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凰说完，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等着兄妹两个的反应。
“真的？”兄妹两个在听到羽凰的回答之后第一个反应是惊喜，然后第二个反应是惊恐。
很惊恐的看着画扇，而不是看着羽凰。
“道长，小花没有害我们，你们别杀她！”兄妹两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哦？”画扇听到兄妹两个的话之后惊讶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最先考虑到的居然会是这个。
“我们知道道长们以降妖除魔为己任，都是为了我们好，可是她真的没有害人。还请道长们网开一面！”青宁急切地补充着，期望趁着道长们还没决定要杀“小花”，说服他们放过她。
“她在你家的期间没有害过人倒是可信，可是你根据什么确定她以前就没害过人呢？”方如絮很严肃地盯着青宁，语气也略有些严厉。其他三人起初有些愕然，想了一下也猜到了方如絮的意图，便没有插嘴。而羽凰也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青宁见一直很和善的道长突然间声色俱厉地质问自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知道？”方如絮眼睛一瞪，继续教训着青宁，“你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敢为她作保证？如果她以前害过人呢？我们这次放过她之后，她继续害人怎么办？那些因为你的保证而无辜枉死的人，你负得起责吗？而且，你以后是有很大机会成为洵山的道士的，到时候你的一个判断失误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对事情的判断和决定也是考验的一部分，不得不说，你刚才毫无根据的决定对你通过考验非常的不利。”
“啊？我……我错了……”青宁已经被方如絮的几句话成功吓住了，此刻低着头，脸红到耳根，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再说，她本来也只是有点小聪明，并不擅长为自己辩解什么。
“好了，你也不用太紧张。这次只是作为警示，以后别再犯了。”方如絮见青宁吓得不轻，便见好就收了，“我们已经确定她属于灵妖，并没准备把她怎么样。”
事实上，除了洵山的门人的后代之外，其他人想进入洵山都比较困难，因为他们并不了解道士到底是什么样的，导致很多时候容易偏激或者感情用事。所以方如絮的任务不仅仅是考验青宁，也不仅仅是作为她的启蒙，还要提前教会她一些该注意的东西。此次正好借机指点她一下。
“也就是说小花不会被杀掉，我也还有机会？”青宁喜出望外。
“对。”方如絮点点头，指了指羽凰，“言归正传，继续讨论你们的事吧。”
羽凰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跑来做“验证人类对妖怪的态度”这种似乎很无聊并且麻烦事一堆的事情。她轻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和兄妹两个对视了片刻，才开口说：“我那天是故意出现在你们家院子里的，那天的梦也是我刻意制造的，原因嘛……只不过是想看看人类对妖怪是什么态度的。”
“？”青宁和青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一言不发地和羽凰对视。
“如果这两天给你们造成了什么麻烦或者困扰的话，请允许我说一句对不起。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家了。而且，虽然我以后也会在洵山生活，但是如果青宁你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一般情况下不会看到我。”羽凰很破罐破摔地放弃了向兄妹两个解释，直接道歉并且做好了决裂的准备。同时对自己说，反正也就是刚认识两天而已，大不了以后就当做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孩子。
青成和青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羽凰已经和大家道别之后转身准备走了。
“你要去哪？”画扇叫住羽凰问道。
“随便找个地方等着，等你们办完这边的事情之后一起回洵山。”羽凰停下脚步回答道。不过没有回头。
“小花！”青成和青宁终于反应过来，“可以先不走吗？”
“嗯？”羽凰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她以为，这兄妹两个在得知真相后会不解，会质问，会畏惧，最多只是会好奇，却没有想到她们不但起初试图保护她，现在居然还会挽留她。
难道，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吗？
“你别走，我们没觉得你给我们造成什么麻烦。”兄妹两个抬起头看着羽凰，眼睛亮亮的。
“而且那天你在梦里和我说话之后，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你真的是妖怪就好了。”青宁有些欣喜地说着。
“你们不害怕吗？”羽凰问，“我是妖怪，可能会害死你们、甚至可能会害死你们全村的妖怪……”
“我觉得你不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你不会那么做的。”青成说着，和妹妹对视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我不叫小花。”羽凰愣愣地看着他们，许久，才只说出这么一句。
“我们当时以为你只是一只麻雀，才取这个名字的。”青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叫你本来的名字。”
“那我们叫你本来的名字的话，你会留在我们家吗？”青宁充满期待地问道。
羽凰看着兄妹两个充满期待的眼神，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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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传授完今天的道术之后，方如絮就让兄妹两个先走了。
青宁在羽凰保证明早自己一定会以麻雀的形态出现在她床头的桌子上之后，才放心地跟着哥哥一起回去了。
“他们两个也不容易啊，学道术还要每天晚上偷偷跑出来，连练习都要悄悄地练。”羽凰看着兄妹两个的背影感叹道。
“没办法，毕竟这件事如果公开的话，不论对我们还是对他们都会很麻烦。”陆景安说，“而且，只有得来不易的才会珍惜。”
“再说，其实我们已经有些违反洵山的规矩了。”方如絮也看着兄妹两个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除非是天赋极其出众的，否则私自为洵山收徒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画扇和羽凰感激地看着方如絮。她们之前以为，为洵山物色新的学徒是一件平常的事情，最多就是麻烦一些。没想到居然还可能担风险。
“不过幸好，他们两个的天赋都还不错，带回去比较好交代。”方如絮摆摆手，示意画扇和羽凰不要太为这事介怀，“其实虽然都算有天赋的，但是青成的天赋比他妹妹要好一些，可惜了……”
其余四人都沉默了。谁都希望兄妹两个都可以去洵山，可是那根本就不现实。
“到时候我给青成留几本关于道术的秘籍，你们会帮我保密吧？”方如絮问道。
“你那几本秘籍，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实用。入门的书籍都没有，你让他看秘籍，不怕被反噬么？”木青苑毫不犹豫地给方如絮泼冷水。
“我……入门的书籍早就不用了，谁会带着啊……”
“还好我料事如神，”木青苑很得意地拿出几本书，在方如絮面前晃了晃，“怎么样，方道长？看在你我相熟的份上，就只收你三倍的价格好了。”
“你先把多拿的空白符纸结算一下再说吧！”方如絮瞪了木青苑一眼，一把抢过那几本书，自己收了起来。
羽凰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人斗嘴，突然对画扇说：“这个赌，算我输了。”
“什么叫做算你输了？”画扇本来双手抱胸，听了羽凰的话之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羽凰的肩膀，“本来就是输了，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羽凰抓住画扇的手，笑了笑。
“你看看，又来了。你这么严肃地跟我说谢谢，我是真不太习惯。”画扇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握住羽凰的手，“那些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吗？”
“好。”羽凰坚定地点点头。
为了当年的事情折腾了这么久，连累着朋友和朋友的朋友都要跟着费心费力，自己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还有什么理由，让这些事情过不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