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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制叛乱常太岁督兵扫魅 被正法罗驸马引颈就戮

人分三六九等,奸恶祸世至深;

但若兴风作浪,一发难能收拾。

话说呼牙等一班奸党并爪牙,逞一时之凶势,极肩膀猖獗,冲击公馆,旨在杀死太子并解救自己的主子——罗璟、罗琼兄弟。反则反矣,顾不得之后的结局什么样子。城中顿时大乱,杀声震天。太子的卫队舍死忘生,奋力抵御叛党的进攻,保护太子的安全。有王官吕春仗着一身的好本事,突出公馆外面的重围,更多时候蹿房越脊,尽可能地避免与敌人格斗,耽误要事。将身来在西关,一看,心道:“不好,糟糕。”时,天已经亮了有一小段时候,城门也早该开敞,但是现在却反常而仍旧紧闭。并且,戒备森严。吕春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他心说:“这班奸党,事行周密,妄使我们内者不能出,外援不得入,好是阴险。我必要豁出一切,出得城去。”由于不是什么大敌当前,叛军防卫上还是有一定的松懈。加之本来觉正睡得好好的,突然下来命令紧急集合,忙乱一番,且到现在连早饭还没用呢,巴望长时也没个人来送,又要公事,难免内心存有抱怨,打不起精神,一副倦怠。而他们主要精力在于门关这一范围之内,所以吕春拣取西南城角守卫薄弱点为突破,运用壁虎功,上得城墙。待到卫兵发现,已经见迟,阻拦不及。吕春杀翻数名,然后逾堞,跃身城外。得亏有超常的功夫,不然由这么高的城墙上跳下去,非摔坏不可。紧接,“八步赶蝉”,飞跃城壕,到得对面。撒开飞毛腿,一溜烟远离城池跑下去了。他欲何为?当然是搬请援兵,找常天胜,催之速行,解救太子。您若问,论时日与行程,那枝人马尚还远着。远水如何救得近火?而吕春尽是靠着两条腿,又啥时候方才会遇到常天胜,累也要累死。但您有所不清楚,昨天呢,高士杰与后派遣的一名传令官,先后由顾仁府回来了。他们均乘骑快马,自是往来疾风迅火。特别后一名传令官,向太子禀报,常天胜接令之后,不敢迟缓怠慢,彼本人与垕冲统带一千马兵先于步军快行一步,最迟今日中午便可抵达金州城。如是算,现时下不会距离太多。果然,吕春未出二十里,便撞到了顾仁府的人马。问明之后,出示了自己的腰牌并太子的令牌(太子手上此种令牌有多面,并非只一),将城中事情简单一说。常天胜闻太子的处境极其危险,急忙下令全速前进,杀到了金州城西关。于外唤,教城上人开启门户。于此把守者乃是罗云,见到常天胜(认得的),难免心恐。不仅不予开关放入,而且吩咐弓箭手射矢,妄想退去来兵。常天胜高声喊喝:“城上人等听真,魔家乃顾仁府统军副帅、螭虎上将军(从二品)常天胜是也。奉了太子殿下急令,前来金城平息叛乱。主要捕捉谋策者,不干下边的人。劝尔等莫为奸人蛊惑煽动,从叛同伍。打开城门,反戈向贼,方识时务,可为自己免除灾祸。否则,冰消瓦解仅于一瞬,下场可悲。那是,你们再生悔悟已是大迟矣。”叛军听言,面面相觑,未知如何。其实,已然心志动摇。罗云见状,大叫:“众军,莫听他的,他是来灭咱们的,敌人也。射箭,射箭。”常天胜大怒,认得这厮,叫道:“罗云小儿,死到临头尚且执迷不悔,教而毙命当场。”祭起一宗法宝,名曰天绝伞。展撑开来,于空旋转。霎时,光华万道,夺人眼目。之中射出一道火焰,烧在罗云的身上。罗云痛号,乱行扑打。不意折身出堞,坠于城下而死。常天胜高叫:“谁人顽固,同此子一样的下场。”不过行以恫吓,当然不会真的对普通军士使用狠招。同样会运用法术杀人,正义一方与邪恶,也即反派一方的区别便在于,正义一方只针对个别大奸大恶,或者成群的鬼魅妖魔,而邪恶一方则会针对所有敌对,甚至不相关的无辜动杀念。

