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能为你们作证?”武宁柔问道。
“这……”两个人都面露难色。
“这是祖传的宝贝,一直都是贴身藏着,没有人能为我们作证。”
“恩。”武宁柔略微思忖,目光朝堂下围观的群众扫去,“堂下围观之人,可有人认识这两个人?”
“有!我认识他。”
“有!我也认识。”
马上有好几个人说话,武宁柔看了看,云风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互相认识也很正常,武宁柔当即叫了两个人去后堂,又俯下身瞧瞧吩咐了身边的朱秋几句。
不一会儿,朱秋回来,小声对武宁柔说,“姐姐,那两个人说,堂上这两个人原来并不认识,只是最近在一个作坊里面干活。”
武宁柔听罢,心里有了猜想,继续问话,“你们说的那玉佩,现在何处?”
一边的一位官役呈上一只口袋,武宁柔打开一看,之间那是一枚青色的玉佩,没有多余的修饰,只是在玉佩中间打了一个孔,中间穿过一条红绳,除此之外再无什么特别之处。武宁柔再仔细观察了一遍,嘴角轻轻一翘,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看完玉佩,武宁柔拿笔写了一句什么,将手里的玉佩又放回袋子里,递给身边的朱秋,纸条也一并偷偷塞了过去,朱秋看见纸条,马上下去了。
“既然你们都说这玉佩是自己的,那我就问问你们,这玉佩是什么颜色?”武宁柔问道。
“是青绿色的,中间有一点墨色的瑕疵,通体莹润。”叫张大国的男子立刻说道。
“是,是青绿色,中间有一点瑕疵。”名叫刘四的男子也接着说道。
张大国马上指着刘四说,“城主,他是后说的,他是后说的,玉佩是我的!”
“你急什么,是你的早晚会给你。”武宁柔瞪了张大国一眼。
“那你们再说说,这玉佩中间有没有洞,是什么形状的洞?”武宁柔又问。
“是圆形的洞,在玉佩中间。”张大国又立刻说道。
周围的围观百姓,都觉得这个张大国每次都是最先说的,这么了解玉佩,自然玉佩应该是他的了。
“不对,不是圆形的,是一面圆形,一面方形的。”跪在地上的刘四马上说,“这玉佩材质很脆,只从一面打孔会把玉佩弄碎,所以打孔的时候从一面打了圆形,另一面,再打圆形,就打不出了,变成了方形,虽然不明显,但是仔细看的话,会看见棱角的。”
武宁柔笑了笑,“张大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玉佩中间的孔,根本就不是圆的,而是一面圆形,一面方形的。”
张大国脸色慌张,擦了擦脸上的汗,“不,不对,对对,是有一面方形的,我太紧张了,一时间记错了。”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狡辩。“朱秋,把玉佩拿来。”武宁柔说。
朱秋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武宁柔身边,武宁柔从袋子里拿出玉佩,捏在手中,“张大国,你说你是记错了,那这玉佩,是你的了?”
“是,大人明鉴。”张大国松了一口气。
刘四却表情紧张的看着武宁柔,“大人,玉佩是我的!”
“哼,你们都说是你们的,本官也分不出到底谁对谁错,这玉佩自己又不能认主,本城主也不能放过坏人。”
芊芊玉手,捏住玉佩,武宁柔忽然表情一冷,右手向上举起,“这种无头官司,孰能断清楚?我看这块玉佩,不留也罢!”
语毕,武宁柔右手狠狠向地上一抛,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玉佩转瞬变成玉屑,碎在大堂的地上。
围观之人皆是一惊,接着一阵唏嘘,窃窃私语,“我的天哪,哪有这种城主,断不出官司,竟然摔了玉佩。”
“咱们这下可惨了,遇上个残暴城主……”
“哎呀,暴殄天物啊,可惜了这么好的玉佩……”围观百姓们众说纷纭,都感叹城主的无能野蛮,武宁柔也不理会。
再看堂下跪着的两个人,张大国一脸吃惊,嘴巴都合不拢了,刘四却是一脸的愤怒和悲伤,嘴巴张了两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里已经渗出一层浅泪。
武宁柔笑了笑,“刘四,你不必伤心,本官知道,这玉佩,是你的。”
刘四没接话,玉都碎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眼前却忽然伸出一双小手,端着一直托盘,盘子里正是自己的玉佩,完好无损,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刘四惊奇万分,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被城主摔了吗?
城主正微笑着望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一边的张大国,“张大国,你可知罪!你接着和刘四在一起干活的机会,掏出了玉佩的事情,然后偷了刘四的玉佩,还反咬一口,贼喊捉贼!刚刚问你玉佩的孔的时候我便知道你就是贼人,本想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依旧狡辩。”
此时云风城的百姓们都已经懵了,怎么回事,玉佩不是被摔碎了吗?还有,他怎么知道贼人是张大国的?
