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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寿宴前奏

水之染回来后日子过得还不错,水之梦在她回来后第二天就搬去了佛堂供奉佛经,没有机会来烦扰她,水之娴估计是因为快要嫁人了心情郁闷,但期间也只来找过她一次,聊得什么,水之染已经忘记了,总之就是倾诉她的怨念就是了。至于水夫人,水之染回来期间请了一次安,水夫人果然是好样的,水之染还疑惑回来那天她怎么那么好说话,竟然没有追问一些她祈福期间的事,原来,水夫人是要等着水老爹和水君莳不在的时候单独来盘问她呢,幸好她够机灵,而且他们早已串供,不然还真得穿帮,水夫人竟然连每天多早就开始诵经念佛这样的问题都问及了,水之染真心佩服。

时光荏苒,很快就到了九月三日水老爹的寿辰,关于这寿宴要如何办,水府人讨论时出了一点小差。原因是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办这寿宴时,水老爹的意思是请些相近的亲朋好友来吃顿饭和乐和乐就好,可水夫人却说是整寿,说什么也要大办一次,水之娴自是支持母亲的提议,水之染则说没什么想法,水之梦这时仍在佛堂里跪着呢,还是水君莳见着两边僵持不下,就提议不如去桃心木摆几桌酒席只请些亲戚朋友就好,至于一些水老爹官场上的同僚,如果他们得知消息要来送礼,也不好就推辞了人家,在酒楼里摆设酒席好处在于可以随时让厨房的多加菜和酒席等等都非常方便,既不失礼也不用水夫人多操劳,一举两得。

其实这提议是水之染想出来的,早在前两天,紫依和彩依将八月份的细账簿和总账整理完毕,水之染立刻就去找了水君莳,将桃心木和另两间铺子的总账簿交给了水君莳,还将与三位掌柜的联系方式和信鸽的事情等都告诉了水君莳,她要卸任了,之后就要劳烦她的大哥赚零花钱给她这个妹妹花啦。

两兄妹事情交接完毕,水之染就提出了这个办寿宴的建议,因为她这几天每晚都陪水老爹聊天处理事情,曾问过水老爹寿辰想怎么过,水老爹沉吟了好一会说是只摆几桌就好,水之染明白听后也没说什么,她明白,在这关键时刻,大多人想巴结水府了,水老爹这是不想生事。可水之染也同样知道,水夫人定是要大办的,古人一向将整寿看得很重要,于是她就提出了这个建议,由水君莳向水夫人提出来,若是水之染提出,水夫人定不会采纳,但水君莳是她亲儿子,况且这儿子还极给她长脸,由水君莳提出一准儿通过。

结果……自是通过了,看看如今桃心木里忙乱的场景就知道了。桃心木歇业一天,一早,水夫人就带人来桃心木布置各项事宜了,晚上才开宴。水之娴在府里绣自己的嫁妆,只等时辰差不多了才过来,水夫人则带着水之梦在下面忙碌,哦,这里说一声,水之梦因着水老爹大寿,得水夫人宽恕,今早已由佛堂出来,但只要寿宴一结束,又得回去佛堂。

没有事情需要她做,水之染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在二楼的雅间里看着楼下大堂来来去去的众人,神情似有一点低落。

“染妹妹,楼下你母亲和姐姐都忙得脚不沾地了,你倒是会躲闲,只轻飘飘的一句话,钱都给你赚了,还能悠闲地坐着数钱。”一道爽朗带笑的调侃嗓音在旁响起。

水之染闻言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这几个人真是阴魂不散。

微微坐正了身子,也不站起来迎接,大家都那么熟了,还接什么接啊……只转过身笑眯眯地望着于晨枫,目不斜视,道:“于公子真是怜香惜玉,若于公子想帮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于公子和大哥的关系,想必家母不会介意,还会很高兴呢。”

大哥也真是,怎么什么都跟这几个说啊!?水之染有时真怀疑,他们几个是不是连对方穿什么颜色的……咳……那啥都知道。

呃……美人心情似是不好?于晨枫接收到由旁传来的两道警告的视线,自觉无趣地摸了摸鼻子,乖乖闭紧了嘴巴。心里却不由嘀咕:不就看水之染一脸无聊的样子,所以才想着逗她开心嘛,那两人犯得着这样嘛!

