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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杀气腾腾涣水畔 正邪斗法乌鸡寺

妖神两道相勾结,全为复这灭亲仇;

杀机重布乌鸡寺,意将师徒化鬼魂。

话说这乌鸡寺,坐落于涣水之滨,建造未足百年。侧有玄色石矶,呈鸡形,故名“乌鸡矶”。寺便借以取称。之住持呼作罗申大法师,却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乃一金线狨成精。底下有智空、智明、智觉、智远、智广、智能、智津、智玄,谓八大弟子。同自己的师父一样,属于木母家族,乃为猿、狖、蜼、禺、玃、豦、果然、蒙颂,淆于人世。罗申大法师同螭龙、圣巳大王均交情不错。螭龙、圣巳大王欲要为亲人报仇,深感力量不足,于是便想到了乌鸡寺一班妖僧。往而一说,罗申大法师慨然应允,愿尽全力帮助。螭龙领教过太子师徒的厉害,感觉还是人手差一些,于是仅捉昨天一个傍晚的工夫,另又请来了鸿沟的银鱼王、溱水畔黄花观四位道长——太阳道长、黄袍道长、金冠道长、黑袍道长。教聚于乌鸡寺,有所计较。

螭龙引领太子师徒至于乌鸡寺,见那山门外有小沙弥在清扫落叶。螭龙向前,教之里头通禀方丈,有客人造访。小沙弥不敢怠慢,报给住持。罗申大法师道一班妖党:“他们来了,将行一场恶战。到时,看诸位的了。都好好亮一下本事,光彩脸面。”银鱼王道:“法师,这没的说。魔家与几名行者还有仇、有账要算,定然绝其性命才得心平。”齐出禅房(方丈),快步来在正殿,于廊檐下严阵以待。工夫不大,螭龙并太子师徒至于大雄宝殿前面。太子一瞅,院前一班僧、道、妖魔无不横眉冷目,面罩杀气,全副待敌架势。整座寺院凶氛凝弥,恐怖重重。他心中马上有了底数。螭龙飕地一蹿,会到党朋的堆里。转来冲太子师徒“哈哈”大笑,然后道:“你一班行者,如今困身牢笼,在劫难逃。劝还是乖乖就伏,别教俺们费事。”太子道:“你这厮安敢大耍奸猾,施弄诡计,而赚本师?但请莫要高兴过早,怕尔等奈何不得我师徒。”螭龙道:“那咱便走走看。”又道圣巳大王夫妇:“仇人在面前,还不杀之,又待什么?”再罗申大法师等众:“大家同心戮力,齐上诛贼。”圣巳大王拦止,道:“列位稍安静观,还是魔家先与仇人见识一下高低。也好教大伙儿心中有个底数。”将身向前,至于太子师徒切近,将手上一对鸡刀镰指来,喝问:“是你们当中哪一个伤死了本大王的独子盈丰儿?还不伏地就戮,更待何时?”太子道:“你为哪家的大王?盈丰儿又是哪个?你且讲个明白。好教本师师徒想上一想,是否如你之说,是我们杀害了他。”圣巳大王道:“便提醒你们。魔家乃是杜郎山圣巳大王是也。我子盈丰儿便是镇水太子,一蟂也。于那黄河水遭遇尔等,而为重创,并且因此而致之死命。今日,本王便是要同你众就此事讨论道理。”太子尚未答他,身后梁秋向前,道圣巳大王:“妖精,原来那蟂便是你的儿子。他的死,怪不到我们师徒头上。而当责任于你平素对他少加约束,有失管教。我师徒与他两番遭遇,而并非一次,都是他无礼行凶在先。我师徒所以敌对,完全出于保护自身安全。并且,也并没有存心施毒手伤害他的性命,惟予驱逐而已。我师徒当时六人,撕碎他只身,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真的要杀死他,还会教他走掉吗?双方打斗,刀枪无眼,伤之亦属于误伤。说到死,那也归于彼咎由自取,怨怪在随意侵犯于人。为恶行害,报应早晚,这道理有几个不懂呢?故而,你问我师徒的罪,边好无道理了。疼儿子,该。欲要报仇,冲我来,是贫僧教那蟂吃了最后一剑,致成大创。”圣巳大王听得,“哇哇”怪叫,“好哇,恶僧,杀了命还不认错,反而强词夺理。看本王如何取你的性命,来抵偿我那盈丰儿。”挥舞镰刀,下开杀手。梁秋以剑接战。太子并几名徒弟将身退后,让出了场子。而此时,罗申大法师的八大弟子早已遮拦于寺门,亦即封住太子师徒的后路。罗申大法师更将一只金华罩抛起,将整个乌鸡寺笼住。你若没有超常的法力,休想破之而透脱。看来,彼有十足的把握,认为可以制伏对敌。否则,一旦情势于己方不利,又未及收起金华罩的话,那岂不是对朋党之中的某些位构成了害处?有人要问了,直接将敌人罩住不就是了,干嘛还要打杀麻烦?请那么一些贵客来,总要教人家露一露脸的。