守军慑于常天胜的神威,只有乖乖就范,急忙打开城门,落下吊桥。常天胜收起天绝伞,一马当先,率兵杀入城中。而此时,叛党疯狂攻击公馆,已然破入,太子的卫队支持不住了,伤亡惨重,被压迫而退缩于一隅,凭着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抵抗敌人,保护太子。常天胜一至,形势突转。虽说他现时手上只有千人,但此一军已足够震慑得住反贼,极具战斗力。况且纷乱之间,叛众也摸不清他们究竟来了有多少,哪个还有心数一数去?闻得顾仁府来兵,心惊胆虚,魂飞魄散。加上一些人最终清楚了自己真正在干些什么,意识到大错了之后,完全有违本心,也同样骇然。很多参与叛乱的人员不是倒戈,便是放下武器。还有一些顽固分子,在做无用的抵抗。总的局势当然是对叛党极为不利。呼牙并一些党羽,观势不好,想到了一个字——“逃”。绝大多数涌向北关。当然也有就近、就便利,由别的关门出去的。

常天胜教三百名士卒保护太子,自己则与垕冲率领其他人马追击贼众,重点是擒拿叛党骨干。更因为得知罗璟、罗琼兄弟已经被救了出去,最是不能放之走脱的。至于北关门,有叛将陈龙妄图阻挡,然不待举刀,早让常天胜手起一枪,刺落马下。金元彪也在这儿呢,观陈龙毙命,而常天胜勇不可挡,小子骇一个胆裂魂飞,拨马便要跑。不料,一只鷣鸟(一种鹞鹰)飞来,照之头顶便是一喙,将头盔啄掉了。复一喙,刀碎了他的脑袋。金元彪张身落马。纵鷣鸟者,垕冲也。主将一死,兵众自乱,有谁还来行以遮拦?常天胜晓以这里的兵众知道,他们为人欺骗,随人叛乱,后果为甚因该很明白,教之醒悟回头。兵众闻此,无一不怕得,当然是各保自身,先顾眼前利害。常天胜号令他们,随同自己捉拿叛党要人,如此将功补过。金州兵齐应愿从。

呼牙等众,再加一把劲力,便极有可能杀死太子。但是常天胜引兵的突然到来,击碎了他们的愿望,使得功亏一篑。虽然如此,但他们却将罗璟、罗琼兄弟救得了。情势紧急,顾不得解释什么,一干叛党扶罗氏兄弟上马,裹挟着便去。也知道挽回局势没个想,无力回天,州城里是呆不了了。一班人出得城关,犹如惊弓之鸟,漏网之鱼,照准一个方向便狂驰飞奔。跑得愈远愈安全。但是人家追者也不慢,未有太长时候,两相头尾交结相咬。呼牙再看身边左右,也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出城时还跟随有不少呢,但更多是步卒,一道跑下来,哩哩啦啦早散了。眼前一色乘有坐骑。人数的骤减,加剧了这一班叛党的恐慌,拼了命策马扬鞭速骋。无奈,天将亡之,人力何挽。面前出现了一道大水,面宽流疾。甭说人了,马都漟不过去。四下还望不到一只船儿。这是一条什么水?——荣江(金州之州、郡两级衙门的驻地荣阴县,名字便取自于它)。名字听来好吧?但是另一个名字便教人吃惊了,鳞哭江。鳞,便是鳞族,水族。若在平常,这条江长时间里水量极不充足,甚至往往还有近乎干涸的时候。其实,这种状况也只出现在近一百年里,大老早以前还不是这样。老鳖趴在底下都能冒盖,如此又如何养得活多少鱼儿?因此,被当地人戏称为鳞哭江。要不怎么会很难见到船只呢,没有什么东西可网。只有偶尔雨盛水势旺的时候,才会见到多的一些搭流而从附近渊、泊跑来的水族。前些时候,这里还可以轻松漟过去,挽着裤腿不必至于膝盖。不想,本来雨水稀少的上游地方极其反常的于近期暴雨频繁,并且近于同源异支,并行有一段里程,且壮它许多的另一条河流为滑坡的山体阻塞了源头。如此一来,那股水夺了这鳞哭江的道,同时也便宜了它,几天里头,完全变了样子。那水溢出河床有多老远去,水势湍急,恐怕即使有船只,人们也不敢轻易下去。只苦了落难的一班叛贼,轮到他们哭了,不违常理。

