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781900000003

第3章

小城这阵子一定是春雨潇潇的情景,下一场雨,就等于是往植物上刷一层彩色油漆。三月底的北京,却还只是名义上有个春天,非得等到一场沙尘暴来遮人眼目,那些树枝才肯突然挂上肥大的叶子。

出租车拐上二环,穿过了大半个北京,我脑子里还在响着小城的雨声,想着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想起小城来了。

我来北京,差不多有五年了。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刚下火车,没有坐接新生的大巴,打了辆的士绕道天安门。的士上了长安街,开得很快,我觉得整个北京在我面前不停地打开、打开、打开……透过挡风玻璃,我仿佛看见了十年后自己的生活:在这座巨大而神秘的首都里,在一幢覆盖着爬山虎的居民楼里,在我出门前的最后一分钟,妻子整理了一下我的领带,爱嫉妒的孩子在一旁使劲地踩着一辆玩具汽车。现在五年快过去了,我跟玲姐的交往,差不多是我从这座城市里能得到的唯一温馨。

到了玲姐家,我正要掏钥匙,门忽然打开了。给我开门的是一个长发女孩,虽然说不上非常漂亮,但非常清爽,身材均称结实。

女孩挽着袖子,双手湿湿的,胸前也湿了一大片。她怔怔地望了我几秒钟,才慢慢撩开头发,露出被挡住了的半边脸,牵动嘴角笑起来。笑意很快溢满了整张脸。我像给温暖的水流冲了一下。女孩说,玲姐正在厨房里忙乎。正说着,玲姐拎着菜刀出来了。

玲姐说:“这是我表弟小天,这是许可佳。”

玲姐每次跟别人介绍我,都说我是她表弟。起先,我心里不舒服,后来也只好随她了。我也习惯了。

许可佳说:“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她伸出手看看,“我手上有水呀。”

玲姐开玩笑似的说:“那就拥抱一下。”

我努力留住脸上的笑容,望着女孩,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许可佳望着玲姐笑了,说:“这是要干什么呀?”

玲姐说:“拥抱一下又有什么?”

我很尴尬,手足无措这个词也可以形容我的心情。不用说,我感到这种拥抱不合适。同时又感到,我主动提出来不拥抱,好像也不合适。合适我做的,好像只有保持微笑。

女孩也望着我笑,她笑的时候,还抬起手腕遮了遮嘴。玲姐挥了一下菜刀,说:“两个小傻瓜怎么光知道笑啊!”乘女孩不注意,玲姐不轻不重推了女孩一下,女孩朝我怀里扑过来了。

我几乎是本能的张开臂抱住了她,感到全身里里外外都有点发僵。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应该抱过我,应该还有别的女人,可是,除了玲姐,我不记得我还跟哪个女人拥抱过。头一回抱住一个年轻姑娘,感觉真的很异样。

许可佳在我怀里扭了一下,推我的动作并不是很坚决,不过很快离开了我,嘴上嚷嚷着“讨厌,讨厌”,朝玲姐扑过去作势欲打。

玲姐站着没动,乐呵呵地笑着,许可佳第一下得了手,虽然很轻,毕竟打在了玲姐头上,要打第二下的时候,玲姐才抬起一只手护住头,笑着逃进了厨房。许可佳跟着追了进去。我听见厨房里笑得地动山摇的。

这天晚上剩下的时间过得不太自然,玲姐乐呵呵地看看我,看看许可佳,说你们俩个差不多大,怎么搞得像有代沟呀。

我和许可佳只是笑,互相几乎不说话,要么装作对电视很感兴趣的样子,要么只跟玲姐说一说。看完一盘碟子后(我现在记不清那盘碟子的具体内容了,好像是香港喜剧),许可佳起身告辞,玲姐让我送许可佳出小区,到大街上去打车。我立刻站起来走在前面,打开每一层楼道的电灯,站在楼下等许可佳。许可佳一出单元门,就出了一口长气,像是刚从深水里浮出来的一样。接着,不知道她怎么把自己弄笑了,乱笑一阵后,对我说:“你表姐真搞笑,到底什么意思嘛!”