圣巳大王大战梁秋,三十回合,未分输赢。他那婆娘金眼娘娘按捺不住了,仗剑上阵来助丈夫。吕春见状,怎教敌人以二欺一,将身而前,斗住雉鸡精。未有多时,雉鸡精力软,忙将腕子上的一只镯子飞出,贯注极强的力量。吕春猝不及防,被中当胸,跌了一个仰面朝天,宝剑也撒了手。金眼娘娘大喜,收镯子的同时身躯亦进,将剑刺向对方。吕春情急之中推出一掌,风助火焰而攻。雉鸡精为火烧身,惨号连声。圣巳大王甩脸观之,大惊失色。赶忙撇下梁秋,趋将过来,口喷水汽而为婆娘熄灭火焰,解除灾厄。不想,梁秋趁他全无防备之机,施放天龙掌。平空出现一条飞龙,有虚影然不具有实躯,但却乃是人之精、气、神所化,力量巨大。“嘭”地一声,扑撞在圣巳大王的后背之上。蝮蛇妖何能经受得起,生生给击成了两段,焉还有命在。他的婆娘也没能幸免,同时被震杀。圣巳大王夫妇死于非命,一班恶党哗然。起先一惊,继而无不怒气冲天,暴跳如雷。罗申大法师手指太子师徒,叫道:“尔等安敢在老衲的乌鸡寺擅开杀戒?”梁秋对答:“尔等为我师徒几人布设陷阱,又何尝不是想要杀命?眼前情势,非鱼死即网破,生死存亡关头,惟死你们,方得保全我们自己,开杀戒迫不得已也。难道一说,任由你一班恶类加害不成?另者,佛云‘惩恶亦为扬善’,但若纵容尔等,于世遗祸无穷,那才叫罪过与不应该呢。”罗申大法师道:“满口谬论。老衲教尔缄口永远,葬身在此。”便欲向前。却有来自鸿沟的银鱼王拦住他,道:“大法师,不劳您的尊驾,交给小侄来收拾他们是了。”怎么自卑“小侄”呢?原来这银鱼王的师父乃是曾经的渑池天一水圣,一条鲤鱼成精。只不过,在好多年前,天一水圣被仙人琴高收去,做了骑乘。而罗申大法师同天一水圣则是拜把子弟兄,所以论来,他是银鱼王的师叔。银鱼王自然须以晚辈自居,在彼面前。