常天胜大笑,喝一班叛党:“尔等身逢绝地,怎生脱得?还不从速下马请降,剪臂就缚,更待何时?如若犹逞凶顽到底,教他死无葬身之所。”垕冲担心这些贼作困兽之斗,咬人亦不会轻,对己军必然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伤亡,于是由心理上瓦解对方。他叫道:“主在捕捉上层主谋,并不为难从众。那些普通人等,你们为一班穷途末路,终将落身法网并受到制裁的叛贼来卖死命,还是否值得?想一想身后,但若血染黄沙,你们家中的老小妻儿,将何以生活,由谁来生养?须识时务,从速缴械降伏,可免一死。假如能够反戈一击,捉获几个要贼,不但全免罪过,而且还会具有功劳,得到奖赏。劝只不要执迷不悟,枉搭性命。”所谓利害并用,其效立竿见影。“反叛,属于死罪。我们本无心志,难道陪几名主谋的葬?冤大了,”从卒几人不这样想?有的即时将兵刃扔掉,有的则思想将功折赎罪过,把目光投到了罗璟、罗琼、呼牙等叛党骨干身上。呼牙未知所措,本能的挥舞兵刃将逼上来的一名军士斩下马去,冲从众行以喝斥:“哪个听信蛊惑,胆敢造次,即此下场,莫靠近上来。”这步田地了,还假威风呢。其实,胆子早就发虚生怯了,话语方出口,却被一支飞来的长矛穿透胸膛,落马丧命。杀他的是本方军士。呼牙惹起群忿,自找活该。

太子转危为安,又得到了禀报,罗璟、罗琼兄弟复遭擒获,蔡泽、蔡渊等叛党骨干近十名罗网,呼牙、常牛、金元彪、陈龙等数名要贼缴命,叛乱基本上平息。他自然心中大喜,淤气长舒。只是叛党残余仍众,乃为隐患,须彻底清肃。太子明确指示下头,切莫大行杀戮,只要这些人不行抗拒,承认有罪,便可赦免一死。因系受到了奸人的煽动与蒙骗,绝大多数从贼对于所为之事原非出自本心,可不予追究。少数些个,酌其在叛乱当中所起的作用并过失大小、后果轻重,分别予以处治。最后,也俱从轻发落。但某些要犯则不在赦免之内,纵使投降。另外,缉捕在逃的韩德、徐马等凶奸。对一些叛党重要人员的审讯当中,获知他们一一。因为罗璟的势力不仅限于金城,还有银城、锦云两郡呢,不能教之再生乱子,有必要行以安抚。只要不兴事端,官员不受问责。没两天,重又风和日丽。一场叛乱兴起快,败没也快。正是:

奸徒一副狼子心,凶狂不过片时势;

天师到来挥神锋,鬼魅扫尽魔销无。

“天师”即比喻常天胜,功劳至大。而他的部将吴继开、风升、萨丕显率领其他人马赶到的时候,仅仅赶上了一个尾声,做一些弹压地面,清肃叛党余孽的事情,已经不重要。没赶上热闹,甚觉无趣,尤其是“履水太岁”萨丕显,呼呼叫叫,失望至甚。那些位“太岁爷”,常天胜、吴继开获绰号于才能之高,垕冲、风升的诨名源自于貌相,均容易解释。惟独这萨丕显“履水太岁”的称呼咋个得来的呢?原来,这厮曾获得一宗方技,用大蟾一枚,以铁钉钉住它的四脚。然后,四下里以炭火自早炙至午。去炭火,置水一碗于蟾之面前、口边。其必吐一物,大小若皂荚之籽,放有金光。吞之,整个人便可以在水面上行走,若步旱陆。由是,萨丕显得“履水太岁”之名。另于《抱朴子》记:取丹水丹鱼之血涂足,也可以步行水上而不溺水。

平制了叛乱,安定了地方,恢复了秩序,太子又着手继续审理林家一案,(在呼牙等奸党叛乱,罗璟、罗琼重新落网之后,过了一些天数)须对苦主有一个很好的交代,而不能虎头蛇尾,不了了之。而于案的关键人物,即那一位丘宅的总管黄沐斋也已经找到。说找他,可是费了一番力气,可以用地缝里抠出来形容之难,后头会讲之原由。太子要向州人证明案审之公正,绝无任何徇私枉法、袒护王亲,以重树法治之严明,教大众百姓看清并欣慰公道犹在,而将案件公开审理,允许观看。移身州衙,升坐大堂。这里比公馆的临时衙堂大得许多,且更见威严肃穆。堂口外面人头攒动,观者无计数。说观,其实只有靠前或者个子高的人能够看得真堂内情形,更多的人只能是听堂。之场景可谓本州有史以来之空前。有众多官差维护秩序。太子今日面色严肃而冷峻,传苦主并押被告上堂。林榆、罗璟被带了上来,拜伏于地。现在的驸马罗璟完全丧失了昔日的骄横,像是一只蔫了的鸟儿。太子教林榆先陈述了冤情,然后问罗璟有何申辩。罗璟落到了这步田地,还死抗不认,万般抵赖,妄图以此混过关去。太子冷笑,又将扁盖与岑师爷传讯。