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还是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许可佳问:“你们是姑表还是姨表?”我胡乱嘟哝了一句。她紧走几步,追上了我,又问了一遍。我说:“是姑表加姨表,那种拐了很远的表亲。”

许可佳格格地笑了,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没几分钟,许可佳的下一个话题又来了。

她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几乎没听进去,只是随口“嗯啊”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就放慢了脚步。在不太熟的女孩面前,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我不时从许可佳的话中挑出几个字,然后重复一遍——这是从“新好男人”训练课上学来的,不料威力还不小,许可佳的谈兴越来越浓了。她上了出租车,出租车慢慢启动的时候,她还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来跟我说了几句话。

从小到大,我都不怎么跟女孩说话。直到20岁,我都弄不清楚该跟女孩说些什么。在女孩眼里,我是一个严肃乏味的人,一些女孩刚跟我接触时,甚至会觉得我生硬傲慢。实际上,我非常渴望跟女孩说话,非常喜欢听她们说话。有时候女孩们美好的声音一响起来,我甚至会听不进去她们在说些什么,她们像是在用我听不懂的语言歌唱,她们像是一些正在演奏的乐器。我曾问玲姐,我是不是有那种什么“表达障碍”之类的毛病啊。玲姐说:这是“酷”嘛,一个人的特点。当时我还真有点高兴,觉得占了天生的便宜。此后的几天里,玲姐跟我聊别的事的时候,还不时冒出一两句格言: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巧言令色鲜矣仁那一类。我当然知道这是在宽慰我。又过了几天,玲姐才开始给我上交流训练课。这天晚上能跟许可佳说这么多话,可以说,训练课初见成效。

送走许可佳后,我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心里忽然格登一响,今天怎么没人来打牌啊?这个念头飘荡了几下,很快像风中柳絮一样不知道飘荡到哪里去了。但有很长时间那隐隐的不安还在,虽然说不清在哪儿。

我给玲姐打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回去了。玲姐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让我不要在街上呆太久。我嗯了一声,她才把话筒搁下。

星期六去书店里泡了一整天。午饭是在书店旁的小馆子里吃的,能感到塞得满满当当的大脑跟肠胃功能一样有些紊乱。那一阵子,很不喜欢一个人在馆子里吃饭。如果吃饭跟机械加油是一回事,吃饭就真是一个麻烦。平时我在公司的食堂里麻烦,周末,如果不去玲姐那里,就只有上馆子里麻烦麻烦。

回到书店,去美食专柜那儿转了转,很佩服那些写吃的人不厌其烦。不知不觉转到隐私专柜,看到更加不厌其烦地写性的书籍,大都写得很坦荡,找不到什么秘密能对付我的另一个麻烦。一小圈转下来,忽然意识到整个人性对于我来说就是麻烦。食和色,照我的理解,本来都应该是欢乐的,是大自然给苦难人生的微薄奖赏,现在却都成了一个21岁小伙子的麻烦。

在书架前呆呆地站了几分钟,慢慢想起了我的那些心理学方面的书,也是在这家书店买的,想到我往这儿扔的钱应该够多了,麻烦却一个也没见少,把已经挑好了的两本书放回去,两手空空走出了书店。

傍晚的北京,天空浑黄,车流和霓虹让人燥动不安。空着肚子在街上乱走了一气,决定还是到玲姐那里去。玲姐接到我的电话时,还没吃晚饭。她说刚买到了我喜欢吃的武昌鱼和蕨菜,“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欢畅起来了。走进地铁之前,朝缓缓降临的夜色看了一眼,觉得这好像是个不错的开端。假如今晚运气再好一点的话,也许可以解决另一个麻烦。

玲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走进来,才开始拆蕨菜的真空包装袋。闻到厨房里一阵一阵飘过来的清蒸鱼的香味,我知道鱼已经做好了。如果不是因为蕨菜这东西太过娇嫩,也会炒好了的。一起走进厨房,我给玲姐系上围裙,看见煲着的汤在沙锅里轻轻翻滚,看见树影在窗外轻轻晃动,我意识到自己在等待一件事情发生。

我们一边做饭,一边闲聊着。忽然想起在书店里翻过的一本美食经,上面描写过这种下厨的情景,说跟亲密的人在一起做饭,饭菜里总会多出一些滋味。 此时此刻,我觉得那个作者是品尝到了人生的真味。

