎者也。
直到一月之后的某日,两人在楼下前厅吃饭之际
“听说百晓生已经死了”
这句话虽然轻巧,但听在风无意的耳朵里犹如炸响一般,夹起的一片豆腐愣愣的停止在嘴边。侧耳倾听来自旁桌两人的低声谈论。
“不会吧,百晓生混迹风都城数年,混的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怎么会突然死掉。?”
疑惑,这样的疑惑也是风无意心中所想的。当初百晓生给自己讲的一通“生存之道”想必也是生死间的磨练,但就这么悄然无声息的死了。也实在太过突兀。
“你还不相信,这可是我再黑穆宗里听到的。真实无误。就死在风都城北城外的树林里,无奈百晓生没有亲友,虽然赫赫一时,却落了个尸骨未寒。唉”
“那你知道是谁下的狠手?”
“这这。我可不知道。最近风都城的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找寻百晓生,鹿死谁手谁会知道,我看每个势力都有嫌疑,尤其是比道。”
“嘘。这话不能乱说。吃饭吃饭吧。”
风无意紧锁眉头。起身拉着还在往嘴里填的风沫儿出了客栈,直奔北城。
“怎么了。怎么了。人家还没吃饱呢。”吃不饱,不乐意。
“百晓生死了。在北城。”风无意疾步如飞。风急火燎。
“啊。你算到了?”风沫儿诧异,惊讶。
“听到的。”差点吐血。还真当自己是“半仙儿”了。
风都城北城城门。
一向冷清的北城,只有途经的人才会来北城,但今天确因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百晓生死在北城外的树林,成了喧闹之地。各大势力装束的人面目冷漠,行事匆匆朝城外赶去。风无意就不怕找补道事发地点了。也顺着人流朝城外走去。
距北城城门三四里路外的树林中,虽然看不到多少人,但风无意却感到了潜藏的强横气息。想必是各大势力群得人,不想现身,只想探探虚实。
十几个人一簇,簇拥在一起,风无意两人也靠了进去。只看到中间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体僵直,气息早已全无。说他是人,但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百晓生本来的面貌了。
“没想到叱咤风都城的百晓生竟落的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下的狠手。真是残暴。”
“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但以后想要第一时间取得消息,倒是难办了。”
“也许还会有另一个百晓生。”
“谈何容易,他们有百晓生对自己的狠,对朋友的义,对别人的逆吗?”
“没有。百晓生也算一个奇才。没有修为却驰骋一世。天妒英才啊。”
风无意只是在静静的听着旁人的议论,并没有插话。因为风无意已经拉着风沫儿挤出了人群。走了回去。北城方向。
“小狼,你是不是要回城买个草帘,我也想。他死的太惨了。”风沫儿心情有点低落。
“不。他不是百晓生。”风无意的肯定让风沫儿一惊。
“怎么会?那衣服,那身材,那看不清模样的模样,分明就是我们认识的百晓生啊”确实是。
“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你可曾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百晓生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百晓生的小拇指是少一节的。而这个人的双手完好无损。”风无意心中的疑惑终于排除了。百晓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弃自己的生存机会的。而这些假象也许只是百晓生的又一生存之道罢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个家伙真是狡猾,还让我一阵纠结呢。下次逮到他揍他一顿。”风沫儿又瞪眼又握拳的,但还是无法掩饰心里的那股高兴。
风无意淡淡的笑了。他再笑百晓生没有死,也在笑风沫儿的可爱。更是欣赏风沫儿的那份爱恨分明。
“这个家伙也真够笨的,自己那么一个明显的纰漏都疏忽了。”风沫儿又大肆绝言。