银鱼王将身而趋敌方,叫道:“呔,两名行者(指吕春、梁秋),戕杀圣巳大王夫妇,手段残忍,又心肠何其毒也。致人观来倍愤。魔家要为之报仇,严惩尔等。”梁秋用剑一指,喝问:“你又为谁?”银鱼王道:“问俺,命长已过一千年,尊处鸿沟称圣主。神通胜赛天庭将,法力可降地间仙。左手钢刀斩强梁,右手利刃屠英雄。要知魔家名号什,银鳞大王声四方。”梁秋听言大笑,道:“又是一个惯于吹嘘的好大嘴,原来称作银鳞大王。哦,对了,有一个赤鳞大王你可认得?丹水的主人。距离你的鸿沟不算太远,千数里地吧。”银鱼王道:“那是我的大师兄,岂有不认得?你们识得他?”梁秋道:“若不认得,又问你什么?他比你本事如何?”银鱼王道:“当然强过。”梁秋道:“这便是了。俺们师徒东来途中,遭遇过这厮。他那口气比你大得多。竖着是两面幡还是牌来这,记不清了。书什么‘雄霸豫荆我独尊,威据丹水王中王’,气焰嚣张,狂妄极点。可是结果呢,两下里交锋,教俺师徒教训得服服帖帖。你既然没有他那点能耐,也来同俺们为仇作对,那不是自讨倒楣吗?还是从速退将下去,免得丢丑。换上那更具有本事者来斗。”银鱼王闻而但大怒,“呸”了一声,道:“你这行者,言语姑妄,犯了出家人的戒。我那大师兄何等强梁,什样人物,岂是尔等所能欺得?”梁秋道:“你别不信,用不着去问你的大师兄,你现在怕也没那工夫,咱交一交手,便会令你领教得厉害,晓得吾言出无虚。只是待到吃了亏,莫要怪怨人没提醒。”银鱼王道:“若果真有此事,那咱们之间的账便要更添一笔。记得洛水三大王吗?皆是我的亲师弟,遭受到一班行者的无端侵凌,定然为你们。原以为只此一宗仇,谁想还有二宗恨。本王当然不会轻纵尔等,任由来去。惟缴命上来,为吾纳着,事情方才会作罢。别言自己能为如何,照尔之说,交交手瞧结果,见定论。魔家要你们两个,必也不落下风。”梁秋道:“你还算有种。行呀,那么我们师兄弟二人便一同来斗你。是尔要的,输了阵只别懊丧。”银鱼王道:“你们便来吧。”梁秋道吕春:“师兄,这厮好是张狂,咱便双战于他。”师兄弟俩于是齐攻银鱼王。银鱼王挥舞金虹宝刀,接架相还。

银鱼王真还不是纸扎的强梁,虽然张狂但有所凭仗。说是自己比不得师兄赤鳞大王,其实两个的本事在伯仲之间。吕春、梁秋想要拿下他,一个字——“难”。战而不夺上风,一个急忙运用风火掌,一个施发天龙掌,向银鱼王大发其难。但是算计落空,火焰近银鱼王而灭,飞龙触对手解化无踪。“呀,”二人大惊失色。风火掌、天龙掌可是个人的看家本领,在人家面前玩来却全无用处。银鱼王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卖弄,又伏得住谁?自取其羞耳。”太子见状,担心两名弟子继续与银鱼王斗将下去会栽大跟头,忙教退回。另命李广文上场,且耳语了几句,授下机宜,并照之背拍上一掌。李广文顿觉力量倍增,精神大奋,来会斗银鱼王。真好强梁,杀得银鱼王筋麻骨酥,手上发软。敌人那招法好像是专门针对自己的刀术而创编并行克制,如何教他有半点胜算。银鱼王见自己要丢丑,有些慌了手脚,急忙施弄神通。喝了一声“疾”,银星闪闪,自身的鳞片所炼制的杀人物什,名曰“银光钹”,同他那师兄赤鳞大王的红光钹出于一辙。上百只钹儿齐飞,来伤害对手。你可若不能破解,教之沾身,那便惨了。这利器并不像其他飞刃那样走过了之,中了算,中不着废,而是于敌人身躯翻舞,生生将对头剐成碎片。李广文面对危险,淡然一笑,身扑元气,而将钹儿一齐震作齑粉。当然,他之前并不具有此等能量,而是借得师父之助。银鱼王见银光钹尽毁,手段失效,惊而颜变。不防李广文张奋自己的看家本领,名曰软臂术,可将手臂变得软绵,变得长长,犹如练。李广文只将左臂来用,三卷五绕,绞住了敌方。抖来掼摔,七下八下,银鱼王可就跌晕了。李广文将之向己身收带,并且将剑刺向这飞来的对手。太子忙呼:“不要伤害他的性命。”听到呼叫,李广文想要刹住势难一些,即便来得及,但那样的话,银鱼王就会扑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情急中将动作稍加改变。腕翻,手心于上,剑由直变横。如果手上没有剑,便是一个钻拳的动作。这样,便不会刺杀银鱼王,也同时令之撞不得自己。可是拳锋并剑格却给那厮扑在胸膛。即便如此,伤得也不轻。银鱼王口喷鲜血,继而连原形也现了,大口喘气。李广文丢它在太子的脚前,请师父发落。太子将银鱼儿以双手捧起,叹了一口气,道:“罪过,罪过。成为精灵本是一件好事,却为何要恶那心性,兴灾祸而做害虫?本师慈悲为怀,予你一粒救命丹,并且放生。望好自为之。”送之嘴丹丸一粒,然后将它向空中一抛。金华罩所布法障“砰”地洞穿,银鱼儿透出,飞落在涣水之中。虽说这原形暂时被打先,犹可还回人形,但元气大伤,精华丧失过半。想要恢复之前,须再行修炼四、五百年方能弥补。