四人落座,司徒胤看一眼座位,率先跨步往水之染左手边的座位走去,水之染微微咬了咬唇,微垂眼帘不动声色地往水君莳那边挪了一点。

众人坐好,唯二的两个丫鬟紫依和彩依熟练地给四人添上茶水,这才回到水之染身后站定。没办法,这几人除了司徒胤身后跟着炎火和炎司,其他人都并无带小厮或丫鬟,少不得就要紫依和彩依动手。

“我记得小姐今早没用早膳?”水君莳突地看见放在桌上原封不动的精致点心,皱了皱眉,微转过身子看向站在水之染身后的紫依和彩依,语气不善地问道。

紫依刚想答话,水之染就接过了话茬,笑道:“大哥,我没觉着饿嘛,饿了我自然就会吃东西了。”顿了顿,又嘀咕着加了句,“你别老是动不动地就教训丫鬟呀,而且,你要教训丫鬟为什么就没见着你教训过自己的丫鬟,就记着教训我的丫鬟了,我都没教训过她们的。”水之染还记着上次在馨宁居绿依被他训了的事呢。

水君莳一听着前半句还想着好言劝她吃点东西,一听到后半句不由怒火中烧,一张俊脸气得通红,撇过脸不再理她,但好歹都敌不过心软,再生气也记着她还没吃东西呢,只硬邦邦地丢过去一句,道:“爹知道这次是你的主意,他老人家最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爹知道你的心意不就好了,没必要拘泥于那些小事。”

水之染闻言讶异转头望向水君莳,却见水君莳一脸既生气又别扭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她大哥怎么那么可爱啊......

水之染笑看着水君莳,没想到她这点小心思竟被水君莳看了出来,而且,都被她气得俊脸通红了,还不忘记安慰她。

没错,她先前心情确实挺低落纳闷的,以致于心情不佳,吃不下东西。也不知水夫人究竟为什么那么讨厌她?连水之梦都让下去帮忙了,却竟是好言劝她说她身子不好,就不要她跟着操劳了,水之染可不认为水夫人会这么好心,但却也不想在水老爹寿辰这天跟她对着干,惹她不高兴,要是她想不开整出点什么事来,丢脸的可是水老爹和整个水府。水老爹四十整寿,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为水老爹贺寿,水之染很想出一点力,为水老爹做点事,只苦于无法……

听见水之染俏生生的笑声,水君莳没好气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哪知水之染瞬间收敛的脸上的笑意,却是转过身子,轻咳了一声,看着身后的紫依和彩依,一本正经地训道:“你们两个看到没有!?少爷很是生气你们没有伺候好我,今后该怎么做知道了吗?”

瞬间,雅间内笑声一片,于晨枫和闵佑衍最是不客气,哈哈大笑,炎火、炎司和紫依、彩依这一贯绷着个脸的都忍不住被水之染这恶搞惹得破功,但倒是很给水君莳面子,只闷闷地笑,唯有司徒胤定力不错,握拳抵唇微咳一声就掩饰了过去,只深邃墨眸里的柔情笑意想掩都掩不住,温情脉脉地望着水之染,宠溺纵容之色溢于言表。

水君莳脸色瞬间由红转黑,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竟然都敢取笑他了!抬手就想赏水之染一个暴栗,却在半路被坐在水之染另一边的司徒胤迅速握住手腕截住了。

雅间内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微妙,在场的人无不心知肚明司徒胤的心思,众人笑容都不由嘎然而止。于晨枫和闵佑衍迅速装作低头喝茶,炎火、炎司和紫依、彩依赶紧低头后退一步,免得再被波及,水君莳和司徒胤微眯着双眼对峙,水之染坐在两人中间,无措地眨巴着大眼。