没多久,玲姐就聊到了许可佳,很不经意的样子。

在此之前她聊到了几个女孩,在此之后也聊到了几个女孩,都是我知道的。有的在棋院里见过,有的在玲姐家的牌桌边见过,有的只是在电视里或报刊上见过。玲姐把许可佳放在这堆女孩子里面,放在随意说说的琐事中,一点也没有要突出许可佳的意思。但我的耳朵,像是给轻轻弹了一下,立刻竖起来了。

玲姐说:“也不知道许可佳是怎么减肥的,随便吃,总也不见胖。”

我没搭话,想听她接下来说什么。

她接下来聊起了另外几个女孩减肥的故事,然后问我对减肥怎么看。我谈了一些看法,玲姐也谈了一些看法。那些看法基本上不值得在此重述,仿佛当时重要的只是聊天。减肥,顺手捞着的一个话题而已。

我们在餐桌上继续聊着。

玲姐给我夹了一块肥鱼,问我觉得公司里几个女孩子怎么样,接着,问我觉得许可佳怎么样。

虽然我在心理做了一些准备,但许可佳的名字再次灌进耳朵里的时候,心里有个地方还是震动了一下。我慢慢嚼着嘴里的东西,想尽量显得镇定一些,可能是太镇定了,突然给一根鱼刺卡着了。

我忍着痛,轻轻地说:“才见一面,哪知道人家怎么样和不怎么样。”

玲姐笑了,说:“你们俩看上去还挺般配的呢。”

窗外的树影晃动得更厉害了,天光更加浑黄。昨天晚上坐在街边长椅上感觉到的那一丝不安,现在飘荡在室内空气里了。我已经明白,为我找女朋友的事并没有过去。那件事依然隔在她和我之间。现在,又要浮出水面了。

玲姐问我:“你怎么啦?”

我说:“我怎么啦?我没怎么呀。”

“声音好像不对劲。”

我没说话,想听她继续说许可佳,想听她用最直接的方式说出她的真实想法。

玲姐又问:“你没事吧?”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喉咙里实在太难受了。我说:“我好像卡着了。”

玲姐跳起来,奔到厨房里去拿醋。我咳嗽了几下,没有喝醋。玲姐更着急了,说你快点喝下去呀,慢点往下吞呀。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喝醋没有用。我走到卫生间里呕吐了几下,吐出了一些不该吐的东西。我走到沙发那儿打开电视,电视里在用动画演示沙尘暴的移动路线。

玲姐拎着醋瓶子追过来,说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啊。

她倒了一些醋在碗里。我接过碗,立刻回到餐桌边,又往碗里加了一些醋,扔了一根鱼剌进去,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在等待醋碗里的鱼刺变软或不变软的那几分钟里,我意识到自己在生气。我走到阳台上去站了站,空气微微有点呛人,也许真的要刮沙尘暴了。我觉得,我生的气和天气正在互相影响。

十分钟后,玲姐到阳台上来了。她说:“还是到医院里去吧。”

我问:“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啊?”

玲姐说:“怎么突然就扯到相信不相信上去啦?好吧好吧,怪我怪我,是我没搞清楚,以前只是听人家说,给鱼刺卡着了要喝醋的。”

道理本来很简单,在这种普通的食用醋里,能软化鱼刺的那种化学物质,含量根本不够。可我一说话,喉咙里就很痛。不能把这个道理清楚地说出来,这个道理本身就像一根鱼剌一样卡在我喉咙里,卡得我直想冒火。

我转身走进屋,在沙发上坐着,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眼泪一直在流。透过泪水,我看见沙尘暴被动画设计师画成了一大团黄褐色,像一头庞大的变形怪兽,从西北某个荒凉的地方一跃而起,直扑北京。

玲姐在一旁给什么人打电话,问鱼刺卡着了怎么办。喝醋,可能有人把这个经不起检验的“常识”告诉了她。玲姐说不行不行,接着引用了我半个小时前的实验结果,有点激动地反驳着对方。

又是半小时后,玲姐要我跟她到医院里去,我不肯去,她说:“你就让我省省心吧。”

我说:“我死不了的,你不用担心。”

她声音大起来了,“怎么这样说话啊?”