乌鸡寺内,罗申大法师见到法罩为敌人轻松打破,自然惊愕非常。他心说:“不妙。吾大大低估了这几名行者的能力,看来今日之斗于双方来讲均凶险十分,未知终了鹿死谁手。”而战场之上,那儿又打上了。邪恶一方出阵的是太阳道长,妄图压制对敌,挽回自己这边的颜面与颓势。正方,本来李广文想再经一阵,却不料锦毛儿抢先一步跳将出去。这狗儿冲着太阳道长呲牙一乐,紧接将手一拱,言道:“老熟人,这不是葛上亭长吗?二番见面了咱。别来无恙乎?”太阳道长被揭穿了老底,有一些恼,道:“却是你这一只狗儿,早先瞧来便似相识。咱复又逢面了怎的?本师正可以报那二十年前的旧怨。”锦毛儿道:“怎么,那几十棒子的打,你仍没忘记呀?”太阳道长道:“岂能丢于心外?想来咬牙。今日没你的老爹在场,看谁可以为你撑腰壮胆气。就伏来。”向前便扑。他俩究竟说了些什么,教人听不明白?原来,二十年前,太阳道长外出云游,走到了六盘山龙武君的地盘,看到一只狗儿生相漂亮,活泼可爱,不由心起贼念,打算捉了它并带还自己的黄花观,做那玩物。孰料,为巡山的犬卒发现,行加制止。太阳道长仗着有些本事,非但不加道歉,耻于自己的行为,相反将人家还打了。犬卒教他别走,报事给龙武君。龙武君大怒,外人怎敢在自己的地面上为所欲为,妄逞强梁?此还了得?亲身至于事发地。太阳道长摸了老虎的屁股,捅了大马蜂窝,却并不以为然,真就未去。两下碰面,话不投机,太阳道长与龙武君一场大战。太阳道长自认为是一厉害的人物,可是待交上手,比对手逊色一截。龙武君将之拿获,擒入洞府,并教下面对恶道施行教训。便是锦毛儿好事而执棒,将太阳道长好一顿捶打。打得恶道声声怪号,认服乞饶。锦毛儿喝令他现出原形,却是一只介虫,名曰葛上亭长。所以称作太阳道长,取于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红点而已。见得是这一种小东西成的精,众犬大笑,拿之千耍百玩,极尽了羞辱。龙武君倒还心善一些,没有剥夺他的性命。教训一回也就算了,于是将之予以释放。但这太阳道长却对地事耿耿于怀,发誓,待得机会必要报仇。没曾想到,今日里于这乌鸡寺,仇人遇到了。他心说:“老的我斗不过,难道连你一个小的也收拾不了吗?便捉尔出气。”