自从上次司徒胤当面直述心意后,在府期间司徒胤竟又传了几次飞鸽……情书!水之染心里对司徒胤这人感觉就开始变得特别的别扭,甚至有点难为情,以前见到他还能视而不见、客客气气的样子,现在水之染发现竟连与他对视都很难,由他刚才进门开始,水之染就刻意忽略他,可现在这情况……咕噜噜的大眼偷偷给对面两人使眼色求帮忙,谁知他们俩竟......撇过头去不理她!

呜呜......好吧,她自救还不行吗?

水之染微笑着伸出纤纤素手,覆在水君莳的手上,使力将两人的手往下压,两人的手这才分开,水之染忙抱住水君莳的手臂,严肃地道歉道:“大哥别生气,染儿不应该拿你开玩笑的!”

水君莳无奈地瞪水之染一眼,只能暗叹口气,这丫头,从来都是这样,犯错犯得勤,但认错也认得快,叫人想生气都气不起来。淡淡瞥了眼已恢复平静,仿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司徒胤,水君莳不由得老大不爽地轻哼了一声,现在就这么宠着她纵着她,以后有得你好受的!

司徒胤垂下眼眸,只当没听见,他就是想对她好,舍不得她受一点的委屈和伤害,哪怕只是玩笑般的打闹也不行!

“哈哈,阿衍,我没说错吧,染妹妹就是君莳的克星啊。”于晨枫左右看看,觉得是时候该缓和缓和这微妙的气氛了。

闵佑衍看一眼对面的水之染和水君莳,谁说不是呢,水君莳刚还黑沉的脸色如今已缓和了许多。但开口却是岔开话题,道:“君莳,这次水大人寿辰,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只盼水大人不嫌弃才好。”

早在刚才上楼时,他们三人都已递上了寿礼,但他一直以来混迹江湖,不太通古代官场之事,倒是现代的时候混过几年,可现代和古代总是不尽相同的,只好比着司徒胤的礼也送了一份差不多的。

“阿衍你客气了,之前的事父亲说多得你帮忙,因此特意嘱咐我要邀了你来,你就勿须客气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闵佑衍耸耸肩,爽朗一笑。人事交际,礼谦点总没错。但这里的都是熟人,客套是要,那个度却要掌握好,客套过度,就显得生疏了。

“说到礼物,染妹妹,你打算送什么礼给水大人啊?”于晨枫道。

闻言,大家的目光都锁定在水之染脸上,他们也很好奇水之染会送什么礼。

“大哥送的什么?”水之染不理会众人,转向水君莳问道。她倒是很好奇水君莳会送什么。

水君莳瞥一眼水之染,道:“送了爹一套笔洗。你别岔开话题,这阵子也没见你出去街上逛,你准备的什么?我也很好奇。”

水之染在心里暗道没新意。刚想开口,一道温柔的嗓音却由门外传来。

“是呀,妹妹准备的什么,姐姐也很想知道。”

众人往门口看去,水之娴和水之梦从门外相携而入。

水之染微微挑眉,这两人关系重新变好了?

水之染笑笑,站起来迎了过去,谁让她是人家妹妹呢。心里却鄙视着四位男士,这四个大佬老神在在地坐在原位继续悠闲喝茶,这些人身份上都占了优势,不用站起来迎。唯一的闵佑衍没有身份上的优势但却是位男的,古来男尊女卑,故也不必站起来。

“三姐姐、四姐姐。”水之染笑着向两位姐姐行了礼,引着水之娴和水之梦往桌边走去,边笑道:“姐姐们快过来坐下再说。”

紫依和彩依早已多搬了两张凳子放在水君莳旁边,这倒也没什么,只是突然多加了两个人,这样一来大家的座位就隔得近了些。

水之染引着水之娴和水之梦落座,水之娴顺从地在水君莳旁边坐下,但却在水之梦落座时发生了点小尴尬。也不知水之梦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就在水之染先前的座位上若无其事地......坐下了!

