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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司空禹四年后再来到涂山,涂山依旧是山明水秀,可是却多了层阴霾,因为心爱的女子明日要嫁给九黎族的逸轩王。禹本是自信的,可相爱却输给了时间。

这边涂山氏族的大臣们正忙着筹备婚礼,容嬷嬷更是忙作一团,女帝的第一位新郎官可马虎不得,涂山的传统是帝王的**要沐浴斋戒三天,篝火祭天拜过王母,满月时节的那天在最古老的那棵桑树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浪漫交合,才是最纯净的婚礼能够孕育出下一代的储君。按照“夫从妇居”的习俗,新郎便是要在涂山族定居,改姓涂山。

禹赶到女帝的宫廷前,已是傍晚,月色柔和皎洁挂在天边,婆娑的树影,透着夜来香的花香,氤氲弥漫。见女娇粉红玫瑰香绣着凤凰的碧霞,逶迤拖地同色的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娇儿——”禹磁性的嗓音有一抹温柔。

“我以为我们再不会相见了……”未等女娇说完,禹快步揽过她纤细的腰肢,狠狠的一个拥抱,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跟我走吧,我会一统天下,建立王朝的,你做我的帝后,我只爱你,宠你一人。”声音透着恳切。

“我不能抛下涂山的子民,你不可以留下来吗?”

禹犹豫了,他与女娇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更不能作女帝背后的男人留在涂山,但是又不忍自己心爱的女子与他人在一起。

“跟我去一个地方。”

那一晚,他们到了那棵桑树下,树梢上是一轮灿烂的满月,它像一面光辉四射的银盘似的,装饰了夜空,也装饰了大地。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山峦,树木,河流,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山,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仿佛为了召唤夜航的船只,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他轻轻的把她抱起,耳边低吟“为我生个儿子吧”。女娇的心颤动了,双手勾住了禹的脖子,脸颊红润,魅惑娇柔,月光下的她体内原始的九尾白狐似乎被的唤醒,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她,繁文缛节被抛在了脑后。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跟我成婚,我不介意那晚你们……”逸轩已经气氛的涨红了脸,但是又不能失去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爱了他五百年。

逸轩本是青鸾鸟,羽翼青如晓天,由天地孕育而生,美丽优雅却无法发出声音,它很孤独很寂寞,传说青鸾鸟是为了爱情为生的鸟,它们一生都会等待爱情。在天宫中,青鸾默默的等待这九尾白狐,在凡间,逸轩静静的看着女娇,一心一意的守护,如果不是禹的出现。

“我不能,逸轩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女娇紧咬住双唇,她知道他爱她,但是如果不狠心,对谁都不公平。

禹拉过娇的手,眼神坚定。逸轩王看在眼里,甩袖离去。

禹在涂山只呆了两晚,又被传诏回去,因为黄河水又决堤,两岸百姓危在旦夕。

这一走又是三个月。

这几天,女娇明显感到身体疲惫,感到有些嗜睡。晚饭间最爱吃的桂花鱼,还没吃上一口,闻到那股鱼腥味,差点没把整个胃呕来,“把这些都撤下去吧。”女帝有些悻悻的抹了抹嘴。老嬷嬷眉开眼笑的凑到帝女跟前,“依老奴生育五个子女的经验,陛下一定是有喜了,涂山又要添了一位皇女了。老奴这就去安排巫医和立女石祭典礼。”

女娇听到有些心喜,又有些紧张,手轻柔的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难以置信一个小生命就在自己的体内慢慢成长,粉红的双颊,眉眼间多了一分母性的光辉。她真希望禹这个时候就在她的身边,可以温柔的呼唤她的名字。“为我生个儿子”这句话仿似又荡漾在耳边,她害羞的低下头,喃喃着:看来禹是喜欢儿子的。

还没缓过神来,巫医已经来到了面前,“陛下,请让为臣帮您把脉。”女娇缓缓地把手伸了过去,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腕。

这位女巫医,名叫若离,四五十岁年纪,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并且有着占卜吉凶的灵力,在涂山有很高的声望。

“陛下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身子有些弱,要好些休息,不要劳累。”

说着又皱了皱眉。

“为臣夜观天象,预感到百年一次的三足乌凌日就要到了,据史书记载,三足乌凌日必是凶相,那一日,陛下万不离开涂山。”怕女娇不听劝,又加了一句“如今怀了身孕,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啊。”

三足乌又称三足金乌,是上古的神鸟,有三足,形似乌鸦,每百年天下大乱之日便会凌日,凌日之时,也是阴气最盛之时,万物暗淡无光。因涂山是以月神九尾白狐为图腾,吸取阴气而滋养的部族,本可以不必理会这三足金乌,反而有助涂山的族运。但是明白女帝的帝后是龙山族的禹,禹乃黄龙转世,靠的便是阳气的力量,这一损阳气的三足乌凌日是禹最为虚弱,致命的时刻。

若离为了帝女的安危,也为了涂山,不能告诉女帝真相,便把此事瞒了过去,又嘱咐了几句,便又挤了个笑,“明日辰时是个吉时,女帝可安排立女石祭典。”

万丈红泉落,迢迢半紫氛,立女石便在涂山的清潭瀑布之下,飞珠散轻霞,流沫沸穹石。涂山的这块灵石是西王母坠落在此的一块宝玉,在石上方凹下一个很浅的长方形石坑。涂山的女子怀了身孕都要在问过此石,求子的人站在约2米以外的地方,向石凹处投石了。生男生女须向石孔掷三块石子讨问,如果三块石子全都投中即是有男有女;如果有两块落入,就是只生女不生男;若是只有一块投中,那就只生男不生女;如果一块也不能投中,便是无男无女。

若离宣布立女石祭典开始,全部人便向西面拜了三拜,又向溪流间散了三下桂花花瓣,从清潭瀑布下灵活的取出了三粒石子,双手毕恭毕敬的递给了女帝。

女帝手接过石子,贴身的老嬷嬷与其他的女官退在了身后。

第一块,没中,女帝眉目间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第二块,又没中,女帝额头也布了几滴汗珠。周围人开始有些骚动,老嬷嬷紧张的快没了呼吸。若离眉头紧锁,因为之前便预感到不测,但是又怕这个不测会灵验。

第三块,女帝闭上眼睛,紧咬着下唇,默默的许愿:为了给禹生下儿子,我涂山女帝做什么都甘愿。轻巧的扔出去,石子滑落一条弧线。

“中了。”老嬷嬷和几个女官悻悻的,安慰道“陛下还年轻,下一胎再生女儿也不迟。”

儿子!女帝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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