锦毛儿见太阳道长攻来,不敢大意,舞动九节鞭战住。十数合,太阳道长突然将手上的镔铁怀抱拐化作多多。先攻下盘,抽你的腿部。锦毛儿一个不慎,中招翻跌。太阳道长乘机以意念驱使铁拐“兵乓”而将锦毛儿一通滥打。好在锦毛儿抱住脑袋,窝起了身躯,运用内功对抗击打。若是常人受吃这一顿枭,非成了烂酱不可。太阳道长收还铁拐,仍旧作一根,甚觉解气。他言道:“总算找回一些账来。”锦毛儿连声“哎唷”,打地上爬了起来,这抚那摸。太阳道长一见,叫道:“呀,怎么,还活着?以为这不动弹,肯定是死了呢。真真教人生火。”复行攻击。锦毛儿众前食丑,恨大了。施弄他那百试不爽的伎俩,左、右腋窝另又钻出两只手臂来。说时迟那时快,拈弓搭弹,一粒丸儿射出。太阳道长并没有料到对方还具有这一手暗招,根本没加防备。这一粒丸儿正给他嵌到左眼眶中,换了珠儿。太阳道长怎能吃受得住,丢掉兵械,抬手捂创处,那里乱跳。锦毛儿道:“又不是起舞的地方,你跳个啥劲呢?”上步一甩九节鞭,绞住了对方的腿。一扯,令太阳道长张跌在地。锦毛儿跳身,下落之间施上了千斤坠,双脚践踏在太阳道长的前胸。当时凹陷,骨断脏损,还有个命活?太阳道长又一次现出他那葛上亭长的原形。螭龙一见,懊恼不已,怎么教敌方夺了势去?之前教大伙儿一齐攻上来这,以多制寡,却偏偏有人爱自逞能,反搭上了性命。转眼四位朋友折了,大大削弱了己方的力量,而且分毫利益未获。他道自己一边的人:“诸位,别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咱们还是群起群殴吧。否则,乃教对头得便宜,亏得仍旧是我们。”一班凶党俱身同感受,于是张牙舞爪,齐扑太子师徒。双方展开了混战。

虽然邪恶一方损失了四员“大将”,但在人手上仍旧占有绝对的优势。况且致恼于此,凶狂发而极至。太子师徒身处危困境地,出于自卫保命,孤注一掷,教你不能轻易奈何于我。两面火并,自然是大有卖点。乌鸡寺的方丈罗申大法师主要是取太子,奋一条禅杖。而那螭龙亦行助攻。都是顶强悍的对手,教太子倍承压制,应来颇感压力。杀了有多时,罗申大法师见未能制伏敌方,心里头难免焦躁。毕竟本身是一狨妖,心性天成,比较容易犯脾气。尽管修行日久,平素倒还可自持许多,但有的时候置于某种情形之下,还是会发作而不能抑控的。今日便是如此。怪啸一声,头上青气爆射。另现出一个身躯,但却一只金毛妖猴儿,将一只硕大的桃子恶狠狠向太子便掼。有人会说,一只桃子,再大能有几斤分量?打到人的身上,才有多重?错了。此乃金制,更经炼造,而成法宝。执举之,分量便不见轻。要枭谁,莫说脑袋,就是触身一着,也够人受的。千斤何止,夺命的恶器。往往出人意料,一击制胜。冷、脆、疾,使教应接不及,反应不过来。罗申大法师仗着此术,往往能够大光脸面,制伏、致死对手。但是,今日所碰到的敌人却非同寻常的厉害,教他这一招失算了。见太子身子悠起,平空里翻滚,以双足夹住了金桃,并且顺之力、泄之劲,而为自己控制。“唰啦”,腿抖弹,金桃复又飞射。继之,太子的形体归于立姿。动作连贯,轻松自如,瞬间完成。金桃中的,却是着在螭龙的当胸。这厮口喷鲜血,身子一软,跌了一跤。摇摇晃晃爬将起来,却并没能立住,二番张倒。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否则不会成这个样子。眼前根本不知道哪是天来哪是地,旋来倒去,连连犯迷糊。他只能先这里躺上些时,缓上一缓。罗申大法师见敌方利用自己的飞器伤了朋友,不禁七窍生烟,“哇哩呱啦”怪叫。头上的妖猴也同他一般地暴跳,“吱呀”发着怒声。继而一遁,与大法师依旧合体一处。罗申大法师身形一晃,舞禅杖前攻。太子与之续杀。十几合,太子一杖击下,“啪”地击一个实惠。中的归中的,却不是罗申大法师的本身,而仅仅是他的外袍。原来,妖僧施了一个褪身法,亦即“金蝉脱壳”,将自己遁去。或走之逃命,或乘敌困惑之间而就机取利。罗申大法师采取的是后者,在太子背面出现,抡禅杖欲毙一条生命。但是太子并非拙笨的人物,脑筋活,反应迅速。将身向地一滚,偏到旁侧。避开来铲之击的同时,自己的如意杖直戳而出,点向对手的肋部。此一招属于地趟(地躺)路数。这是罗申大法师没有想到的,情急之间全靠本能。由于自己向敌一击力量过猛,势行过度,收刹全不容易。想要变招来防,绝无可能,神仙也算上。闪避,也根本做不到。惟有将劲一绷,紧固身体,当此一着。太子一杖实实给他点上。尽管罗申大法师施运内力当承,也是受不住的,不过减轻伤害而已。这厮顿感半个身子酥麻,拼足了底气,跳跃出去。腾出一只手,抚着创处,另一只手拄着禅杖,支撑躯体。再见,脸色惨然,汗珠滚滚,浑身打颤。看来伤得不轻。双方的形势对比变化于转瞬之间。处身被动,却能化劣为优并且制胜,并不是什么人也能做到的。制人一伏,不制人一死,太子并没有趁此机会进攻,杀除敌方。而是来问罗申大法师:“可服否?”罗申大法师不服又怎么样?没有能力继续斗下去。环顾四周,吓,那还乱战着呢。但是,己方大见不利,落处下风。他的八大弟子一死二残,而黄花观的黄袍道长、金冠道长、黑袍道长更是全找不到人了,在地上躺着蜻蜓、冠蝉、天水牛三种虫儿,便是三道长的原形。说死还没有死,勾呀着腿儿。罗申大法师叹了一口气,转道太子:“老衲服矣,您实乃高僧。教他们全都住手吧。”于是,双方止住了干戈。