叛党行乱的时节,扁盖虽然也被捎带着救了,但出了公馆之后便没有人再去理会于他。他也不知自己将如何,乱纷当中,跑回家猫起来了。之后,常天胜引兵入城息止叛乱,叛党覆灭,这些事情有家人探了消息报给了他。这厮骇得要死,魂不守舍。自己虽未参与叛乱,但也算被卷了进来。后悔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临时监房里好呢。潜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况且,关门肯定盘查甚严,出得去吗?老猫在家中,得能够藏得住,迟早会被掏出来。他思量再三,最后自缚两臂,重又投案。好在,他被叛党救出之后,并没有聚自己的人起而应之。否则,罪至大焉。也由于此辈天生胆小,所以能做到郡守这么重要的官职,完全靠的是同朝臣的裙带关系,且与驸马罗璟也能搭上亲戚。实际,没有大本事,但很听从上面的话。今日里,他是同岑师爷一并被提出的监房,才知道这位膀臂原来也在押。不论之前在公馆所设临时监房,还是后面转到同一牢狱之中,但不在一个号里,此前蒙不得面。也是不教他们有串供的机会。在那叛乱时节,喊喊杀杀,惊心动魄。尚押在公馆里头的岑师爷骇然不已,失魂丧胆,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躲到角落里,不住地起祈求神佛护佑自己。但并没有人理会他这里。同一时节,林榆也张皇失措,担心祸降头上。他比岑师爷要受优待,房里有一张简易的床铺,所以,钻到底下藏了。不然,倘若叛贼撞将进来,但问知他是林榆,敢于状告驸马爷,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马上会“赏”给一刀,剁成两段。还说扁盖,与岑师爷在道上不敢相语,只能通过表情并眼神偷偷来做交流。岑师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最后仗着胆子吐出四个字来——“实招的好”。扁盖自是明白了。自己犯什么事,瞒不得他。岑师爷肯定会向太子尽道真情,不消说的。自己呢?还是识趣一些,认同岑师爷的提醒吧,真相是掩盖不住的。只有全部交代罪过,或许会蒙太子开恩,至少保得住这一条狗命。

到得公堂之上,太子先教岑师爷供述于案所知一切。果然不出扁盖所料,岑师爷将事说得详细,把他这一上峰也卖了。太子逼视扁盖,问他申辩否。如果不加申辩,便对此案内情来做一些补充。扁盖早就失了脉搏,脸面痉挛,身子战栗。惶恐恐一五一十不打自招,推翻了前一次的供述。他称,自己乃是秉承了驸马罗璟的授意,以利相诱,赚了“金城双圣”戚家兄弟。教他俩诬陷林家为同伙、共犯,相互勾结,做下了丘宅血案。其实,此案也并非是戚芳、戚芸所做。有了人证,须寻赃证。于是,唤来了那位在当年血案中侥幸活存下来的黄沐斋总管,随着捕快到林宅搜查起赃。至这里,扁盖交代了岑师爷供述中所遗漏的一点,即黄沐斋也是经自己授意,确切说是恫吓、威逼,教他滥加指认。若黄沐斋不从,则要将之列为、定为贼凶的共犯,属于里外勾结。黄沐斋清楚严重性,清楚官家的厉害,不听话要吃苦头的。大刑严酷,几人承抗得了?捏个罪名按你头上,实难摘除,只落得倒楣。由是,黄沐斋昧着良心,屈从于官命。这样林家所拥有的诸多宝器,左一件,又一件,变成了由丘宅打劫来的赃物。其实有的东西市面上完全可以买得到,同一样的很多。轻率便就被确认为赃物,官家做事欠妥。虽有失公允,但官威赫赫,平常人谁又敢质疑?人证、赃证俱齐全,又加施刑,致林家人招认了罪行,由是被最终定判,十多口子无辜含冤负屈,被斩于市曹。