“张大国,刚刚我摔玉佩的时候,你没有丝毫的心痛之意,但是刘四却是眼中含泪,那是他祖传之宝,自幼时便带在身上,自然有感情。你以为本官是吃干饭的,连这都看不出来么?你以为本官真的就这么蠢,把玉佩摔碎?那不过是我命朱秋在后院随便捡了一块和这玉佩相似的青色脆石罢了,小小计策便让你暴露,来人啊,把张大国压下去,痛打五十大板,入劳一年,即刻执行!”
张大国见到事情已经败露无力回天,颓然的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围观百姓们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城主这么厉害,只是随便假摔了一块破石头,便找到了玉佩真正的主人。
“城主威武!城主威武!”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百姓们都跟着喊了起来,武宁柔也很欣慰,毕竟在这里,自己也有自己的价值,武宁柔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管好这里,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远离齐阎盛的暴虐统治。
大周国,玄王府。
萧晴晴紧赶慢赶,因为走了林中近路,一路上又一直使用轻功,所以总算是在洪汝轩回王府之前赶了回来,一回王府便一刻不停地打扮换衣。
洪汝轩回到王府,景银便赶来复命,景银是洪汝轩的贴身护卫,武功高强忠心不二,这回原本要随着洪汝轩一同去东齐国,不想在边关抽不开身,没能回来。
“王爷,属下没能赶回来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你先去歇息,边关战事暂时平静,再过一段时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洪汝轩拍了一下景银的肩。慢慢朝碧晴苑走去,萧晴晴刚刚被自己娶进门,自己就出来寻找武宁柔,也不知这半月过去,她怎么样了。
脚步已经走到碧晴苑门口,洪汝轩推门进去,碧晴苑内,萧晴晴安静的坐在院中,看见自己来了,起身,动作温柔,那张和碧落一模一样的脸又让自己不受控制的想起原来的碧落,洪汝轩又想起碧落的死,眉头紧锁。
“怎么了,王爷,一直皱着眉,许久不见,怎么好像很生气?”萧晴晴语气轻柔婉转,一点也不像是那个阴狠毒辣的遗恨宫宫主。
“没什么,晴晴,委屈你了,这几日边关吃紧,不得不去盯着。”洪汝轩说道,他不忍心让萧晴晴知道自己这些天的事情,对于萧晴晴,洪汝轩清楚,那不是爱情,娶她进门也许只是为了弥补心里对碧落死的愧疚。
即便是对碧落,可能也只是对她身世的同情,而不是爱。
洪汝轩还是不能相信自己,连他的行踪都不如是告诉自己,但是他却能够相信武宁柔那个女人。萧晴晴暗暗咬住下唇,没关系,好戏才刚开始,不管是洪汝轩还是武宁柔,她都不会放过。
萧晴晴拉着洪汝轩的手,轻声而又温柔的说,“王爷,这几****不在府中,我写了一幅字,王爷帮我看看好是不好?”说罢便牵着洪汝轩的手进了房中。
喜儿拿着一张宣纸,在桌案上面铺展开来。
那是一个“碧”字,一见到这个字,洪汝轩就仿佛又看见了碧落一般,眼神一阵迷离,萧晴晴为什么要写这个字?难道,她就是碧落么?
女子将洪汝轩的眼神变换尽收眼底,眼中划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萧晴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喜儿再将纸向下铺开,又露出了一个“晴”字。
男子见到“晴”字忽而转头,“为什么要写这两个字呢?”洪汝轩张开双唇问道。洪汝轩总有一种感觉,便是眼前的萧晴晴,就是已经死去的碧落,虽然知道这并不可能,但这种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萧晴晴嘴角扬了扬,看来她的方法很奏效,洪汝轩已经开始怀念碧落了。萧晴晴就是碧落,“碧”和“晴”字写在一起,就是为了不让洪汝轩把碧落的死忘得一干二净。
男人还真是健忘的动物,洪汝轩不顾武家是自己的仇人。碧落才死了没有多久,洪汝轩竟然就和武宁柔卿卿我我,弃自己于不顾。萧晴晴可见不得这些,洪汝轩得死,武宁柔是洪汝轩的最爱,她也得死。萧晴晴的目的,就是把他们统统给杀掉。
“王爷怎么不喜欢这两个字么?碧晴苑,不是王爷给臣妾寝殿取的名字?这会儿倒像忘记了似得,呵呵。”萧晴晴轻声笑起来,笑声带有女人特有的妖娆。
洪汝轩才想起来,这里是碧晴苑,眉头却缓缓皱了起来,“这字,写的倒是很好。王府书房里有基本佛经,你是喜欢清静的人,我知道很多女子都喜欢抄写佛经,你若是喜欢,便命人去取罢。皇上刚刚宣我入宫,我晚些回王府。”洪汝轩说完,甩开长袖,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