罗申大法师虽说是妖身,但还算本分一些,心性还算不得恶(今番造恶,不过是受到了友朋,也是奸人的撺掇),太子通过瞧他顶上的黑气浓淡与长短便见分晓。既然已经让他们吃了教训,也是对之今日所犯下的错误行为的惩罚,便不另做计较了。只是对于螭龙,这厮搬弄是非,怂恿他人,致成今日之战、之祸,并诸多死者,真真可恶,不能轻饶了他。巴彦遵交战之间着了伤,火气大着呢,拎过螭龙,请示师父,是否销之性命。太子真有那个心思,但却发不下那个狠来,没有那么做。毕竟这厮还是玉皇大帝钦命御封的水部神职官员,可不是随便就能杀的。也只能训斥他一通,再枭上顿棒子,便也就作罢了。防止他日后复挑事端,塞之嘴里那最后一粒换心丹,教其更改念头。那蜻蜓、冠蝉、天水牛仍残喘未绝,太子也将它们救而不死。

太子师徒经历了一场大大的凶险,仗着神通与神勇闯过了难关,破解灾厄,离开了乌鸡寺,继续自己的行程。只是因为这乌鸡寺走一遭,教他们南辕北辙,费劳多跑了一段冤枉路了。只怪自己身上沾惹的是非太多了。也同时改变了之前的路线。这一天,至于虞城地面,碰到了一件不平之事。有一对年青男女遭到数名彪形大汉的围裹,跪地不住乞求什么,却不为所饶。师徒认为是光天化日贼人行劫,不由义愤,喝一声,将身向前制止。悍者大怒,其中一个像是头儿,骂道:“一班腌臜猥琐的行者,走你们自己的路去,管什么闲事?当我们是贼怎的?贼人冲着被劫者还不比划刀子,我们比划了吗?我们与他俩,正在理论自己的家事。”师徒均感到新鲜,这还有将家事撂在大道上论的。太子和颜来询问究竟,并言说自己或许可以帮助他们把事情解决。悍者不便动气,又见这一行者器宇不凡,大大有别于那几个,应该是极具学识的人,不妨便对他诉一诉难处,请教排解之策。这也属于病急乱投医。