水之染微一挑眉,转脸也若无其事地在水之娴身边坐下。

对这一突发事件,众人反应各异,水之娴垂下眼帘,心里一阵厌恶和悔恨,庶女就是庶女,真给水府丢脸!于晨枫和闵佑衍皆是一脸的笑意,很不厚道地在等着看好戏,司徒胤和水君莳则是狠狠皱眉,尤其是司徒胤,那浓密好看的剑眉扭得都可以打成结了。

司徒胤不着痕迹地起身,略往后退,站在身后的窗扇旁,看了一眼楼下已经安排妥善的大堂,道:“差不多是时候了,下去吧。”

还是司徒胤狠,一句话掐断了众人心中或看戏或有企图的打算,把所有好苗歪苗都扼杀在了摇篮里。

水之梦心里不甘,她才刚上来,怎可立刻就离开?不肯就此放弃,盈盈地笑着接过话道:“离开宴的时间还有一会,世子不用如此着急,爹爹说待会会让人来请世子下去,让我们千万不能怠慢了世子呢。”

司徒胤剑眉一皱,没再说话。

水君莳压下心里的怒意,舒展双眉,接过话茬道:“父亲让我们小辈相聚玩乐,固然是好意。但我们身为后辈,还是自行下去为好。”说着已经起身招呼众人,“阿胤、晨枫、阿衍,我们先下去。你们姐妹也准备一下就下去吧。”

说着就和司徒胤率先往门口处走去,于晨枫和闵佑衍见没戏看了,耸耸肩对着水之娴和水之梦微一点头也跟了上去。

水之娴已经定了亲,身为待嫁女,平时没事就不宜再出门,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见着司徒胤,说不定还能说上几句话,就被水之梦这不知羞耻的低贱妹妹给破坏了!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个身份低下的庶女而已,竟然也敢坐到世子爷的身边,还和世子爷说话,把世子爷都给气走了!她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心里真是恨绝了!

水之梦心里也一阵懊恼,她太急切了吗?知道司徒胤一早地就来了,她想来与他说话,但是要帮着水夫人打理事务,一直不得空,直到刚刚才一切整妥,这才有空得以上来见见司徒胤,却又遇到了刚来桃心木的水之娴,有一个水之染在就已经够麻烦了,还来一个水之娴,好在水之娴已经定了亲。因为水之娴定了亲,她好不容易息了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原本以为水之娴会嫁给司徒胤,可谁知水之娴竟会嫁给许府的大公子,她这才会想接近司徒胤,讨得他的喜欢。她快及屏了,水夫人是不会为她打算的,她的亲娘只是一个侍妾,在府里没地位,更没说话的权利,她得自己想办法为自己打算!

水之染则是眨巴眨巴大眼,这四人就这么走了!?不着痕迹地瞄了眼旁边的两人,呃……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耶......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不要待在这里为好。水之染偷偷地借着喝茶朝一旁的紫依使了个眼色。

紫依马上会意,上前一步,恭谨道:“小姐,酉时过半了,是时候下去了。”

水之染赶在水之娴和水之梦之前惊诧开口道:“啊?这就酉时过半了吗?那确实是该下去了。”说着就转向一旁,对着水之娴和水之梦笑问道,“三姐姐、四姐姐,我们下去吧?”

水之娴转眸望向一旁的水之染,一双美眸若有所思。

水之梦转身往楼下探看,司徒胤已到了大堂与各位到来的客人交谈,这才又转过身来道:“那就下去吧。”

“嗯。我们一起下去吧。”水之染直接无视水之娴对她的探究的眼神,笑对着水之梦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往门口处走去,水之染不忘回头招呼水之娴,水之娴笑笑着起了身,也随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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