我回答她,怎么说我也不去,我说一根鱼剌没什么了不起的。其实,我能感觉到一根小小的鱼剌,正变得越来越重大。它卡在我的身体里,固执地占据着一个很关键的位置。带给我疼痛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种奇特的感觉,类似快乐与恨意混合在一起。我带着喉咙里的一根鱼剌走来走去,从这间屋子到那间屋子。

玲姐一直跟在我身后,坚持要我去医院。我只是摇头,摇头,摇头。我差不多就是这样一直摇头摇到了半夜,终于把头摇晕乎了。

我对玲姐说:“好吧,我喝醋,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又惊又怒地望了我一眼,坐到沙发那儿生闷气去了。我绕着餐桌转了两圈,一口气把那大半瓶醋全喝了下去。

玲姐站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舔了舔嘴唇,舌头好像灵活多了。又扭了扭舌头,真的灵活多了。这才相信它掉下去了,那根鱼刺。

我说:“你不是要我喝醋吗,我喝啦。”

玲姐说:“你这是成心要跟谁过不去啊?”

我说:“跟鱼刺,”过了一会儿,又说,“鱼刺掉下去啦。”

玲姐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了:“你,你,你越来越孩子气了!总是这样由着性子闹,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人!”

我说:“分明是你不讲理嘛。”我声音也大起来了:“你刚才不是要我喝醋吗?我喝了,鱼刺也掉下去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知道鱼刺真的掉下了去,玲姐竟吵得更厉害了。她开始数落一些人们通常所说的陈谷子烂芝麻那一类旧事,然后恨恨地说她瞎了眼,才认识了我。

我刚刚压下去了一点的火,又上来了,我说:“好,好,好,从今天起,谁也不认识谁也没什么了不起。”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能听到腹中的肠鸣和楼外的风声。走到了一楼,午夜的世界正在和我的内心一起狂乱,我目睹这年第一场沙尘暴横空而至,轰隆隆地掠过北京。

门洞口蹲着一只小猫,尾巴扭来扭去的,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冒险出去。我陪着猫站了一会,直到玲姐来牵我上楼。

同类推荐
  • 杜蕾斯公关小姐

    杜蕾斯公关小姐

    他与她,相遇在一个PUB,却因为一次失败的一夜情结上梁子。好吧,其实一个公司很大,只是再见她的时候,他是SOFY卫生巾的新任理事,而她是DUREX保险套的公关经理,这下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如一起讨论一下,大家比较喜欢什么牌子的卫生巾和保险套啊?
  • 兴安野猪王

    兴安野猪王

    这部小说由五个故事组成:《黑瞎子沟传奇》、《豹子沟传奇》、《野狼沟传奇》、《兴安野猪王》以及《虎峰山传奇》。描写了抗日战争期间东北抗日联军在白山黑水之间与日本侵略者斗智斗勇的英雄事迹,情节紧凑,引人入胜。
  • 浮华背后

    浮华背后

    本书以惊心动魄、情节跌宕的海关走私为场景,层层叠叠地引出许多故事和人物,既有对现实的质疑和批判,又不失理想和浪漫。一个放荡不羁挥金如土的男孩,一个生长于清贫中的演艺小明星,两人共坠疯狂而浪漫的爱情……在金钱、智慧和利益的较量中,在人性人心的炼狱中,这个爱情故事向你展开了……
  • 克苏鲁神话Ⅰ:克苏鲁的呼唤

    克苏鲁神话Ⅰ:克苏鲁的呼唤

    《克苏鲁神话I:克鲁的呼唤》收录洛夫克拉夫特名篇:《克苏鲁的呼唤》《大衮》《魔宴》《异乡人》《皮克曼的模特》《墙中之鼠》《敦威治恐怖事件》《印斯茅斯的阴霾》。《克苏鲁神话I:克鲁的呼唤》小说往往以日记、报道、研究手记等半正式的形式,以谜题开始,拼贴出一个模糊却相当真实的怪奇世界:近亲通婚、诡异命案、小镇怪事、邪神召唤、异教崇拜、家族宿命……而迷案的源头,最终指向一种打破时间、空间、自然法则的伟力……《克苏鲁神话I:克鲁的呼唤》超越时代的“宇宙主义”内核和其庞大的神灵世界,成为后世无数作品的精神内核和灵感源泉……
  • 人人羡慕的反派角色Vol.02