原来,这头儿乃安阳县人氏,居住在砀山脚下的李家集。彼名盛冲,而所遭围裹的一对男女当中的女子是他的妹妹,名叫盛芙蓉。他们的父亲乃是那一方极富头脸的人物,乡绅之间说话很有分量,更甭讲于普通民户面前了。姓盛名仁,字子春,乡人呼之“大善人”。可见他的品质不错。这么好的人物却并没有能够善而得其所报,今日摊上了祸事。最近,砀山之中兴起了一个妖精,号称守宫大仙。他听说李家集大户盛子春的女儿芙蓉小姐姿色秀丽,艳盛牡丹,便起了邪念。遂教底下人强送彩礼下聘,要娶这小姐做夫人。但是盛员外称,女儿已经定下了亲事,许配了人家,再过一段日子便要出嫁完婚。对门乃是邻村张大户家的公子。守宫大仙底下的人大怒,教盛员外退掉与张家的亲事。而下个月,自己的主人将会来盛宅迎娶芙蓉小姐。警告盛员外考虑清楚,教之怎么做便怎么做,否则,合门遭殃。丢掷聘礼,扬长而去。这教盛员外怎么办?联系张家思想对策。张家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来。强者压迫之下,人都胆小,盛员外道,那么咱两家的这门亲事便推了吧。张家员外也同意了。不同意又能怎么着?那守宫大仙假如不得遂愿,可不仅仅是要惩罚盛家,连张家也不会放过。这还敢娶芙蓉小姐吗?但是此时教芙蓉小姐知道了,伤心欲绝。一则,与张家公子情投意合。虽未成亲,但早已暗中书简往来,作诗赋互抒情怀。所以,如何肯于割舍这段姻缘。二则,好好的姑娘家,哪个愿意嫁给一个妖精?而张家公子也是一样。听闻这守宫大仙脾气暴戾,动辄祸害乡民,手段卑劣。他哪里肯看着心爱得人儿坠身火坑,落在魔爪。可是,长辈们决定下的事情由不得自己主张。一经思忖,决定如此。偷偷约定了小姐,收拾了一些钱物,带上她私奔了之,远远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俩或许满能够落一生的幸福,可是家里呢?守宫大仙一旦娶不到芙蓉小姐做夫人而怒作起来,后果难堪设想。盛、张两家人形同热锅上的蚂蚁,乱了方寸,均派出了家院外出寻找。盛家更是连公子爷盛冲也动了起来,离开家门。带上五、七名家丁,沿途扫听着向这边追来,而最终将自己的妹妹并张家公子伯明给索到。一双情人苦苦哀求,盛公子心里虽然也有几分不忍,却又不能软下这颗心来。正在这里犹豫难决,太子师徒赶上了其事。

盛公子谓太子:“这位长老,小可自知一旦将我家小妹强扯回去,是害了她的终身,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父命难违,是一个方面。而最主要在于,假若不能够将小妹嫁给那守宫大仙,那么我盛家满门必要遭殃,所有李家集的人也可能要受到株连而承灾祸。所以,考虑轻重,惟有委屈小妹一身,却不可教更多的人陷身苦难。”太子点头,道:“倒也难怪,但最好两不发生。”盛公子道:“这谁不想呀,但那却是一个美梦而已。”太子道:“不然。”盛公子闻此,眼前一亮,问道:“莫非长老有良方?”太子道:“天下人管天下事,遇此不平,我师徒肯于助人一力,排解烦恼,祛除担忧。那守宫大仙为非作歹,违背天良,当诛而不可留。便替你一方铲除掉他,还以平静,也就是了。”盛公子一听,颜色惊变,道:“长老,使不得,万不要玩笑。您难道没听明白小可讲的吗?那厮可是一个妖精,具有好法力的。你们去斗他,岂不是自己送死呀?”太子道:“正因为他是妖精,我师徒才要去的,不然也不会多作理会。他具有法力,别人便不具有吗?我们也是有神通的呀。咋就言是自去送死呢?认为降伏他不住?贫僧吹嘘?”却见盛公子仍旧摇头,太子又道:“那你先说说守宫大仙具有哪些本事,什么样的神通。”盛公子道:“多呀。他能够呼风唤雨,飞沙走石,祭刀剑宰人。最厉害的是‘洒天水’,落人之身,肌肤溃烂。这些,您会吗?”太子笑道:“以为什么大能耐,不过入道初学,雕虫小技耳。”盛公子眼睛瞪大了,道言:“这还属于小技艺?那您……”太子道:“不相信贫僧胜之吗?且看来。”念动咒语,周围风旋,树木皆化为狼虫虎豹,发着声声咆哮。唬得一班凡夫俗子胆裂魂飞,伏地而栗,甚至屁滚尿流。太子收术,一切归于之前。来问盛公子:“怎么样?”盛公子大喜,叫道:“见识了,见识了,您实乃一位真正厉害的法师。有您,我盛家有救了。”正是:

妖仙咄咄势逼人,只教凡俗心恐怖;

幸遇正义大法师,伸臂助力挽情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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