扁盖供述完了,太子怒问他前番为何不如是交代,却隐瞒真相。扁盖无以作答,叩首并连声称自己“死罪”,还是老一套。太子又教带上黄沐斋。黄沐斋承认有罪,如扁盖之说,自己在林家一案上做了伪证。但他亦表示出极大的委屈与无奈,官家强势压顶,行以恫吓,自己不敢不违心从之。之外,道出一件大冤情,求请太子为自己做主。原来,自从做了假证,害得林家遭受飞来横祸,他当然也深有负罪之感,不能释怀。同时,又担心不忿不平者收拾自己,替林家报怨。所以,一狠心,家不顾了,遁入空门,寺庙里头做了和尚。一则为避祸,二则赎罪忏悔。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报怨者尚未找上门来,官家狗却下杀手,行以灭口。只不过,杀手针错了对象,于僻巷将黄沐斋的孪生兄弟黄沐轩刺了一刀,倒身血泊。施凶者并没能跑掉,被几个恰巧路过的做工者撞见,生起不平,用手上所拿的家巴什将这贼当场打翻。本来还想着要扭送他到衙门呢,但是施凶者大叫,称自己乃郡守衙门里的公人,教对方当心报复。几个做工者哪里不怕?一哄而散,跑掉了。这贼没有说谎,正是奉了上峰的指令,要杀黄沐斋灭口,以掩盖不可告人的恶劣。吃受不住做工者的打,此辈不自禁脱口道出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此免害。指使他的人,当然是那位郡守扁大人,也大犯错误,完全可以指派下边的人雇佣一个社会闲杂人等,甚至江湖人物来为此事,并且以平常人的身份授意,不教知道幕后主使实乃官家。但他却是直接把刺杀黄沐斋的任务交给了一名手下人。这名公人也并不知道黄沐斋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所以会杀错了人。当黄沐斋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惊了一个魂飞魄散。于是,离开金城郡地方,跑到银城郡的某一寺院挂了单,以避灾祸。听一听风声,再择来去。但因于天子复审林家一案,王官李广文费了一番大力气,总算将之寻找到了。

原本,太子还备有狱官崔英、捕头韩增、季荣等人证,可以证实一些相关事情,但既然岑师爷与扁盖尽将案件之中的黑幕道清楚了,所以已经没有上堂的必要。另外,吕春报上一宗秘密。江洋大盗“沌地狮”,本名居太白。江湖上传闻,彼已经于五年之前落在了滑国,成为了禁军都教头。想也不会跑回这里作案。虽不方便求证,但现在与此案也非重要了。尽管驸马罗璟连呼“冤枉”,叱扁盖、岑师爷人等串谋,诬陷自己这一无辜之人。当然矢口否认出于私愤而旨在教林家倒楣的事情,不是出于自己的授意。但已经徒劳无益。太子另传上一名证人,乃是刺史府,确切说是后庭的总管(管理整个刺史府繁杂内事的是大总管,他便算是二总管),主要打理公主与驸马的日常起居。他证实,自己是奉了主人(驸马罗璟,不是公主)的命令,曾经到林家,与林江商量重明枕头转让的事宜,但遭到了老员外的拒绝。因于此,罗璟大发雷霆,叫嚣要予林家颜色瞧。太子传上梁秋,再就奉了罗璟之命而到郡守衙门拿走重明枕一事作证。扁盖亦同证,且交代,虽然重明枕查抄自林家,按理应当明确记录于清单之中,但并没有如是做。以确实罗璟有贪人宝物之心。前后联系,事件倒置,案情始末便也清晰明朗了。真相大白,事实便是事实,赖是赖不过去的,罗璟无辞可辩。太子当即判定林家一案系属冤案,所被抄的一切财产尽还林家,之中的损失由官家查清并行补偿。重明枕亦由刺史府讨索回来,交还给林家。无辜受难者悉数平冤昭雪。流徙发配的人,赦还。官卖出去的人,官家出资赎回。所有被屈者均予抚恤,特别是被斩者的父母妻儿,加倍。而一州刺史、驸马罗璟则被判定有罪。得还一个公正,苦主林榆喜极而泣,连连叩拜,声声“太子殿下贤明”。可以畅吐胸淤之气也。