    人人羡慕的反派角色Vol.02

    轻之文库第115届征文大赛金赏!这本国轻超厉害!第10回国际轻小说奖!2018全国书店最佳店员选择奖!魔法、科技、武学、异能!这是英雄的时代。超级英雄挺身而出,守护世界和平安宁。然而在大都市淞沪,却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反派大BOSS——你从未读过的超级反派奋斗史,就此开演!以上奖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肯定幻觉。
热门推荐
  • 跟随你的脚步走

    跟随你的脚步走

    时染是A大教授最喜欢学生。某天时染去教授家做客,秦教授看到自家学渣儿子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出去玩,而是坐在沙发上玩游戏,而自己心爱的学生在旁边兴趣盎然的样子为了防止自家学生被某学渣带坏,某教授对学渣儿子说:“你不是要去网吧玩游戏的吗?怎么还不去?是不是没钱了?要多少,我给你,快点去玩吧.”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某教授强塞了几百大洋给某学渣,把他赶了出门。面对门的某学渣:“我……”。某学渣妈妈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问:“诶,枫枫呢,他不是说要吃苹果的吗?”某教授温柔的笑着:“他说要出去找同学玩。”时染:……原来教授你是这样的人啊.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某天某学渣兴高采烈的牵着时染去见家长。没想到遭到了自家父母阻拦。某教授喷火:“分手,赶紧分手。”某教授气极,对某学渣喊道:“我现在给你五万,马上离开我的学生。”转身对自家学生道:小染,谈恋爱不能马虎的,我们要慎重点。我认识很多优秀的男孩子,明天给你约约。就连向来疼爱某学渣的妈妈温柔的劝着:儿子,你爸爸......说的对,别祸害了小染。某学渣:……我到底是你们的儿子吗?不是的,对吧。时染:……
  • 超异校园采花录

    超异校园采花录

    觉得生活乏味,决定去市里读高中。看到美女如云的校园,二爷也疯狂!哈哈……遇到我采花大盗梁二少,难逃魔爪。年轻的美女老师,晚上关好门哦!清纯的校花盖好被子哦!等着二爷来采你们哦!这辈子我要采完全世界的校花。不采完我就不是人,且看我采花二爷的采花录。
  • 灵探诡闻

    灵探诡闻

    世上有没有鬼,有没有妖,有没有神,谁知道。但是凌宇绝不相信他们的存在,因为是是一个崇尚科学的侦探,他用现代的科学理论解决了许多看似灵异的事情。但是它们真的不存在吗?凌宇的道路又会如何,没人会知道,但是他坚持的科学或许会彻底的崩溃,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恐怖,以及越来越接近这个世界真像。
  • 从无限签到开始当神豪

    从无限签到开始当神豪

    开局被分手,他获得无限签到升级系统,从此翻身逆袭当神豪。“叮!签到成功,恭喜获得豪车一辆!”“叮!签到成功,恭喜获得亿万人生的体验!”“叮!签到成功,恭喜获得美女左拥右抱!”......系统在手,财富我有!
  • 巅峰魔途

    巅峰魔途

    巅峰路,踏血行,白骨成山血如海!怒沧海,惊鬼神,以我魔血染苍穹!强悍的魔神之体,变异的恶魔右臂,淡紫色的涅磐刀。奇迹般复活的少年踏上了巅峰之路……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土著勇者

    土著勇者

    你是穿越者,他是穿越者,她也是穿越者,就连它也是穿越者,然而我是土著?一个生活在大陆总人口30%都是穿越者的原住民艰苦奋斗的故事。
  • 师兄请回头

    师兄请回头

    风和日丽的一天,陈敬轩把刚满十八岁的江小北喊到身边。“小北啊,你已经长大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为师相信,以你的天资,此番下山,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师父,当初我上山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咳咳,小北,时代变了,年轻人更要与时俱进。”“......”“另外,为师还有一事相托,你下山之后,一定要千方百计寻找你吕师兄,若他真如世人所说那般,你一定要劝他回头是岸!”“劝吕师兄回头,师父你干脆杀了我吧......”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