“呵呵,自己的缺点有时候只是暴露在别人的面前,而自己确不会在意。这就是人,而非圣人。”风无意淡然。
“小狼,我发觉你现在好老。跟半老头儿似得。”风沫儿摸了摸风无意的额头。“就是少点皱纹。”
“我哪有那么老。再过两年才能娶妻生子。”风无意赶忙躲来风沫儿的小手。身体后仰。
“哟。小狼快成小男人了。”风沫儿谄笑。
风无意腰板一挺,昂头阔步的得意。
一场蓄势的风波,风雨飘摇。百晓生之死。惊动了风都城乃至周边城镇的各个势力群,也抚平了苦寻百晓生的行动。除了百晓生自己,风无意两人,也许还有其他心思缜密的人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但无所谓了。因为百晓生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起码在拍卖盛会开始前,自己不用东躲西藏了。安静的呆在某地静等再度出山的时机。但这个时机的出现也许又将是另一场风波的到来,四相大陆永远不会缺少这样的风波,也正因为这些不平静的出现孕育了不平凡的人。百晓生只是其中的沧海一栗。
“这风之律动,真是奇异。自然风之力明明就是无形无意般得存在,没有规律可寻,虚无般得存在,与这风之律动的技法卷轴所描述的异分两路。真是头疼。”
风无意再次的纠结了。尤其是灵魂覆盖这卷卷轴,浮现出来的信息被风无意看到时就产生这样让人头痛的难题。
“入基参悟。风之,无形无意。动之,无形有声。动之急,则狂风肆虐。动之缓,则轻抚树枝。风之律动,无形有意,有律可寻”只有这些。风无意看来这第一步如何踏不出去,就只能停滞不前了。
“这风之力有什么规律可寻?无非就是刮来刮去”风无意眉间已经挤成一团。
起身,就是再这么盘坐下去,风之律动也不会参悟透彻。只能缓解一下了。风无意起身来到窗边,透过依旧大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低矮农家舍。袅袅炊烟徐徐摆动消散,穿插在其间的翠绿色,树枝轻轻摇动。
“风无形,风有意风无意。呵呵,自己的名字原来早已被师父看透。”风无意看着眼前的不算美景的一片祥和之气。突然想起了师父-风老。
“师父,你现在在哪呢,徒儿有些惦念。”喃喃自语。亲情流露。惆怅于心。那佝偻的身材,笑眯眯的表情常挂在脸上,破履娄衫。师父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面前了。
“吱呀”风无意被打断了思绪。没有回头。那门都不敲,簇簇的脚步声就知道是那个丫头,一蹦一跳的来了。
“小狼,思春呢”
“没有,只是有些想念师父他老人家而已,我自幼没有亲人,师父就是我的爷爷。我的亲人。”话语之中透出无尽的惨淡。人生的惨淡和际遇的惨淡。
“小狼。”风沫儿自然也没有了玩笑之意,只是略有感触的轻声唤道。
“呵呵,我没事。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我也有些想我父亲了。”那个雍容。干练。和蔼。平静的中年人风瑾翔。
“等这里的事情一完,就能回泰镇见你父亲了。”风无意安慰道。赌气之下的离家出走,必然也会在时间的考验下后悔。风沫儿也一样,只是嘴上不说,强颜欢笑。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见我父亲么?”风沫儿抬头,眨眼。
“早了点吧。”一脸凄苦。
“不愿意拉倒,我叫何仑一起去。他肯定乐的屁颠。”扭头得意。
“风老爷子看到那个真正的小老头儿肯定抽你屁股,让你榜大款。不就是比道么。”风无意心急嘴硬。
“我哪有。”嘟嘴跺脚。
“好了,好了。你的<诗律>看了几遍了。看出什么没有,当初可听那墨家老头说,这可是墨家都不舍得拱手送人的至宝。”风无意参悟风之律动,风沫儿参悟诗律。
“还说呢。都快翻烂了。就想到那么一丝丝还不知道对不对”风沫儿俩手指一拈。呛着鼻子说道。
“那也是收获,说来听听。”
“嗯,诗除了古体绝句诗,还有有律体诗。分为五律。七律。排律和入律绝句。但凡叶平声韵的是律绝诗。凡叶仄声韵的是古体诗。我感觉<诗律>里的内容,里讲的是律绝诗中律的寓意,平仄顿挫,平静中的波澜。”风沫儿侃侃而谈。
“五律,七律。平仄顿挫平平仄仄,仄平平仄”风无意回味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