太子又将之前所择选的几件状告驸马罗璟的大的案件,紧接进行了审理。早已着手派人(主要还是地方相关司职人员,慑于太子的威仪,无人敢弄虚造假,行以欺罔)调查有几天了,证据取齐,今天不过是端到公堂上而已。所有一切均证明罗璟有罪,还是大罪。最终宣判,罗璟斩刑。放下他,太子不顾疲劳,再就罗琼的案子择重审理。罗琼这贼号“阎王罗子”,罪行累累,更多失却人伦,草菅人命,极其恶劣。不必多,三、二件便足够定他死罪,无消多讲。闲话少叙,罗璟、罗琼兄弟二人,并蔡泽、蔡渊等叛党骨干,数日之后,一齐被斩于市曹(金城郡郡守扁盖削职为民,并充军发配。岑师爷吃杖刑四十,开除公职,服工役三年。黄沐斋吃杖刑四十,罚银百两)。那时节,观者欢声雷动,无不快意。真是:

冤债有头主,须待报应时;恶人不长势,终必刑上身。

所谓“自食其果”。罗璟受刑正法之前,艳霞公主曾向弟弟为自己的丈夫求情,但太子驳了她的面子。这位公主只能胸满哀怨,身穿素缟,来在法场为驸马送行祭奠。太子代王巡狩,掌握生杀大权,可以先斩后奏,又遇事立断。公主即便教人快马驰奔王城,请王降旨撤免罗璟之罪,又怎来得及?

太子于金州扬国法之威严,惩治了不少的劣官奸吏,为太多的民众主持了公道,洗雪了冤屈,恩泽普惠于一州。此令百姓交口称赞他的无比清明与刚正。太子在金州停留了挺长的一段日子,待到清闲下来,遂打道回京(本来打算还要去顾仁府城来这,但是由于发生了各种意料之外的枝节事情,多有耽搁,离开京师时日太长,担心朝中有更多的要事等待自己去为,所以改变了原计划。顾仁府的政事向常天胜做了一番了解,并根据情事授意一一)。而顾仁府副帅常天胜也将自己的大部人马发回府城,这里留下少数应对不虞。太子授命于之,暂代领一州长吏全权。一些因为官员伏罪而出现空缺的衙门、职务,太子也一一做了临时的安排。

太子返程,临行,带上了梁秋,作为亲将,也是给吕春这位自己的亲信与干将一个面子。离开金州行出多日,至于田州黄羊郡地界。这一天夜里,宿于一处驿站。这所驿站孤零零竖立,左右十数里无有任何建筑陪衬,当然也没有人家。处于土岗,傍着官道。驿站属于官家所管,平常值守有十来名吏差,包括养喂马匹、灶房伙计等一干人员。于今,因为太子的到来,地方上给这里临时增派了上两倍的人手。这所驿站相比其他同用处的设置,非常的小,可能在整个流沙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所以地方极其有限,容纳不下太子的卫队这么些人(尽管在与叛党的搏杀时节损失很大,但之余仍非小的数目。虽然常天胜打算教吴继开并五百人马护送太子,但是太子止之。他认为此支军马数目虽说不算大,且往来路途遥远,耗费太多不必要的公家财力。不想,太子将因此承当恶果)。所以,搭建起了一些临时的帐篷于外头。夜深,人们由于一路劳乏,出了少数人担任警戒,防止意外,大部分沉沉睡着。突然,杀声四起,火光冲天。驿站遭受到了贼人的袭击,身处凶险。正是:

太子生来多磨难,三灾九厄一一遭;

水火无情噬生命,此番逢凶化吉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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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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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尊天衍纪

    尊天衍纪

    一位强大修仙世家的天资少年却因重宝家破人亡因故放逐下界他要怎样重新寻回真正的自我斩杀强敌再报血海深仇天道无情如何历经重重磨难主宰万界诸天凌驾永生之上路漫漫其修远兮朝生夕死吾往矣......
  • 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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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十年小溪观音四临

    十年小溪观音四临

    多年后许四渐渐明白,就算自己时不时地把回忆放在心头握在掌间,想念的人也终究成为了过去,现如今苍白的生活只是在折磨自己。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人对你好是应该,而你对其他人的好别人就一定要接受并且感恩戴德,等到终于懂得,却已物是人非。
  • 男神住我家之九十九步说爱你

    男神住我家之九十九步说爱你

    那年的我们懵懂无知,那年的我们青春年少。那天我们爱情在悄悄地萌芽,那年我们不知道身后一直有个(他)她。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四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年樱花纷纷飘落,那少年少女之间纯真的爱恋。那年的我们单纯的不知幸福为何物,那年的我们终于懂得原来对方才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那年夏天,他们分离;那年冬天,他们又重新走到一起。命运的巧合,感情的邂逅,造就一个个唯美动人的爱情故事。陆梓轩说过一句话“诗含,你是我的,这一生都是了。如果你不能勇敢向我走来,那么好,你只需要迈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